天氣寒冷,氣氛更冷。
雙方已經(jīng)罷手。
李鐵衣看著地上的死人和鮮血,不由皺起眉頭,心里有點郁悶,一時無語。
顧心喆見到李鐵衣,心中詫異,脫口問道:“李鐵衣,你來干什么??!?。
“很強。”。顧仁鳳身后的黑衣老者突兀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說給顧仁鳳聽?還是在贊賞李鐵衣。
顧仁鳳有點擔心的望向黑衣老者,老者搖搖頭,示意他靜觀其變。
這一戰(zhàn),游魚幫傷亡慘重。一群人都扶著奄奄一息的陳大雷抱團痛哭。
李鐵衣看著這個黑老者,冷冷的說道:“如今的化神境高手,都喜歡藏頭露尾么?”。
黑衣老者見到他出現(xiàn)那一刻,殺機波動,這讓李鐵衣感覺到了氣息。
黑衣老者面無表情,平淡的說道:“哼,年輕人,勸你一句,快點離開,少管閑事?!?。
“噢!”李鐵衣?lián)炱鸬厣弦槐鷦?,說道:“管了又如何?”。話音剛落,,身形暴起,一劍刺向黑衣老者,同時,三道細小的金色劍芒,自他眉心,檀中,丹田疾如閃電而出,中途匯聚在一起,凝成一柄金色小劍沒入鐵劍,鐵劍頓時光華大漲,刺人眼目,令人不敢直視。
玄天劍罡,三劍合一。
黑衣老者淬不及防,汗毛倒豎。猛然氣勢暴漲,極速后退,手中寶劍,風馳云走般迎向金色劍光。
“嘭,”一聲清澈的撞擊聲,老者的劍折斷,鐵劍寸寸碎裂,金色劍芒還在,只是微微顫了一下,依舊氣勢如虹。
黑衣老者疾如旋踵,瘋狂運起全身氣機,急捏劍訣,近處二柄鋼劍彈地爆起,帶著恐怖的氣息飛射李鐵衣后背。
危急關頭,生死一線,黑衣老者發(fā)狠,決計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李鐵衣仿佛沒有看見背后危險逼近,金色劍光如影隨行,勇往直前。
一進,一退。
絕頂高手之間的搏殺,不是你來我往的過家家,而是剎那之間分生死。
“手下留情,我是觀星海。。。。。。?!焙谝吕险吲R死前瘋狂嘶吼道。
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陣風吹過。
劍光消散,地上留下一具洞穿頭顱的尸體。
兩柄劍刺破李鐵衣衣服后,落在地上,里面露出烏金色內(nèi)衣。
天蠶金烏甲。
這就是為什么李鐵衣敢硬抗化神境高手全力一擊的原因所在。
總算沒有失手,李鐵衣吃力的吞咽下喉頭的一口鮮血,緩緩的調(diào)整著翻滾的氣血竅穴。
他來到游魚幫,看到陳素英一方死傷慘重,心生憐憫,舉棋不定要不要幫忙之際,黑衣人的挑釁令他很不舒服。這才出其不意,傾全力一劍擊殺黑衣老者。他必須果絕,否則后面的局勢將很難預料和控制。同為化神境初期,如果有心要跑,還是有機會的。
顧仁鳳面無人色,好不容易求來的絕頂高手啊,就這樣被少年一個照面擊殺。顧心喆已經(jīng)嚇得癱倒在地,瑟瑟發(fā)抖。自小錦衣玉食,仗著家勢,耀武揚威,其實內(nèi)心膽小如鼠。
三江會眾人恐懼的看著少年,剛才的囂張氣焰,已經(jīng)無影無蹤。
“觀星海金海生是你什么人?”。李鐵衣調(diào)息了一會,氣血稍微平復后問道。
顧仁鳳不愧為魁首,強作鎮(zhèn)定,小心翼翼的說道:“顧某不認識。不過這個王元秋是我遠房親戚介紹的?!?。
“哦,”李鐵衣應了一聲,心想,看來今后江湖,有得麻煩了。據(jù)野史札記記載,東域觀心海當代掌門金海生已經(jīng)是化神后期巔峰強者,屬于高手中的絕頂高手,絕非等閑之輩。
陳素英剛剛醒過來,在一名幫眾的攙扶下,來到李鐵衣身旁,兩眼通紅,感激的說道:“謝謝了?!?。
李鐵衣問道:“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
陳素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一遍,李鐵衣越聽臉色越難看。
牛福和陳大雄兩人為了維護小姐,挺身而出,血濺當場,這令他內(nèi)心震動不已。
江湖,已經(jīng)不在是他認知的江湖,這里有爾虞我詐,還有熱血沸騰的豪情萬丈。
沉默片刻,李鐵衣詢問道“接下來怎么處理?”。畢竟這是游魚幫的地盤,他不能反客為主。
院子中,最強的黑衣老者王元秋死了,死的莫名其妙。三江會眾人,個個耷拉著腦袋,如待宰羔羊。
“這兩個人必須死。”。陳素英仇恨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三江會人群中兩個青年劍客。是他們殺了像親哥哥一樣待他的牛福丶陳大雄。她此時也在無比痛恨著自己,恨自己武功低微,恨自己的沒用。。。。。。
兩個青年劍客聞言,身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恐懼的轉身飛掠而逃。
二抹淡金色閃過,瞬間沒入天地。兩具尸體從半空中同時跌落,兩具洞穿心口的尸體。
“謝謝?!标愃赜⒑瑴I謝道。除了說謝謝,她還能做什么?這份天大的恩情,只能記銘記在心里。
顧仁鳳敢怒不敢言,環(huán)顧四周,心里暗嘆一聲,走出人群,對著陳素英拱手說道:“這次的事情發(fā)生的有點突然,顧某始料未及。一切損失,我三江會愿當賠償?!薄?p> 顧仁鳳說的是實話,這次本打算以武力要挾陳大雷,答應婚約,沒想到殺出牛福和陳大雄,引發(fā)一場血戰(zhàn),真是有苦難言。
陳素英瞋目裂眥的瞪著顧仁鳳,咬牙切齒,心亂如麻。良久,嘴里蹦出個字:“滾?!?。
“小姐,不能放了他們啊。”
“給兄弟們報仇,不能放啊。”
游魚幫眾人群情激憤,怒聲四起。
“大家冷靜,該死之人已死。這本是我們的家務事,多虧了李少俠仗義援手,我們游魚幫已經(jīng)欠下這天大的恩情,難道還要麻煩李少俠么?我們的仇,我們自己報?!?。陳素英慷慨激昂的喊道。
游魚幫眾人也都是血性漢子,聽陳素英說的有理,心生敬佩,點頭稱是,皆抱拳對著李鐵衣說道:“多謝李少俠援手,游魚幫銘感大德?!?。
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子,李鐵衣由衷的佩服其堅忍,冷靜,思慮周到。
今天如果殺死顧仁鳳,殺死這么多人,雖然快意恩仇了,可官府必然追究,那游魚幫以后可能無法在青河郡立足,游魚幫眾人必會受牽連。李鐵衣也可能會有麻煩。
如果不殺,雙方還有回旋的余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更多的幫眾妻離子散,嚴重的可能會家破人亡。
顧仁鳳見陳素英放他們走,心頭石頭落地,朗聲說道:“今天是我三江會有錯在先,所有善后之事,游魚幫死去弟兄的撫恤,皆有我三江會承擔,小兒與陳姑娘的婚事就此作罷。顧某保證,三江會以后和游魚幫井水不犯河水?!?。說完命令手下帶上同伴尸體準備離開。
“且慢?!?。李鐵衣突然喊道。
顧仁鳳轉身,疑惑的問道:“怎么?是要留下顧某父子不成?”。
顧心喆聽到父親如此說,嚇得兩腿哆嗦,冷汗直冒。
陳素英也疑惑的看著李鐵衣。
“顧會長,我要提醒你一句,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要打游魚幫的主意,否則。。。。。?!崩铊F衣意味深長的說道。
“顧某記下了,走!”。顧人鳳一揮手,三江會眾人匆匆離去。
顧心喆溜在眾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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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時分。
陳府,后院房間。
陳大雷呼吸平穩(wěn)的躺在床榻上,沉沉睡著。
房間屋內(nèi),李鐵衣,余玄機,陳素英三人圍坐在桌子旁。
“多謝道長相救?!?。陳素英滿懷感激的說道。
“小事而已,陳姑娘何必三番幾次的道謝呢?!?。余玄機擺擺手,笑著說道。
“陳姑娘,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李鐵衣詢問道。
“我先安頓好死去弟兄的家眷,我也會承擔起游魚幫的責任,不能讓幫會的弟兄沒飯吃。爹爹傷成這樣,需要好好休養(yǎng)。以前有爹爹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哎?!闭f著又傷心起來。
余玄機安慰道:“陳小姐不必傷心,盡管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吧,我和小友這就告辭了,馬上要去趟郡史府衙,見一見馮知禮?!?p> 陳素英見余老道直呼郡史大人的名諱,驚詫的看著余玄機。
南詔國,郡史府是掌管一郡的經(jīng)濟和刑獄的朝廷機構,每一個郡城都設一所,管轄一方,權利極大。
“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前輩高人,余玄機余道長?!?。李鐵衣說完,給陳素英丟了個眼神。
陳素英“噢”了一聲,恍然大悟,對著余玄機說道:“道長不僅醫(yī)術神通,沒想道還是朝廷貴人,素英有緣拜見,真是三生有幸!還請道長多提攜晚輩啊?!薄?p> 余玄機手捻胡須,謙虛的笑道:“哈哈,陳姑娘客氣了,小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一定,一定?!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