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拔出星仲,一邊用手電照射一邊向前:“你這個猥瑣至極的畜生,有本事正面和爺爺過過招?。】次也话训恫宓侥愕暮韲道锶?!”
這種粗俗的挑釁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了,這也說明他現(xiàn)在確實很火大。就像要解開纏成一團(tuán)的耳機(jī)線,卻一直找不到頭緒一樣。
把肥倫安置在墻角的子直道:“人頭,你躲開!”
人頭回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子直正抓起地上的干草,向前投擲著。
而因為直搗黃龍能力的存在,使得這些干草都以直線向前飛去。
明白了!子直是想以此找出敵人的位置。于是人頭也退回他身邊,用手電照射這些飛出去的干草。
這個敵人不知道子直的能力,很可能會被這招找出來!
子直的動作很快,幾下就往前面幾個方位都扔出了飛草,可是人頭看到它們基本上都消失在黑暗中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異常,草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這個敵人確實就在附近!
可是這聲音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又出現(xiàn)在右邊,人頭拿著手電來回照,卻就是照不到人。
人體在草地上移動的聲音越來越響,看來他并不會輕易收手,這個人正在迅速接近!
“可惡!你未免太小瞧人了!你的刀出現(xiàn)的一瞬間,我就能斬斷你的刀和脖子!”人頭左手照明,右手執(zhí)刀,注意力也完全集中了起來。
這時,一直在后方觀察的子直叫道:“人頭!看右邊!”
飛向右邊的干草似乎遇到了障礙,但因為干草十分輕,所以仍懸停在空中。
人頭用手電照了一下,果然!就在那里,他看到一個黑影!
“一式·速斬!”就像是在迷宮里繞了半天終于找到突破口一樣,人頭將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到這一刀上,狠狠地斬向那個影子。
雖然這招只是入門式,但速度還是很快,幾乎是黑影被照出的同時,星仲的刀鋒就已經(jīng)到了。
“刺啦!”砍中了!但這并非是砍到人體的聲音,而是衣物碎裂的聲音。
人頭連忙用手電進(jìn)行確認(rèn),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件扔出來的衣服,一件服務(wù)生的衣服。
“不好!”人頭感受到背后傳來冰冷的寒意,緊接著的,是一陣劇痛。
剛才子直的動作已經(jīng)被這刺客看出了端倪,所以脫下衣服混淆了他們的視聽,并趁此機(jī)會攻擊了人頭!
子直看到他遭到攻擊,擔(dān)心道:“人頭,你沒事兒吧?”
人頭摸了摸后背,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但是不深,看來用切蛋糕的刀切人還是不太好使。
人頭咬了咬牙:“沒事兒,你繼續(xù)扔!”
“我來幫你!”子直正準(zhǔn)備拖著傷腿向前,腳腕卻被肥倫抓住了。
子直一驚,發(fā)現(xiàn)肥倫嘴里還嘟囔著什么:“人頭!肥倫好像有話要說!”
人頭把星仲橫執(zhí)胸前做防御狀:“???他能說話嗎?”
子直趴在肥倫腦袋旁邊,聽了一陣道:“他說!放火!”
放火?人頭一拍腦門,對?。∽约涸趺淳蜎]想到呢?火光一亮起來,不就什么都看得到了嗎?
人頭馬上掏出打火機(jī),這草地全都是干草,一點就著,不一會兒火光就冒起來了。
人頭再次后撤,準(zhǔn)備在這個混蛋刺客暴露的一瞬間將他擊殺。
可是這混蛋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四面火光也沒有照出人影來,難道他看到人頭放火,就已經(jīng)離開了草地?
火勢逐漸變大,墻上的爬山虎也燒了起來,蔓延十分迅速,連府邸二樓窗戶的窗簾都燒著了。
子直道:“不行!這樣下去不僅府邸會被燒掉,我們自己也要遭殃!”
大火點燃了綠墻,人頭拔刀將墻砍倒,跳了出去,而他也看到了墻外的景色。
在晚宴上撞倒子直的那個服務(wù)生,正倚靠在路燈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冷峻。
他的外套已經(jīng)不見了,左肩處還有一個傷口,已經(jīng)簡單處理過了。而他的手上,則拿著那把切蛋糕的刀,上面還滴著鮮血。
他看到人頭,也不驚訝,而是朝著往外邊去的安保人員們大喊:“來人吶!刺客放火啦!快來抓人啦!”
之后,他嘴角一動,對著人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又消失在黑暗里。
人頭大罵一聲,剛想追,背后的傷卻一下疼了起來,可能是剛才的動作讓傷口裂開了。
子直直言道:“我們都受傷了,會被逮到的?!?p> “不要輕易放棄!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擔(dān)后果的勇氣!”人頭納刀入鞘:“你應(yīng)該也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才會來這里的吧?子直?!?p> 子直陷入了沉默。
人頭指著前方蜿蜒的小徑:“別看前方的路蜿蜒崎嶇,一點也不‘直’,但對你我來說,這就是我們該走的道路?!?p> “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啊。無論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也不管付出過什么代價,走好眼下的道路才是我們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我們從來都只有一條路可走?!?p> 子直波瀾不驚地點點頭:“沒錯。我是無所謂啦,可是肥倫好像快不行…”
子直的話還沒說完,肥倫居然自己爬起來了。他捂著自己的喉嚨,不斷咳嗽,然后指著通往外面的路。
人頭問道:“怎么了肥倫,你現(xiàn)在能走嗎?”
肥倫點了點頭。
子直也拖著傷腿站了起來:“你們先走,我隨后就到?!?p> 人頭這才想起子直的腿受了傷:“不行,要走一起走,但是讓我背你是不可能的。”他的背也挨了一刀。
三人相互攙扶著,正慢吞吞地往前,前方花園的路上,遠(yuǎn)遠(yuǎn)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人頭深呼吸道:“準(zhǔn)備好了嗎?”
此時火勢已經(jīng)相當(dāng)猛烈,已經(jīng)燒到府邸里面去了,這下他們可真是掉到北冰洋也洗不清了。
跑來這人穿著安保人員的衣服,身材卻十分矮小。
子直拿出手槍進(jìn)行瞄準(zhǔn):“直搗黃龍?!?p> 就在他要開槍的時候,人頭按下了他的手:“等一下!”
這個人跑進(jìn)他們的視野,竟然是一副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是老德。
人頭也驚道:“老德,怎么是你?”
老德喘著粗氣,黑著臉道:“一刻沒盯著你們,居然給我捅這么大的婁子!呼呼,其他的安保已經(jīng)被我支到外面去了,你們現(xiàn)在趕緊跟我走!”
說完他便背起子直,人頭攙著肥倫,往圍墻邊上走去。
人頭故技重施,又將圍墻劈開了。老德從賓客那里借了輛車,四人鉆進(jìn)轎車,就往搬運社去了。
回到搬運社后,高矮胖瘦連忙趕到質(zhì)檢部,此時的夜已深了。
質(zhì)檢部的燈還亮著,老德直接把門撞開,把肥倫放在沙發(fā)上,就和那天人頭躺的地方一樣。
人頭與子直也進(jìn)門坐了下來,老德扯著嗓子喊:“瀾部長!你在嗎?這里有傷員!”
原來瀾不僅要在白天負(fù)責(zé)貨物的質(zhì)檢工作,還要救助受工傷的夜班弟兄,只有一個人干確實有點辛苦。
人頭直接撕開了上衣背對著子直:“子直,我的傷口怎么樣了?”
“怎么樣?什么怎么樣?”子直用手指敲著下巴:“深倒是不深,就是挺難看的,一點都不直?!?p> 說罷他也卷起了褲腿,在他的小腿上有一條十幾厘米的刀傷:“這個比你好看多了?!?p> 老德也查看了下肥倫的傷,照理說他應(yīng)該是最危險的,可是他現(xiàn)在居然像沒事人一樣,已經(jīng)睡著了,發(fā)出公豬似的鼾聲。
老德松了口氣:“還好,看來你們都傷得不重。那你們待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找老彌匯報一下。”
人頭心頭一緊,完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子直似乎有點過意不去,起身道:“德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畢竟是我出的差錯?!?p> 這時候老德似乎講起道義來了:“哎呀,這點小問題,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又不咋子!你就在這療傷,畢竟我是你們的帶頭人,責(zé)任在我身上。你們德哥什么時候整過你們嘛,我走了!”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人頭和子直面面相覷,這時里屋傳來了瀾的聲音:“來了來了!是誰受傷了?”
門一推開,瀾裹著一條浴巾,看樣子是剛洗完澡。她一甩長發(fā),甚至還有幾滴新鮮的洗澡水飛到他們臉上。
瀾的身段極好,人頭和子直就這么看著她,紅著臉一聲不吭。
瀾朝二人一笑:“喲,這不是人頭哥嗎?你后背傷著了吧?讓我看看?!?p> 人頭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咳!沒想到質(zhì)檢部里面還可以洗澡。我們的傷不要緊,你先去看看肥倫吧!”
“那當(dāng)然了,這里可是我的家呢?!睘懽叩缴嘲l(fā)旁邊,彎腰查看,沒想到這時肥倫卻突然醒了。
瀾叫道:“你先別動哦,我?guī)湍憧纯础0パ?!你怎么流鼻血了?看來傷得很重!人頭,快去幫我拿紙巾!”
不得不說瀾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沒過一會兒,三人的傷口都已經(jīng)愈合了。
子直摸著腿上直線的痂,高興道:“瀾部長,你還真厲害!剛才都還在冒血,現(xiàn)在都凝成疤了!”
瀾又一甩秀發(fā):“哎呀,小事一樁。要不是你們的傷口不平整,我直接就能給你們復(fù)原?!?p> 肥倫鼻子里塞著兩團(tuán)紙巾:“以后咱爭取多負(fù)傷,多到質(zhì)檢部來耍耍。”
瀾清脆地笑了起來:“你這說的什么話呀,哪有希望自己受傷的?!?p> 說完她盯著上衣破裂的人頭:“頭哥,你們執(zhí)行的什么任務(wù)?怎么三人都負(fù)傷了?”
人頭苦道:“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們這回就像進(jìn)了孫大圣守的蟠桃園,沒有好果子吃了。老德已經(jīng)去匯報工作去了,還不知道怎么發(fā)落我們呢。既然我們都已無大礙,那我們還是先走吧,瀾部長也該休息了?!?p> 人頭向子直肥倫招了招手,這倆混球才從位置上起來。瀾一邊提著浴巾一邊揮手道別:“祝你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