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人頭已醒??戳搜蹠r間,才五點多,回過頭還想睡,可他的腦袋告訴他:不!你不想。
又在床上磨了一會兒才起床,他打了輛快車,風風火火地來到南門車站,才6點半。
人頭在車站門口來回踱步等待,看著乘客們陸續(xù)通過安檢,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一個可能比較嚴重的事情。
他這次是背了背包出來的,所以星仲也被他背在背上,可是該怎么過安檢呢?
再怎么說這也是管制刀具吧。這次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樣,偷偷藏在別人家后院,這可怎么辦呢?
正當人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瀾到了。
她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挎著一個單肩包,戴著一頂太陽帽,就像是上個世紀浪漫主義電影里走出來的女主角一樣。
她取下墨鏡,笑盈盈道:“頭哥!你來得真早??!”
人頭尬笑起來:“嘿嘿,早…早啊,瀾…部長。”
“叫什么部長嘛,多老氣啊。就叫我瀾好了,我可比你還小兩三歲呢!”
“哦,是嘛?!比祟^摳著腦殼,還在傻笑:“那個,瀾,車票在你那兒嗎?”
瀾拍了拍包包,踮起腳尖手作喇叭狀在他耳畔道:“在這兒呢。”
如果可愛能當飯吃,那么人頭已經(jīng)飽了。
瀾吐氣如蘭,弄得人頭的耳根子癢癢的,這大熱天的,他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了!我現(xiàn)在有點小麻煩,真是沒辦法?!?p> “什么麻煩?”
他指了指背后的星仲:“我的刀…要怎么帶上車???”
瀾稍加思索:“這個嘛,我有辦法?!彼〕鲆话研〉叮祟^湊了過來。
“瀾,你想干嘛?嗯?你別這樣!你不要過來啊!不要靠近我啊!”
泥池時間早上6點59分,人頭與瀾準時坐進了開往龍南市的客車。
人頭擔心道:“瀾,把我們的包都放在客車下面沒問題嗎?”
瀾低下墨鏡,露出動人的大眼睛:“你還怕有人偷?。俊?p> “怕倒是不怕,只不過萬一車上出什么事的話,我…”
“你個笨蛋。咱們現(xiàn)在還沒把貨拿到手呢!誰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人頭恍然大悟:“說的也是哦?!?p> 瀾掏出一副耳機:“好,本姑娘現(xiàn)在要睡回籠覺了,你可要保護我的安全呀,頭哥?!?p> “嗯,沒問題?!?p> 此次旅程的預(yù)計時間是兩個半小時,客車中途也不會???,這對他們來說要安全不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瀾剛才都那樣說了,但人頭還是沒有放松警惕,畢竟他可是拿自己的人頭跟老大擔保的啊。
開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客車竟下了高速,駛進水泥路。
這路不太平坦,在客車開過一個小坑時,靠窗睡覺的瀾一下就撞在了窗戶上。
瀾揉著腦袋,一臉怨毒地盯著旁邊的人頭:“你打我?”
人頭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怎么敢打你嘛!是你撞到窗戶啦!”
“我不是叫你保護我嗎?你看,害我鼓這么大一個包?!?p> 人頭看了看她的額頭,不禁笑出了聲:“噗哈哈,還真起了個包?!?p> 瀾氣鼓鼓道:“你還敢笑?看我把你也打得滿頭包?!闭f著就抄起自己的挎包要揍他。
這誰頂?shù)米“?,人頭連忙認錯:“行了行了,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瀾似乎并沒有消氣,轉(zhuǎn)過臉去,繼續(xù)戴起耳機聽歌。人頭不知道她的脾氣居然這么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尷尬的氣氛漸漸彌漫在空氣中,這時,瀾取下了右邊的耳機,遞給人頭:“要聽嗎?”
“啊?”人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戴在右耳上。
這是一首暗黑風格的TRAP,詭異的節(jié)奏帶著強烈的壓抑感卻又不失一絲俏皮,感覺就像是,將王子殺死的白雪公主哼唱出來的。
“好聽嗎?”
“嗯,蠻不錯的。”人頭沒想到,她這樣外表的女孩子,耳機里聽的卻是這么沉重又詭異的音樂。
瀾歪著腦袋看著人頭:“真的嗎?說謊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針的哦?!?p> 聽到這話人頭不由咽了口唾沫。
之后他們又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原來老大怕走漏消息,所以不派車,讓他們混在旅客中行動。
“我跟你講哦,就算是鏡子碎成幾百上千塊,只要碎片足夠,我都可以瞬間復原?!?p> “厲害!”
“因為玻璃的斷面是很平整的嘛,就像你用迎刃而解砍出來的一樣,兩個破碎的物體契合度越高,能復原的程度就越高。哎呀,還真是挺配的呢!”
人頭認同道:“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我倆的能力?!?p> 瀾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甚至聊起了自己的理想和自己所中意的異性。
只是不知道是默契還是因為別的,他們都沒提到自己的過去,只是聊著眼下和未來的事。
剛才尷尬的氣氛煙消云散,時間也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他們也到站了。
瀾戴上墨鏡,提起挎包:“頭哥,剩下的行李就交給你了?!闭f完瀟灑地走下了客車。
“誒?這兩個箱子是我們的嗎?”
“哎呀,你問這么多干嘛?拿了快走?!?p> “真是沒辦法!”
于是瀾輕盈地在前面走著貓步,人頭背一個包,手提兩個包,跟在后面。
“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人頭開始被男人的專屬重擔壓得抬不起頭。瀾站在大街上,擺著嫵媚的姿勢,可是他根本沒心思去看。
“現(xiàn)在也才十點,找個酒店住下吧!”
“贊成!”
瀾似乎對龍南很熟,穿過幾個街區(qū),就找到了酒店。她走在前面,直接進了大門。
人頭跟了進去,只見她站在門口,面色赧然:“頭哥,只有一間房了怎么辦……”
“你少來這套,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沒房?!比祟^親自去問了下,前臺說空房有的是。
瀾的臉更紅了,人頭帶著包來到了她的房間,把行李丟下:“你別害怕,我就在隔壁呢,有什么事大聲叫我就行?!?p> 她一聲不吭,用手使勁捶了人頭一下就把門關(guān)上了。
還真有點疼,真是個怪脾氣大小姐。人頭暗道。
等人頭走后,瀾不禁罵道:“真是個大笨蛋!比那個子直還直!”
她打開剛才在車站拿回的兩個箱子,里面裝的全是衣服。瀾把它們?nèi)挤顺鰜恚瑥睦锩娴舫鲆粡埿〖垪l。
“找到了,是交易信息?!睘懓鸭垪l揣好,正忙著換衣服,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人頭給她發(fā)的信息:“接下來該怎么做?”
瀾氣呼呼地按下兩個字發(fā)給他:“逛街!”
龍南市中心的步行街,人頭和瀾坐在一家小餐館里,吃著料理。瀾在酒店里換了身行頭,穿著短褲和大號的T恤,活像一個小太妹。
“嗯?瀾,你不吃嗎?牛肉?!比祟^夾著一塊牛肉問道。
“我不喜歡!”
“那正好,我最喜歡吃肉了?!比祟^一口啃在牛皮上。
瀾冷冷道:“那你就多吃點吧!最好胖成個走不動道的死肥豬!”說著便不停地把肉夾到他碗里來。
“那你,多吃點西蘭花!有利于減肥!”人頭也給她的碗里夾西蘭花。
人頭原以為她又會生氣,結(jié)果瀾居然笑了起來:“我不喜歡吃的你吃掉,而你不吃的我會吃掉。呵呵呵,有意思?!?p> 這笑說不上是開心的笑,倒有幾股邪魅的氣息在里面。聯(lián)想起今天早上聽到的那曲“暗黑童話”,人頭也不敢再跟她皮了,只是低頭吃著碗里的肉。
吃完飯,瀾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拉著人頭就去逛步行街??粗鵀懖煌5卦诜b店里換裝,在自己面前擺POSE,人頭才意識到,瀾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天真少女啊。
但是她所背負的東西可比自己沉重,畢竟她是部長,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揀貨員。
自己每天晚上都會壓抑到失眠,那么她又會怎樣去面對這樣的生活和工作呢?
想到最初與她相遇的那一幕,割斷自己的手腕來減輕壓力,人頭不禁心疼起眼前這個女孩來。
“頭哥,好看嗎?”瀾換了一身蕾絲裙,提著裙擺在人頭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好看,世界第一好看?!?p> “那這件也給我打包!”
殘酷的現(xiàn)實再次把人頭從臆想中打醒,她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啊!他再次淪為苦力,大大小小的包堆積在身上。
“喂!瀾!你走慢點?。 比祟^終于體會到男人陪女人逛街時的感受了,即使她沒有用你的錢,仍痛苦不堪。
正當人頭叫苦不迭時,他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瀾被人攔住了去路,難道是?
他趕緊跑了過去,把瀾護在身后,前面的男人身穿西裝:“什么嘛,原來在跟男朋友逛街哦。”
人頭低沉道:“你是什么人?”
西裝男笑了笑,把手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人頭瞬間丟下手里的包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亂動!”
看到人頭的舉動,瀾在一旁笑了起來:“哎呀,頭哥,你這么激動干嘛,他是個推銷的!”
“?。客其N?”人頭松開了他的手。
西裝男似乎被捏痛了,他抖抖手腕,掏出一張名片。
人頭接過那張名片:“還真是銷售,抱歉啊?!?p> 西裝男尷尬地笑了笑,似乎被人頭嚇到了:“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說完灰溜溜地跑了。
瀾踩了人頭一腳:“頭哥!你這么兇干嘛,看把人家嚇得。還有,你居然敢把我剛買的衣服丟在地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這不是擔心你嘛?!?p> 瀾俏皮地問:“你真的擔心我呀?!?p> 人頭正色道:“那當然了,你可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那好吧,我們回去!”瀾的嘴角微微上揚,兩手一背,蹦蹦跳跳地走了。
人頭把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跟了上去:“瀾,你不會忘了那個吧。”
瀾扯住他的耳朵:“我看忘掉的那個人是你吧,貨我已經(jīng)拿到手了?!?p> “?。渴裁磿r候?”
“哼!虧我還穿給你看過,不過咱們得趕緊扯呼,老大那邊傳來消息,已經(jīng)有人盯上我們了?!?p> 回到酒店,瀾把剛買的衣服都倒了出來,拿出一件復古風格的裙子,沒想到那塊銅鏡居然作為裝飾品掛在裙子的上面。
人頭驚嘆道:“哇!這種方法你們也想的出來,太危險了吧?!?p>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你也趕緊收拾收拾,我們連夜回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