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跟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一路上難民如蝗,就連路邊草根樹皮都被扒的干干凈凈,只要能吃的無一放過。
“老鄉(xiāng)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寒慕攔住了一個老者問道。
“小伙子別問了,都是淚啊,現(xiàn)在戰(zhàn)禍連連,誰還敢呆在家里,不出逃,不是餓死也要被殺死?!崩险甙β晣@氣地離開了他們。
看著這些背井離鄉(xiāng)的人們,眾人心中一陣難過,朝廷不再是他們所能依靠的大山,他們只能自己來保護自己,哪怕是最笨拙最愚蠢的方法,也不會放棄。
“朝廷如斯,百姓何堪??!”夜墨長嘆了一口氣道。
“朝有奸臣當(dāng)?shù)?,怎顧百姓之憂?!丙溩尤滩蛔〉馈?p> 他這句話夜墨與寒慕聽了都沒有吱聲,封沉當(dāng)然聽的清楚,平時也明了父親在朝中所做的事情,心中也是有諸多反感與厭惡,可是聽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說父親的不好時,那顆原本就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冒出了火。
當(dāng)下她沖麥子喝道:“你一個隨從,懂得什么國家大事?”
麥子一聽心中來了氣,哪管自己面對的是封賢達的女兒,他便沖著封沉道:“那宦官又懂得什么國家大事?”
“麥子?!币鼓灰婝溩邮Я朔执?,連忙喝止他。
原以為封沉?xí)蟀l(fā)雷霆,可是她卻沒了聲音,麥子雖不計后果地說出不敬之語,可是卻道破了現(xiàn)在的朝廷局勢與弊端。
“沉姑娘請消氣,麥子不懂局勢亂說一通,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夜墨連忙向封沉賠禮道歉。
“是啊,沉姑娘,麥子只是隨口說說,你可不要當(dāng)真。”寒慕也圓場道。
心中卻想:你們越亂越好。
封沉自然知道他們此時的心思,勉強一笑道:“麥子說的也是事實,我又如何辯解生氣?”可心中老大的疙瘩,怨父親為何要當(dāng)朝廷的罪人。
“現(xiàn)已時候不早,我們還是找一落腳的地方留宿一晚吧?!焙竭B忙岔開了話題。
日落黃昏,天色雖美,卻經(jīng)不起那些流離失所人們的背影與凄涼的哀嘆,一切顯得那么暗淡。
“我們要怎樣才能幫助他們。”封沉難過地道。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因朝廷的無能,才使的百姓無家可歸。
“將離國趕出天啟,或與之議和?!币鼓粗S昏下逃難的人們道。
顯然他講的話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后者還可以考慮。
“趕走離國,還有一個慕國呢?!鄙砗髠鱽硪粋€熟悉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信王云絎。
夜墨與封沉連忙施禮,寒慕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道:“怎么是你?”
“怎么,我不能來嘛?”云絎看著他問道。
封沉喊道:“信王哥哥,你跟來干啥?”
云絎奇怪地道:“我怎么是跟來的,沉妹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一旁的侍衛(wèi)馬龍聽了心中一笑,暗道:“明明是跟來的,王爺還嘴硬?!?p> 原來,云絎在皇上那里打聽到夜墨前來方行,他便磨了皇上也要來,皇上只顧著研究他的曲譜與琴技,哪里管他去哪,此時就是上天,他也不會理會的,被他磨的煩了便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現(xiàn)在看他故作無辜之樣,反而感覺好笑。
“信王?”寒慕一驚,小時在京城見過,時隔十年都長變了樣,乍一眼還真認(rèn)不出來,不過也有耳聞,這個小王爺雖不理朝中之事,但為人還是蠻正的,介于此他便向信王施了一禮道:“小人不知您是信王爺,上次冒犯了,還請王爺贖罪?!?p> 云絎哈哈一笑甚是灑脫地道:“慕兄弟快人快語,是我喜歡的人,怎會怪罪?!?p> 他們說這些話,封沉知道,當(dāng)時她也在現(xiàn)場,還把寒慕罵了一頓,現(xiàn)在想起還頗覺有意思。
云絎看了一下夜墨道:“夜兄一路北上,我也去那個方向,咱們何不一起結(jié)伴而行?”
夜墨知道他的心思,便微微一笑道:“王爺之意卑職怎敢不聽,但臣有個條件,只要王爺答應(yīng),便可以同我們一起而行?!?p> “你說,是什么條件,本王絕對同意?!毙磐踹B忙保證道。
“這一路北上必定會發(fā)生很多的事情,希望王爺不要以你的身份來左右事情的過程與結(jié)果?!币鼓f的此話很直接,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明白,就連一向不愿理會他們聊天的麥子都明白此話的意思,何況一向觀察細微的云絎呢?
云絎跟他來根本就不想管什么是是非非,他的目的是夜墨,其他的事情他懶得去搭理,當(dāng)下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倒是把寒慕驚了一下,心想:這信王也太沒有原則了吧,為了同行把他架空了也愿意,可是他又怎知云絎的心思呢?
“以后你們叫我為信五爺吧,這樣在路上也好有個稱呼,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痹平W對眾人道。
夜墨與其他人對眼看了一下,彼此一笑,也就默認(rèn)了,知道不想帶他上路也不太可能,便道:“好吧,信五爺走好。”
“恩,走著?!痹平W也不理會他們,手搖折扇便往前走去。
夜墨無奈地?fù)u了搖頭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