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累贅
茫?；牟萑胙酆煟迓錈o人煙。
一路北行，入目之處卻是荒蕪蒼涼，本是好好的耕地卻長滿了野草，看似一座座林間村落，卻變得破落不堪如同墳?zāi)埂?p> 再次經(jīng)過這座小村莊，似乎村民更少了，記得上次經(jīng)過此地時，遇到了花鳳，若不是他出面解圍，被村民圍攻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
夜墨不由感慨，這亂糟糟地世道，把好人硬生生地逼成了吃人的惡魔！
西月軒羽趕了一夜的路，出門追趕殺手也沒帶干糧水袋，此時感覺饑渴難當(dāng)，竟然沖那些村民走去。
“你要干什么？”
夜墨一把拉住他，上次已是領(lǐng)教了這里村民的待客之道，此時哪敢再妄動。
“向他們要些水喝，咱們出來的急什么也沒帶，趕了這盡百十里的路，又渴又餓的。”
西月軒羽不知情理，雖看到村莊破落幾近無人，卻耐不住饑渴，正要向村邊一男子討要些水來充饑，只聽村中一陣大亂，見幾個村民正在追趕一人，那人雖身帶武器卻寡不敵眾，只有一邊閃避村民的進(jìn)攻一邊后退，近了才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是托木。
西月軒羽見狀沖了上去，攔住了那些村民，那些人自是不會理會他，也不詢問卻是將他一起打了。
“快走?！币鼓∷暗?“你想死在這里嗎？”
西月軒羽哪里還想別的，對托木喊道:“快跑?！?p> 三人幾個起躍便甩開了村民，奔跑了一陣子，見無人追趕才放慢了腳步。
“王爺沒事就好。”
托木見西月軒羽安然無恙放下了心，顧不得自己狼狽模樣，連忙向軒羽施禮。
“免了。”軒羽喊道，腳步卻未停。
托木收了身跟了上去，他看了一眼夜墨，似是滿心的詫異，不知他倆怎會在一起，看起來關(guān)系還蠻融洽的。
“夜大人是我請來的幫手。”西月軒羽沖他道。
“王爺不是在開玩笑吧。”托木遲疑地問。
“你看我像嗎？”西月軒羽斜了他一眼道:“這一路被人追殺，多虧夜大人相救，否則你我主仆便見不到面了?！?p> 托木又看了夜墨一眼，神情更加不信，但心系西月軒羽安危便問:“竟然有人追殺王爺，真是可恨，王爺可想到追殺你的人是誰？”
西月軒羽不置可否地道:“除了五哥還能有誰？”
“可是，在離國時，辰王雖處處刁難王爺，卻也還過得去，為何這次派人潛到天啟來追殺你？”托木不解道。
“夜兄一語道破玄機(jī)，我們兄弟真的是相親相愛??！”軒羽嘿嘿一笑。
托木聽到這里不僅又看了一眼夜墨，他自然知道夜墨說的反話。
“哎，你怎么會被這些百姓追趕呢？”西月軒羽換了話題。
“嗨，咱們分手后，一夜奔到此地又累又餓，見這村子雖破落卻還是有人煙的，尋思著找點吃的吧，奴才只是看到一院內(nèi)放了幾塊紅薯，見沒人我便拿來吃了，誰知惹了這馬蜂窩，本是看著沒人的村落，這么一喊竟然人越來越多。”托木無奈道。
西月軒羽聽了不由看了一眼身邊的夜墨，這才明白他先前為何阻攔自己。
“窮山惡水出刁民啊?！蔽髟萝幱饑@息道。
這本是一句平常的話，夜墨聽了卻感到極其刺耳。
“這些刁民，卻是因你們發(fā)起的戰(zhàn)爭所導(dǎo)致?！彼滩蛔涣怂痪?。
“放肆，你敢對王爺無禮？”托木大聲地道。
“哼，他是你的王爺，可不是我的?！币鼓绷怂谎?。
“你被王爺俘虜，從此便是王爺?shù)呐停菀诖瞬??！蓖心竞鹊馈?p> 夜墨一聽此話大怒，忍不住道:“果真是蠻夷之風(fēng)，你們攻城掠地，只為驅(qū)使，又怎能收服民心？”
“你敢蔑視我大離國?！?p> 托木大怒，手一橫便抓住了刀柄。
“哼，一個散兵游勇的部隊，竟敢稱大離國，也不怕風(fēng)大扇了舌頭?！币鼓湫σ宦暡恍嫉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地之大也山川河流，國雖小卻有良將，朝雖大卻無兵出?！蔽髟萝幱鸾拥?“夜大人可是看不起我這大離國嗎？”他故意將“大”字說的重了些。
經(jīng)他一說夜墨無言以對。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管之，天啟江山又何曾不是從他人之手搶來的，既然天啟已無明德之君，那有德者居之這也不為過吧。”西月軒羽淡淡地道。
夜墨自是聽出他話中之意，看來哪日他離國鐵蹄踏破天啟之時，也就是天啟毀滅之日了。
但愿那天來的不要太早，既然逃跑無望，我何不與他做了這筆交易，希望自己的努力不會白費。他暗暗想。
“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便許你十年。”軒羽似乎看出他動搖了心思，不失時機(jī)地加上了一句。
“希望你能遵守此約定。”夜墨盯著西月軒羽道。
“只要你完成你的諾言?！蔽髟萝幱鹨部粗?。
“我會的，為了天啟，我會盡我的全力?！币鼓珗远ǖ氐?。
他們的對話，讓一旁的托木有些莫名，但礙于自己的身份沒敢問。
夜墨不在理會他們，強忍肩頭的疼痛跟在他們身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助西月軒羽奪的王位，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能為天啟爭取十年的時間，不論什么手段，他都要試試。
“天啟已是強弩之末，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嘍?！蔽髟萝幱鸸室鈬@道。
“天啟朝還有忠臣，能人義士豈是你們離國小覷的?！币鼓恍嫉氐馈?p> “那又怎樣，你們的忠臣一個個死在了封賢達(dá)之手，活著的也只是在御風(fēng)軍的詔獄里過日子吧?！蔽髟萝幱鹄湫χ馈?p> 夜墨一時語塞，竟然沒有話可反駁他。
“怎么樣，無話可說了吧，此時也只有桂啟獻(xiàn)為你們天啟效命，若把他除去，天啟的氣數(shù)也便盡了。”西月軒羽看出夜墨的心事，又道:“現(xiàn)在的成清卻也是個好將領(lǐng)，雖與桂啟獻(xiàn)相比還有些欠缺，怕是過不久也要步那些忠臣的后塵吧，唉，天啟朝已是無可挽回的沒落了。”
他口中的桂啟獻(xiàn)與成清，一個是方行的守城將軍，一個是方行的守備。
他們誓死守衛(wèi)方行，阻止了離國多次進(jìn)攻，成了天啟的英雄。
夜墨被他一席話講的啞口無言，現(xiàn)在的朝廷已是爛到了根，縱使有再多的忠臣良將，也不夠奸臣陷害的。
“我看你是個有才之人，以你的才華為我謀福，自是不錯的選擇，又何苦為難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西月軒羽道。
夜墨苦笑一聲道:“為你做事又何嘗是我所愿？”
“嗨，大丈夫應(yīng)志在四方，而不是不明事理的愚忠，夜大人年紀(jì)輕輕，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西月軒羽又道。
“我是天啟之臣，怎能做你的輔臣？”夜墨白了他一眼道。
“夜大人一片赤子之心，希望不會被人踐踏才是?！蔽髟萝幱鹱咴谇懊娴?。
夜墨不在搭話，跟在他們后面，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原本穿的衣服就不厚實，感覺整個人都快成冰塊了。
“這鬼天氣?！币鼓盗R了一聲。
他心中抱怨著抬頭看了看太陽，看似很大卻沒有暖意，不知道是不是肩上的箭傷所致。
在往前行，應(yīng)該快到上次生瘟疫的村落了吧，不知道解除了疫情后，哪里的居民生活的可好。
“你在想什么，想逃走嗎？”西月軒羽看著前方問夜墨，他似乎感覺不出寒冷。
夜墨斜了他一眼，懶得再去搭理他，行走也越來越慢。
“王爺，回龍城還有一段路，他這般拖累，按計劃是趕不回去了?！蓖袪柲炯钡?。
西月軒羽看了一眼夜墨，心中似乎在盤算著什么。
“拖著他就是個累贅，這樣耗下去，怕是連邊關(guān)也過不去?！蓖心颈г沟?。
“你知道我將他擄來有多難嗎？”西月軒羽轉(zhuǎn)身又看了一眼夜墨，對他道:“他的命可比你要金貴，好好給我看著，別讓他有任何閃失?！?p> 托木只好應(yīng)著，他跟隨西月軒羽多年，知道這位主子的脾性，他看上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必定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這般膽大，幾次孤身潛入都城，在天啟朝臣眼皮子底下做這么一個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