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戾氣
西月軒羽立于亭中,俯視行宮良久。
他雖坐上王位,可是反他的人大有人在,只要一不小心行將踏錯,昔日兄弟便會瞬間反目成仇。
他立于山巔,聽松濤陣陣。
此時的他維持王位,維護離國已是舉步維艱,大哥看似不反,心卻不向他,三哥軒敏五哥軒政各懷鬼胎,老十自然是跟在軒政后面,自從下旨讓王妃陪葬,十四十五也與他生疏。
若不是以夜墨做扣,怕是那十五早撂了挑子。
西月軒羽凝視遠方,矛盾的心就如此時秋風吹過山林一派蕭瑟。
“王上,諜子來報,寒慕已來離國,但未發(fā)現(xiàn)進入龍城。”托木稟報。
西月軒羽點了點頭,臉色略微笑了笑道:“他來離國必會進龍城,吩咐越龍師莫要驚動了他,必要時孤會下旨捉拿?!?p> “可是。”托木遲疑地道。
“難道有什么不妥之處嗎?”西月軒羽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齊王怎么辦?”托木道。
“他怎么了?”西月軒羽問。
“他先前奉王上之命,緝拿寒慕,寒慕?jīng)]抓到,抓了一些作奸犯科之人,牢里已經(jīng)塞滿了,如今王上又命不可驚擾,怕是齊王不會罷休?!蓖心緭牡?。
西月軒羽聽了也面露愁容,剛才自己也在想這個問題,該怎樣解決才能兩全其美呢?
他一陣苦笑,感嘆道:“唉,我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隨即又道:“赫王、忠王他們可有所動作。”
“聚會如常,經(jīng)常出城游玩,很晚才回?!蓖心镜馈?p> “父王保佑他們不要太任性,否則,我不敢保證能做到在您面前發(fā)過的誓言。”軒羽自語著,握著的拳頭更緊了。
“王上,齊王那事怎么處理。”托木問道。
“你現(xiàn)在去郊外找一處風水之地,為夜墨建一座墳墓,看上去要有些時日的模樣,去吧?!彼麤_托木無奈地揮了揮手。
“唯。”托木應著下了山巔。
“十五,你的執(zhí)著,八哥有些怕了?!蔽髟萝幱鹉氐溃骸跋M隳苓m可而止,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p> 東郊懸崖下,這兩個來月,西月軒成不知來過多少次。
他費事巴拉地繞過山頭特意到此,每次都會立于崖底往上看,一看便是半天。
為了找到寒慕,龍城讓他翻個遍,見到可疑人便抓,現(xiàn)在牢里人滿為患,
不過他的這番做為,竟然讓龍城前所未有的安定,只要一看到越龍師到來,地痞惡霸立即變的安分起來。
牢頭苦著臉求他不要再往牢里塞人了,牢飯都管不起了。
“既如此,將他們拉出去全砍了。”西月軒成平淡地道。似乎殺人對他來說太過平常。
“這,這,這…”牢頭一聽傻了眼,他本意是讓齊王松松口,放一些罪輕的人,解決一下牢內(nèi)緊張的問題,不成想,他一聲令下,這些人全部要人頭落地。
牢頭額頭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這牢里少說也有上千號人,多少的也有一些罪不至死的,這要是全部斬殺,自己還不被冤鬼纏身?
“齊王息怒啊。”牢頭連忙跪倒連喊恕命:“全推出斬殺,這,萬萬使不得??!”
西月軒成低頭看了看他,怒道:“你敢違我命令,莫要在喊叫,否則連你一起砍?!?p> 牢頭嚇的不敢再吱聲。
齊王歲數(shù)雖小,但戾氣太重,喜殺戮,夜墨最不喜的就是他嗜殺成性。
“十五,鬧夠了沒有?”西月軒銘制止了他這瘋狂的行為,顯然是聽到信息趕過來的。
“十四哥,你怎么來了?!?p> 軒成不聽任何人的話,即便是西月軒羽他也照樣該不待見的就不待見,但十分聽軒銘的。
西月拓石與王妃木蘇死后,他便似脫韁的野馬攔都攔不住,若不是軒羽拿夜墨牽制于他,著實不知他會瘋成什么樣子。
“該鬧夠了,十五,如今不是父王與母妃在的時候,你我都要萬事檢點?!蔽髟萝庛憣λ?。
“我是在鬧嗎,我是在為離國做貢獻?!避幊傻溃骸澳憧纯船F(xiàn)在的龍城,多么安定,多么祥和,不是我,龍城能這么安全嗎,就連城郊幾十里外,都夜不閉戶,就算半夜你去討碗水喝,也不用擔心會吃閉門羹了?!?p> 西月軒銘氣惱地看著他,突然他心中感到一陣無奈,要怎樣規(guī)勸十五他有些力不從心啦。
“尋死人不好尋,那就尋活人?!蔽髟萝幷吡诉^來。
“你說什么?”軒成有些聽不懂他的話。
“寒慕死了,但夜墨還活著?!蔽髟萝幷叩剿麄兏埃瑝旱蜕ひ舻?。
“五哥。”軒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也低聲道:“這話一出口,可要負責的?!?p> 那邊軒成也抓住了軒政的另一只手腕急切地道:“在哪,她在哪?”
軒銘握軒政的手又加重了許多,他看著老五想制止他的瘋狂。
他心里很明白,西月軒羽為何要十五去尋那有可能已死掉的寒慕,完全是為了牽制軒成。
其實找與不找寒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控制住軒成這匹野馬,至于夜墨的生死,懸念太多,現(xiàn)在西月軒羽上位,誰敢在提及?
軒成雖暴戾,但心思卻單純,他只為夜墨不做他想。
此局不破,軒成便不會發(fā)狂,此時軒政插進來,這局怕是圓不了了。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軒政被他倆一人一邊挾持,故作無奈地道:“難不成還要綁架我?”
軒銘與軒成連忙松手。
“五哥,你快說,夜墨還活著,你可見過她,她現(xiàn)在在哪里?”軒成急不可待地連連相問。
“我猜的。”軒政開始?;炝恕?p> 他故意引起這個話題,讓十五追問,接著再拋棄這個話題,欲擒故縱的伎倆他玩的比較轉(zhuǎn),即使軒羽怪罪,也可當玩笑推脫。
軒成一聽氣惱萬分,怒道:“五哥是在耍我么?”
他袖袍一甩,帶人離開了此地。
軒政故意哈哈大笑,指著他的背影對軒銘道:“十五果真還是個孩子,連玩笑都開不起?!?p> 心中卻暗暗欣喜,他的話起到了效果,這出拋磚引玉的戲碼,可是他與西月軒敏共同研究出來的,就看十五以后的發(fā)揮了…
而一旁的軒銘在他的耳邊低低地道:“十五若是因此有個閃失,我絕不會置身事外,希望五哥好自為之?!?p> 他沖遠處的牢頭大喊一聲:“牢頭,把那些罪不至死的犯人教育教育放了吧?!?p> 說罷,甩袖離去。
留下西月軒政寒臉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