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恍恍惚惚
宮內(nèi)燈火忽明忽暗,耀的行宮內(nèi)的窗簾時長時短。
張路看了看伏在案上已熟睡的司顏,不由地?fù)u了搖頭:“看來你是真的得了離魂之癥,否則又怎會對夜丫頭的事,這般漠不關(guān)心呢?”
他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又嘆口氣自語著:“老了,真的老了,就這一會的功夫,腿腳便麻了?!?p> 他向夜墨的床榻行了過去,見夜墨睡的很沉,并無異樣便放了心,找了一件厚氅蓋在了司顏身上,這才蹣跚離去。
司顏見他走出宮殿,慢慢抬起了頭,看了看披在身上的裘氅,心下對張路很是感激,暗想:看在你對我如此關(guān)心的份上,等我走時不殺你便是。
她起身走向夜墨,見她睡的很是沉穩(wěn),看來自己的那一掌下去,倒有了為她助眠的功效。
“聽老家伙的一番長談,我倒對你刮目相看了?!彼绢伩粗p輕地道。
原來張路所說的一切她都聽了去,讓她沒想到的是,看似現(xiàn)在被西月軒羽百般寵愛的夜墨,原來在這一年里受過這么多的罪,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這一劫一劫地來的也太快了點。
“可是為何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司顏疑慮萬千,她的腦子里對以前的事情一片空白,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印象,唯一有的便是忠王西月軒政的聲音。
“我真的是天啟人嗎,我為什么要喊你公子呢?”司顏手撫額頭冥思苦想起來。
記得自己傷重昏迷,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忠王西月軒政,當(dāng)時看到他正用關(guān)心的眼神盯著自己,就在那一瞬間,她認(rèn)定了軒政便是她的主人,以后將以他馬首是瞻供他驅(qū)使。
軒政告訴她,她叫螢火,是他的一個貼身隨從,在一次激戰(zhàn)中,她為了保護(hù)他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為了醫(yī)治好她,他請了離國最有名的醫(yī)學(xué)圣手,才將她的命救回。
為何到了這里,夜墨與張路又是另一番說辭,讓她深感頭痛。
“顏姐姐,你怎么了?”不知何時夜墨醒來,見司顏雙手抱頭痛苦不堪,烏黑的長發(fā)被揉搓的分外凌亂,黃色的繡花長裙也撕扯的失去原由的柔順。
“夜墨我真的如你們所講,是天啟大都人氏,是你的姐姐嗎?”司顏一把抓住夜墨急切地詢問著。
“莫要再想了,想不起來便算了?!币鼓娝@副迷茫又無助的樣子心疼不已,連忙安撫她,抬手掀起被子的一角,將身子往里挪了挪,對她道:“來,上來,躺下休息休息?!?p> 這一幕突然在司顏腦海中一閃而過,似乎她曾與夜墨同榻而眠過,在哪里,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了。
這閃現(xiàn)的畫面,讓她一時更加慌亂,她極力按捺住內(nèi)心的波動,看著夜墨那張溫柔極美的面容,那雙真誠的眸子,閃現(xiàn)著柔軟的目光。
她沒有騙我,難道是王爺騙了我?這一刻她突然懷疑起西月軒政,這個讓她死心塌地效力的主子,為何要說謊騙她呢?
不會的,主人是不會騙我的,我絕不會上夜墨和張路的當(dāng),他們一定是想從自己這里套出背后的人。司顏暗暗下定了決心,不論任務(wù)完成完不成,都不會出賣西月軒政。
翌日,她慢慢醒了過來,見身邊沒了夜墨,想到昨夜她與夜墨同榻而眠,那熟悉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閃現(xiàn)。
“怎么會這樣?”司顏不由地有慌亂起來。
“顏丫頭,看到夜丫頭了沒有?”張路匆匆趕來,手里端著一碗湯藥,還冒著熱氣,看來是剛熬出來的。
“沒見到,我醒來時便沒看到她?!彼绢佀坌殊斓鼗刂?p> “這丫頭又跑那去了,藥也不喝?!睆埪粪洁熘愿酪慌缘氖膛骸澳銈?nèi)ピ豪镎艺?,莫要耽誤了喝藥的時辰?!?p> 司顏突然羨慕起夜墨,有王上的寵愛還有張路的忠心。
“老家伙,看來你很疼愛夜墨啊?!彼绢伷鹕韱枏埪罚骸白蛲砺犇阍V說,你和夜墨也就結(jié)交了不到一年的光景,哪來的這深厚感情?”
張路將湯藥放在了桌案之上,笑呵呵地對她道:“感情深厚不論時間長短,一年看似很短,卻有三百六十五天那么長,一天又有十二個時辰那么長,我和夜丫頭那是不打不相識,她坑過我,還是要命的那種,但是我們就是這樣交了朋友,至交的那種?!?p> 司顏無語地看著他。
這老頭,除了有一身好醫(yī)術(shù),似乎再也找不出像樣點的優(yōu)點了。膽小怕事,不幫朋友,還阿諛奉承,小人有的特征他全都有,真不知像夜墨這樣自視甚高的人,怎么會和他做朋友。
“你這是什么眼神,是在蔑視我剛才所講的話嗎?”張路看出了司顏那不屑的神情。
司顏“呵呵”一笑:“沒有啊,老家伙疑心還蠻重的,這樣會生病的,得治?!?p> “你這丫頭,找打?!睆埪诽_便去追她。
司顏連忙往殿外奔去。
宮殿地板是用上好的漢白玉砌成,地面光滑,張路進(jìn)來時腳上沾上了雪,此時化成了水,司顏不小心踩在了上面,人便滑了一下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夜墨正好在外趕來一把扶住了她。
這一幕似曾相識,那是一個英俊少年,將自己扶起,那少年又是誰?司顏抓住夜墨一陣恍惚。
“顏姐姐?!币鼓p聲喊道。
司顏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夜墨,剛才閃現(xiàn)的畫面是那樣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