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敗北而去
穹廬為頂,星沉四野。
平城一戰(zhàn),慕國損失慘重,無法想象的是,西月軒銘發(fā)揮了天啟的萬箭弩之勢,讓方順南始料未及。
兩國一戰(zhàn)均未沾到絲毫便宜,整頓休憩在所難免。
寒慕與西月軒銘此次近身博弈了一番,心中也是諸多感慨。
如流蘇所講,離國能戰(zhàn)者頗多。
“收兵拔寨吧?!焙綄Ψ巾樐吓c康懷道。
這一戰(zhàn)慕國雖未討到半點好處,但離國也未得到一絲便宜,回去休養(yǎng)生息,他日在圖謀大計。
“蒙眬兄,不跟我回云州了?”寒慕問蒙眬。
這次營救流蘇幸得他們相助,因此三當家的還命隕平城,讓寒慕心中頗感虧欠。
“不了,我們回谷雨山從新整頓一下人馬,為三當家的好好做個法事安葬?!泵杀€道。
“好,三當家是真漢子,他為我慕國獻出了生命,我理應好好給他安葬,無奈國事繁重脫不開身,還請蒙眬兄多多諒解,在三當家墳前多燒一柱香,替我拜謝他?!焙秸嬲\地對蒙眬道。
“國君有心了,我和落云先告辭了,他日無事可到山上一敘?!泵杀€攜了落云與他們相別離去。
拔營起寨忙活一番,部隊終于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寒慕心中所系之人,未被解救出來,難免悵然若失,心中盤算該怎樣讓夜墨脫離那龍?zhí)痘⒀ā?p> 而這次戰(zhàn)役,自己急于出戰(zhàn),未想后果,損失了不少精兵良將,每每想起心中內疚不已,暗罵自己這個一國之君,做事不顧后果。
“少主,您可是心有不甘?”流蘇問他。
對于寒慕,她很是了解,知道他此時不僅憂心國事,還擔心夜墨,此戰(zhàn)因夜墨而起,卻因自己失敗告終,唉!實在是沒有料到西月軒銘竟然這般厲害。
寒慕騎在馬背之上憂心忡忡地道:“我擔心夜墨在離國多待一天,便多受一天的折磨。”
“少主,怪我辦事不利,壞了攻城計劃?!绷魈K深感自責。
她一向以足智多謀自居,誰知這次卻敗于他人。
“不怪你?!焙綋u了搖手嘆息道:“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以為離國與天啟相同,城池守將個個酒囊飯袋,豈不知他們不但能征善戰(zhàn),還善謀略,我們碰上對手了?!?p> “少主可是有別的謀劃?”流蘇問。
“離國勢力已不可小覷,他們一直覬覦天啟,從而忽略了我們,今此一戰(zhàn),我們展現(xiàn)了實力,他們必會合縱連橫?!焙娇粗胺降溃骸安徽撌呛峡v還是連橫,我都要先救出夜墨。”
流蘇聽后沒有吭聲,從天啟到龍城乃至云州,寒慕從未放下過夜墨,此女竟成了他的心病。
“少主,我就不跟你回云州了,天啟那邊雖有小滿主事,我卻放心不下。”
流蘇心中感到一陣難過,她怕自己隨了寒慕,會因他對夜墨的感情而受不了。
“不行,你傷還未好利索不能走,小滿的能力你還不放心嗎,給他十個憐香閣,也管的過來?!焙?jīng)]有感覺到流蘇的心思還在一味地挽留。
“一年了,不知道夜府那邊怎么樣了?!焙綋牡氐溃骸八c老賊的半年之約已過,不知道受沒受到牽連?!?p> 流蘇心中嘆了口氣,他真的著了魔,三句不離夜墨,怕是以后會招來眾臣的非議,也不知雪姑哪里去了,有她在至少還能規(guī)勸他一下。
“少主放心,小滿臨走時我叮囑過他,若夜府有變,立即將消息傳來?!绷魈K安慰他道:“此時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p> 寒慕點了點頭,心中寬慰許多。
“國君,國君。”方順南不知為何策馬奔來。
“何事,如此著急忙慌的,還有將軍風度嗎?”寒慕斥責。
方順南嘿嘿一笑道:“國君,最近平城一戰(zhàn),臣思來想去無法入眠,一是為死去的兄弟們祈禱,二是離國這次安排的戰(zhàn)術與城防,是我慕國所要借鑒的?!?p> 看到他認真分析戰(zhàn)事,寒慕心中一陣感激。
這些慕國之臣,隨自己出生入死,輔佐自己這個孩童,在十年間攻城略地,成立了一個傲世九州一隅的國家。
而自己卻沉浸在兒女私情之中,心下不覺汗顏。
人間渺渺兮,烽火狼煙。路迢迢兮,望斷歸途。
夜墨跟在玉龍身后信馬游疆,此去云州只為刺殺寒慕,此手可下的?
路邊小吃店掛著刀削面的招牌,店面雖不大,客人還挺多。
“師父,這是何地?”夜墨問道。
她渾渾噩噩地跟了玉龍一路,到了哪里也不曉得。
“平城,過了此城便是番禺,就是慕國的地界了?!庇颀埢卮?。
對于夜墨叫他師父,開始他還反對,后來也就不在管了,反正只是個稱呼。
“哦。”夜墨應了一聲,并沒反應。
“聽說慕軍正在攻打平城,為何城里看不出一絲戰(zhàn)亂的跡象?”玉龍遲疑地看著熱鬧的街道說道。
“自古戰(zhàn)亂禍及百姓,他們能在這亂世中安居樂業(yè),這不是很好嗎?”夜墨道。
“哼,你倒是挺關心民生,只可惜卻當了殺手。”玉龍不屑撇了她一眼,失去記憶的他,完全沒了師徒的情分。
這要是在平時他未忘記前塵,定會操心局勢,現(xiàn)如今他已成了監(jiān)管夜墨,一心只想完成任務的殺手。
“這里離龍城甚遠,怎么還有刀削面呢?”她故意岔開了話題。
“這有何驚奇的?”玉龍回道:“東西東西,就是把東邊的物件運到西邊來賣,再把西邊的物件運到東邊去賣,便所謂的“東西”?!?p> 看似普通的一句話,卻道盡了人生百態(tài)。
“師父博學的很。”夜墨連忙恭維。
“這一路你少言寡語,幾次想甩掉我,現(xiàn)在又油嘴滑舌,可是又要?;ㄕ??”玉龍問她似有警覺。
“哈,師父圣明,我是不想讓您隨我涉險,我一人去就行了?!币鼓俸僖恍?。
“王上有命,你若滑頭,我便可直接刺殺寒慕,絕不手軟?!庇颀埫鏌o表情的道。
這問題在她心中反復想過不下千遍萬遍,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自然絕不手軟,西月軒羽不是讓我親手殺死寒慕嗎,您老就不要搶功了?!币鼓室庋b出一副絕殺之色對他道。
“哼,量你玩不出什么花樣。”玉龍看了她一眼。
對面行來一隊人馬,前面一人竟然是西月軒成。
她突然心中一動,沖玉龍邪魅一笑道:“師父,您留在平城可好?”
玉龍沒理解她的話意,一怔的功夫,夜墨竟然一躍身,將掛在屋檐下的刀削面招牌扯了下來,將它塞在了猶在發(fā)愣的玉龍手里,接著踢翻了店外擺的客桌,桌旁還有幾人正坐著低頭吃面,被她一攪和不由大聲喝止,驚的店內小二出來質問,夜墨連忙指向玉龍。
這邊一亂,西月軒成便率了兵丁走了過來。
“師父,你可要撐住哦!”夜墨不懷好意地一笑,推開眾人跑了。
“夜墨……”玉龍被人圍住只有看她跑遠,手拿招牌不由氣結。
“夜墨?”軒成推開眾人走了過來,聽到玉龍再喊夜墨,暗想,她此時在龍城,怎會來平城呢?不由暗笑自己想人想的都癡了。
夜墨躲在一處角落,遠遠地看著玉龍被西月軒成帶走。
“師傅,莫怪徒兒捉弄您,此去慕國兇險萬分,你即已忘記往事,就不要再涉及仇恨了,讓徒兒一人承擔吧?!币鼓粗麄冞h去的背影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