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硯寺,一大殿內(nèi)。
斛長青陣陣?yán)湫?,“至尊……你說你找不到圣佛?你是他徒弟,你都找不見嗎?”
佛家至尊一臉苦相,捋了捋長須道:“師父他早已超脫俗世,萬年來也不肯去凡間渡劫,但可以確定他還在大硯寺,金光還在就是證明。至于化身成什么就不為人知了,或是一草一木,或是大硯寺里的某個人……”
斛長青捏著手指掐算著,似乎吃力無比,額頭滿是汗水,寶珠加持之下,手中經(jīng)脈似乎要爆裂般可怕。半晌過后,將發(fā)僵的手掌藏于衣袖,輕聲道:“能成……”
在場之人一聽,無一人不是倍感歡喜,喜極涕零……
另一處的廂房內(nèi),冰灤在蒲團(tuán)上輕悟,一小球滑落到冰灤身旁,冰灤睜眼看見來人,原來是掃地的那個小和尚。
拾起小球,伸手遞出去,“小朋友,這么晚了還不睡嗎?”
小和尚欣喜接過,呵呵一笑,“謝謝姐姐……”然后一屁股坐在蒲團(tuán)上,滿臉委屈的說道:“之前每晚太師祖都給我講故事的,講完故事我才肯睡的。不知為什么,今天都不理小掃把了,而且連人都找不到?!?p> 見小和尚滿臉委屈的小模樣把冰灤逗笑了,上前想要抱他,卻被小和尚將手打開。
小和尚雙手環(huán)抱,氣鼓鼓的說:“你想干嘛?你是女施主,小僧可是男和尚!”
如此可愛的小和尚,冰灤還是忍不住的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掐了一下。
“哎呦……”
似乎被掐疼了,小和尚揉著小臉,眼睛水汪汪的望著冰灤。
“怎么?疼了……?”冰灤壞笑。
“當(dāng)然疼啦,你是壞姐姐……”小和尚將頭扭到一邊,很生氣的樣子。
“那……你也掐我一下,咱倆算是扯平了,好不好?”
小和尚瞪了冰灤一眼,說道:“那怎么行,除非……”
“除非什么?”冰灤將手放于耳旁,湊了過來。
小和尚咧嘴笑出聲來,“除非……你給我講故事……”
冰灤聽完,一聲壞笑,一把將小和尚抱起來,按在地上不停的瘙癢,“呵呵呵……你這小滑頭,故意騙我給你講故事呢,是不是?是不是?”
“哈哈哈……太癢了,饒命……饒命?!?p> 小和尚笑的眼淚奪眶而出,冰灤也鬧累了,收了手,喘著粗氣。原本想休息來著,卻又欠下一個故事。
冰灤慵懶的靠在蒲團(tuán)上?!罢f吧!小掃把,你想聽什么故事?”
小和尚來了興致,也學(xué)著冰灤的姿勢,“我要聽紅塵往事,情愛故事……”
冰灤被雷得不輕,手沒支撐住身體,躺在蒲團(tuán)上,暗道:“誰給他講的故事,這寺廟哪來的紅塵往事?哪來的情愛故事……”
重新坐起身來,討價還價道:“別的故事可以嗎?江湖怪談,奇人異事我這里有很多……”
“不行…不行…別的我不聽,不聽不聽……”小和尚使勁搖著腦袋。
“很好聽的……”
“不聽,不聽,不聽……”
拗不過他,紅塵情愛之事,自己倒是有,可小孩子能聽得懂嗎?再一想,紫陽七歲時候都能夠做飯了,怕是能懂吧!
于是,講了一段給他聽,講了自己凡間時,與元邑的一段故事。
聽完這段,小和尚抹了兩把眼淚,嘆道:“都是可憐人吶……”
這一幕把冰灤驚到了,小小娃娃竟然能夠聽懂,這得聽了多少故事啊……還能評價一番,大硯寺藏有有才之人啊。
“后來呢?”小和尚期待的看著她。
“后來……”
冰灤又把初入靈仙后的事情講了一遍,如何與凡世劃清界限,如何仰慕邑陽千,又怎樣救紫陽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不知為何,冰灤會毫無顧慮的將所有的事說給了一個小娃娃聽,或是因?yàn)樾『蜕羞€小,認(rèn)為他聽不懂,又或是想讓小和尚給予評價。
訴說完后,冰灤心中暢快了許多。
小和尚聽完泣不成聲,嘴里搗鼓著,“可恨……可恨……”
冰灤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是自己?是邑陽千?還是要?dú)⒁仃柷У男拚摺?p> “你的故事太傷人了,再也不聽你講故事了……”小和尚哭著跑了出去。
“哎……”
“咳……”
冰灤嘆了口氣,“是你自己要聽的,還要怨我嗎……?”
冰灤太累了,躺在蒲團(tuán)上睡著了,這一睡,竟一直到天明……
“咚咚咚……”
陣陣鐘鳴響起,晨光刺眼,冰灤伸了個懶腰,似乎有許久未睡過一個好覺,冰灤躺在蒲團(tuán)上,貪婪的享受著寸縷朝陽。
“咳咳……”
有人在門外咳了一聲,冰灤騰的一下坐起,慌亂的整理著衣飾,隨即輕道:“進(jìn)來……”
門輕輕被推開,走進(jìn)一老和尚,老和尚雙掌合實(shí)向冰灤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老衲冥烈王,聽說施主找老衲有事?”
“佛門……至尊?”
“正是。”
冰灤驚愕的看著老和尚,她沒想到至尊會親自來見,定是斛長青替自己說了好話,想必所求何事他已經(jīng)知曉了。
輕輕跪下,“大師……我所求之事,求至尊成全……”
老和尚手一揮,隔空扶起冰灤,慈眉善目道:“你所求之事,斛長青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但是此物乃是我多年修煉的至寶,不是我舍不得相送,若你能經(jīng)得住考驗(yàn),并與我約法三章,我就送給你可好?”
冰灤聽完大喜過望,“太好了……無論是什么考驗(yàn),什么要求我都能答應(yīng)……”
老和尚聽完,擺擺手,“姑娘先別急,雖然你資質(zhì)過人,但畢竟修為太低,至寶交予你我的眾多弟子也不會服你……”
冰灤聽完,疑惑的看著老和尚,“難道他這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老和尚見冰灤這樣,郎笑道:“姑娘別誤會,老衲有心相助與你,雖然你師父沒有我資格老,旦我們還是有一些交情的,你且跟我來,我?guī)闳ヒ惶幍胤?,你就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p> 冰灤聽老和尚這么說,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不是很明白,但冥冥中有種感覺,他想幫自己提升實(shí)力。
一路跟著老和尚走了很遠(yuǎn),今天的大硯寺很靜,僧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直走到一佛塔下,老和尚輕敲木門,木門的陣法大開,走進(jìn)去后門又被陣法封印。
打量著四周,驚愕的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塔內(nèi),分明是一小千世界,佛家至尊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四周皆是紛紛白雪,毫無生機(jī),偶能看見雪堆里埋著的森森白骨。
冰灤開始慌了,有種被算計(jì)的感覺,感覺自己被禁錮在這個小千世界里面了。
“大師……你在哪?大師……”
冰灤不死心,仍抱有一絲希望,她多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多么希望這是一場玩笑。
“大師……不要嚇我啊……大師……”
久久不見回音,狂風(fēng)呼嘯,白雪如浪一般滾動,冰灤運(yùn)起避風(fēng)決,飛身眺望四周,不見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