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臨死前也透露了那魔王大人還有其他的方案,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讓他們逃掉。
自己的任務(wù)上顯示時間一共有三天,而現(xiàn)在才過去了一天,也就是說他們還會被迫呆在周魔山脈里一到兩天。
在這期間,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磿r間,在他們回到太元州之前,至少還會發(fā)生好幾件阻攔他們的事情。
所以他覺得戰(zhàn)利品先分了比較好,這樣后來多一些保障和底牌。
可是周瑾嫣不知道啊,吳金星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釋這件事。
總不能說我有一個任務(wù),上面說我們要呆三天之類的話,那她肯定會誤認(rèn)為自己突然傻了或瘋了。
又更不能說我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我們還有幾場劫難,逃也逃不掉,注定要碰上,所以還是先把戰(zhàn)利品分了吧,能多幾分保障。
所以吳金星也只能無奈的看著周瑾嫣把所有的東西一收,自己暫時什么都沒得到。
不過吳金星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另一個任務(wù),支線任務(wù)中的附加任務(wù)——反殺之鍋。這個任務(wù)要求他背下反殺刺客的鍋。
[難道剛才的不算嗎?我明明都沒有殺白袍,是周瑾嫣反殺的,而白袍卻已經(jīng)認(rèn)為一切都是因為我了,這都附和任務(wù)條件???可就是為什么沒有算我完成任務(wù)呢?]
[還是說他不符合刺客這個條件?那也就只有黑袍才算是刺客??珊谂垡呀?jīng)是被我殺了,沒有達到任務(wù)條件,可又為什么沒有算我失敗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不成是后面還有刺客,還有機會完成任務(wù),所以沒有算我失???]
吳金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在思索的時間里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其實也只有那一口破舊的鐵鍋,剛準(zhǔn)備跟著周瑾嫣離開這里,就聽到一聲聲呼喊聲從前方發(fā)出。
呼喊聲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而且很模糊,聽不清內(nèi)容,只能感覺到音量逐漸增大——聲音源正在向他們這邊過來。
吳金星和周瑾嫣立刻做好迎敵準(zhǔn)備??赡苁且驗楸荒俏鍌€人追殺了太久的緣故,有一點動靜都會風(fēng)聲鶴唳。
呼喊聲一點點增大,內(nèi)容也逐漸可以聽清:“小姐……公主陛下……您在嗎……您在哪里……”
“這聲音,”周瑾嫣有些情不自禁,“聽起來像是陳姐姐?她還沒死?”
“陳姐姐?可能是她吧。不過也可能是那個魔王大人的陷阱,”吳金星警惕的道,“在故意引誘你過去?!?p> 之前才說到還有其他的準(zhǔn)備,這不,馬上就找上門來了,所以用智商想一想立刻就能判斷出來這里面有問題。
“嗯。”周瑾嫣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
“這樣吧,”吳金星見她的樣子嘆了口氣,“我和你一起過去,不過要小心一點。”
他看出來了如果沒親眼見證這聲音是她那“陳姐姐”發(fā)出的,她恐怕一直都不會死心,一定會找機會去驗證。所以與其這樣讓她孤身犯險,還不如自己陪她過去,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反正如果這真是魔王大人的其他方案,那早晚都會遇上,還不如早點解決,省的被人惦記,還要提心吊膽的。
“謝謝?!敝荑梯p聲道,然后急匆匆的找了過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周瑾嫣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吳金星都快有點跟不上了。
終于在走了一小會后,他們看到了一個跌跌撞撞的女人,正是陳融。她渾身上下都是血,衣服有不少被撕裂或劃開的地方,一條腿更是嚴(yán)重骨折,只能用傘撐著地。吳金星也從她獨特的著裝上認(rèn)出了她。
“陳姐姐!”看到她,周瑾嫣激動的大叫。
剛要沖過去,卻被吳金星拉住了:“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她很可能是假扮的,并不是真的?!?p> 他們剛才經(jīng)歷一場戰(zhàn)斗無論是體力,靈氣還是精氣神都不是處于最佳的狀態(tài),是擊殺他們的最好時機。
而陳融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不免引起吳金星的猜忌。
聽到周瑾嫣的喊聲,陳融警惕的轉(zhuǎn)向這邊??吹街荑?,她面露喜色,聲音激動到有些顫抖:“小姐?”
可當(dāng)她接著注意到吳金星和他手里的鍋時,眉頭一皺,語氣也沒有那么和善:“你是誰?接近我們家小姐有什么企圖?小姐,你趕緊過來,小心不要被他騙了。”
……
“這個人是誰?”與此同時,魔王兀桀屠透過陳融的眼睛也看到了吳金星。只是因為吳金星臉上的鍋灰依舊存在,遮掩住了他的容貌。
如果是面對面,他可以輕松的看透鍋灰下的容貌,可現(xiàn)在看到的是幾經(jīng)中轉(zhuǎn)投射過來的畫面,跨越了上萬里,縱使他是半神也沒辦法將目光投到那么遠的地方。
“我們沒有有關(guān)這個人一絲一毫的情報。應(yīng)該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偶然路過,幫了她一把。不然單憑周瑾嫣自己是沒辦法解決我們的那五個人的?!绷_棘夜說道。
“嗯?!必h钔牢⑽㈩h首,沒有再說話。
……
“不要過去,”吳金星堅決搖搖頭,“她不可信。”
陳融很是焦急的說道:“小姐,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了心智,不要相信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的話。趕緊到我這邊來,免得他對你不利?!?p> 這要是換作以前,她可能會走到陳融那邊,可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太多人想要她死,幾乎誰都不能相信。她現(xiàn)在也不確定這陳融是真是假。
況且吳金星才冒著危險救過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也沒有殺自己的理由,所以他反而是可以信任的。
一邊是自己剛救過自己,有著生死之交,可以信任的吳金星,另一邊可能是把自己從小帶到大,也是可以信任的貼身侍女。兩邊弄得她都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聽哪邊的。
見周瑾嫣沒有動,陳融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而向吳金星說道:“小子,聽著,你是不是蠱惑了我家小姐,才讓她這么死心塌地。我告訴你,立刻給我澄清事實,否則無論你有多大的來頭,多大的背景,我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蠱惑?”吳金星冷笑兩聲,“我冒著危險把她從虎口里救出來,她才對我放下戒備。你卻說我是蠱惑才做到的?”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心急了,沒弄清楚情況,”陳融楞了一下,然后當(dāng)即能伸能屈的換了一副面孔,“我在這里給你道歉。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的緊急,還請你放開她。待我?guī)x開山脈后必有回報。”
“不行?!眳墙鹦菑娪驳幕卮?。
“為什么?”
“我又不清楚你的身份,怎能放心的把她交到一個陌生人。除非她確認(rèn)你的身份?!?p> [嗯,對方都表露身份和原因了,那就不能直接動手或用其他手段,這樣會顯得不合理,讓周瑾嫣產(chǎn)生懷疑,心生警惕,影響我下手。要得先打消她的疑慮才行。]陳融尋思著。
“小姐,”她又看向周瑾嫣,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小姐,難道您認(rèn)不出我了嗎?我是陳融啊,你的貼身侍女?!?p> “我……”周瑾嫣有些猶豫。
“小姐若您還是不信,可以問我問題,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标惾谡f道。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周瑾嫣問道。
“我和那個白袍越打越遠,突然就聽到兩聲隆隆的雷聲。然后那白袍可能是知道你引了兩次天雷,所以表現(xiàn)得很著急,在一擊重創(chuàng)我的腿之后,立刻就往回跑?!?p> “我當(dāng)時也走不了多遠,也知道他們肯定會馬上就找回來,所以只能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用丹藥療傷。小姐你也知道我這沒有特別好的丹藥,所以恢復(fù)到傍晚才能走路?!?p> “而晚上周魔山脈里又有鬼物游蕩,我一路上躲躲藏藏,根據(jù)點點痕跡找了一個晚上,天亮后才找到這,正好遇上了小姐您?!?p> “嗯?!敝荑厅c點頭,這話聽上去沒有任何紕漏,毫無破綻可言。
但她接著問道:“我是怎么逃出皇宮?”
“您是通過化妝成侍女溜出皇宮的?!标惾趯Υ鹑缌鳌?p> “那我離開時帶了什么東西?”
“因為您出逃時要帶上我,所以很多東西都是準(zhǔn)備雙份的。兩個消音鈴,兩套黑衣,兩瓶元神境的靈氣丹藥,八瓶氣血境的靈氣丹藥……”
……
周瑾嫣又問了幾個只有她們自己之間才知道的問題,而陳融的回答也都全部正確。這已經(jīng)幾乎實錘了她的身份。
“怎么樣?”吳金星低聲問道。
“是她沒錯。如果是別人假扮的,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詳細。”周瑾嫣也低聲回道。
“這下你可以確認(rèn)我的身份是真的了吧?可以放開小姐了吧?”陳融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時她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僅有十步之遙。
“嗯,她是確認(rèn)了你的身份,”吳金星點點頭,可卻把周瑾嫣拉到自己身后,“可是我還沒有確認(rèn)?!?p> 他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確認(rèn)了對方就是陳融,但更確認(rèn)了對方有問題,而且還是有大問題!
她剛才所有的回答都是倒背如流,幾乎沒有停頓和思索的過程,同時她之前說的那一段找到他們的路程雖然聽上去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她回答時的語氣和神態(tài)給吳金星一種好像是在背書的感覺,這套說辭她可能已經(jīng)特意背過好幾遍了。
綜合魔王大人的其他方案,陳融的出現(xiàn)時間,以及她的一些細節(jié)等因素,吳金星已然得出了結(jié)論:
這個陳融已經(jīng)叛變,是來殺周瑾嫣。
而且她還在不斷的試圖悄咪咪的靠近他們,這讓吳金星想起了曾在《刺客的自我修養(yǎng)》里提到的一段話:
刺客,要悄無聲息,或假扮成最能讓目標(biāo)大意的人以此靠近目標(biāo),在目標(biāo)放松下來的那一刻,發(fā)動致命一擊。
雖然陳融不是假扮的,但是如果她直接就是刺客呢?
吳金星萬般不希望是這樣,可是再加上他的任務(wù)反殺之鍋卻是差不多證明了她的身份——刺客。
而且看樣子,她對刺客的各項技巧已經(jīng)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黑袍跟她一比簡直就是個弟弟。
這也同時讓他解開了先前的一個疑惑——陳融才是任務(wù)里所指的那名真正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