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當陳月櫻抬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的了儒杏林。
看著仍舊金燦燦的杏葉落地,但前些日心中那團火早已熄滅了。
一切好似一場夢,說散就散了。
“就當是萍水相逢一場吧,”陳月櫻狠狠地踩踏了一下腳下的杏葉,抽身離去,“從此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他走他的獨木橋!”
忽然,一陣風吹來,一片杏葉糊在了陳月櫻臉上。
“媽蛋!今天破事怎么這么多?”陳月櫻一把扯開臉上的杏葉,但忽見杏葉的紋路上匯成了一個“玉”字。
“玉?”陳月櫻臉上神色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懷中的布袋中取出一塊沾有血的光潤羊脂玉環(huán)。
這是陳月櫻第一次與林楨俊相遇時,從他身上偷到的她娘留給他的遺物。
沉默了一陣,陳月櫻扭頭朝原方向走去,馬上就變成了跑步。
……
秦漢道很大,只憑自己的力量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盲目去找肯定找不到。
站在大街上,陳月櫻停下了腳步,眉頭緊蹙,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廴绻沂橇謽E俊,我會去哪里?]
對于這個問題,她想不到答案。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去想:[如果我是吳金星我會去哪里?]
那么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當然是收拾行囊繼續(xù)踏上自己的征程了,反正你愛不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
雖然林楨俊沒有吳金星那么果決,但也應(yīng)該不會差太多,做出這個決定只是時間問題。
畢竟一句話: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陳月櫻以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東城門。
“剛才已經(jīng)耽誤了一點時間,希望還來得及……”
為了趕抄近路,他沒選擇走大路,而是穿梭于陰暗的小巷之中,快如一陣風。
只是還沒靠近東城門,就聽到隔壁巷子中傳出熟悉的驚呼聲。
“你們都給我滾開!我沒錢!信不信我叫人了!”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叫?。∵@附近一帶都是有哥幾個管著的,你就是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來人?。【让?!”
陳月櫻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就這樣還想著當官救民呢?!?p> 說話間將玉收起,縱身攀登向隔壁小巷。
……
林楨俊死死的抓著自己背后的一小袋行囊,看向周圍步步緊逼的幾個彪形大漢,瑟瑟發(fā)抖向后縮去。
林楨俊的弱不禁風,簡直與他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恐怕就是有一百個林楨俊都不夠他們打的。
“你……你們別過來!都走開!”
“哦,你讓我們走就走,那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這樣吧,看你可憐,給你個同情價。把剩下的東西全部留下來,然后把臉湊過來,讓哥幾個一人打一拳就放你離開,怎么樣?”
“我……你們……”突然間,林楨俊臉上害怕的神色一滯,伸出手向他們身后指去,“你、你怎么在這里?”
“還想要耍我們?”其中一個大漢冷笑幾聲頭也不回,“這些都是我們幾個玩剩下的,你還是換個花樣……啊啊?。 ?p> 大漢突然爆發(fā)出慘叫,只因他的脖子正被一只纖細的手死死的攥著。
這只手看似柔弱無力,但爆發(fā)出的力量卻是大漢拼死都未能抵抗得住的。
“砰!”
他被整個掄起,重重的砸在一旁的墻上,昏死過去。
陳月櫻淡定且嫌惡的拍了拍手:“聒噪!”
“我的天,原來后面真有人!”另一個大漢驚訝道,“而且還是個美人!”
其他人道:“還真引出了一條大魚,這下賺大了!”
“弟兄們一起上,把她按住!”
陳月櫻不為所動,只露出一個可怕的森然冷笑。
……
“砰砰砰!”
馬上,這里響起了一片痛苦的哀嚎和呻吟。
陳月櫻又拍了拍手,輕蔑而不屑。
她甚至連狼牙棒都沒用到,只是赤手空拳,就把他們?nèi)糠诺沽恕?p> “你沒事吧,”陳月櫻看向林楨俊,“他們應(yīng)該還沒傷到你吧?”
“沒、沒……”林楨俊結(jié)巴了一下,“你還會武功?”
“這個……會那么一點,不過是天生力氣比常人要大一些而已,但上不了臺面。出門在外,總要有一點防身的本事?!?p> “哦,哦,原來是這樣?!?p> “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吧。你的……”
“等等!”林楨俊突然叫住了她,“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長安嗎?這一路上可還有很多到處別人享受不到的風景?!?p> “我……”
“算我求求你,陳月櫻,請跟我一起去長安好嗎?”
陳月櫻沉默了。她低頭看了看地上倒地不起的大漢們,又開看了看瘦弱似柳的林楨俊,最后嘆了口氣。
“行,我陪你去長安,正好去看看聞名天下的長安四景?!?p> “太好了?!绷謽E俊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我們這就上路?!?p> “不用收拾,”陳月櫻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布袋,“所有東西我都隨身帶著,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踏上說走就走的旅程?!?p> 兩人向東城門走去,不一會兒就出了秦漢道。
林楨俊突然小聲問道:“林楨俊,你剛才在酒樓是怎么……”
“沒事發(fā)酒瘋而已,別放心上?!标愒聶褦[了擺手。
“嗯,”林楨俊釋然的點了點頭,“我以為你在擔心什么?!?p> 陳月櫻道:“我只是酒醒后突然覺得去長安瞧瞧也不錯,來人間一趟,也要多嘗嘗不同的風味,沒什么事兒,別瞎想?!?p> 林楨俊又問道:“你之前是不是還想說什么,但是被我打斷了?”
“沒有,”陳月櫻面不改色,“你哪來那么多破事兒?給我安靜點?!?p> “哦,是?!?p> 過了一會兒,陳月櫻又似想起了什么,像是在說服自己,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或許還有機會遇到他們兩人呢……”
……
走了一個多時辰,吳金星終于走出了這片連綿不斷的山峰,回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確實是有人“煙”的地方?jīng)]錯。
隔著一段距離還沒出山時,就看到一陣騰騰煙云裊裊升起,幾乎滿覆全鎮(zhèn)。
搞得他以為整座鎮(zhèn)都著火了,結(jié)果一來到這里才無語的發(fā)現(xiàn)滿鎮(zhèn)的人都在燒香。
只是這奇異的儀式是吳金星從來沒見過的。
只見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在街上還是在家里,都手握三柱香對身前的一口鍋跪拜。
吳金星:“……???”
?。郯菔裁床缓茫蒎伕墒裁?,這是哪門子奇怪的習俗?]
他走上前,來到一名正朝鍋跪拜大叔身旁,蹲下身問道:“敢問這位壯士,你們是在拜什么嗎?”
大叔看了他一眼,道:“我們在拜鍋神。”
吳金星:“???”
吳金星小聲問道:“鍋神不是已經(jīng)逝去了嗎,你們這是在紀念他?”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立刻射來一道道不善的目光。
“呃……”吳金星察覺到氣氛忽然有些不對,“我說錯什么了嗎?”
“小伙子,我警告你,不許亂污蔑神靈?!币粋€老婆子朝吳金星怒氣沖沖的道,“你可要知道,就在剛才,鍋神顯靈了!”
“鍋神顯靈了?”吳金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您確定您老不是眼花了?”
老婆子頓時氣得渾身哆嗦,但跪拜的姿勢卻未曾改變過:
“我是老了,但還沒老糊涂,就在不久前,風起呼嘯,云起雷電,就在遠處的那座山上有莫名令人心悸的感覺!”
“而咱們鎮(zhèn)內(nèi)所有鍋都飛了起來,向那個方向朝拜。萬國齊鳴,是鍋神顯靈了!”
吳金星砸砸嘴:“聽上去還真像那么回事。”
“你個敢對神靈不敬的家伙,立刻滾出我們鎮(zhèn)子!這里不歡迎你!”
“就是,快滾!能滾多遠滾多遠!”
“滾出去!”
……
“好好好,”吳金星擺了擺手,“我這就走,別生氣,我這就走?!?p> 鎮(zhèn)子不大,不一會兒就橫穿鎮(zhèn)子到另一頭。
“原來這世上與鍋有關(guān)的不止我一個人,”吳金星喃喃自語著,“真不知是哪位道友路過此地,真想結(jié)識一番?!?p> 說話間,吳金星回了一下頭,看向老婆子所說的那座山頭。
“等等!那不就是我剛才突破金丹境時所在的山頭嗎?不會鬧出那么大動靜的人是我自己吧?”
江老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那當然,不然除了你還有誰呢?麻煩不要有那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吳金星叫道:“我突破時動靜那么大,還有萬鍋齊鳴,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江老無辜道:“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讓你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嗎?你自己不聽怪誰啊?不過這也正好湊巧?!?p> “湊巧什么?”吳金星心中出現(xiàn)一股不妙的預感。
“背鍋啊,”江老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不背鍋,你怎么變強?”
吳金星疑惑:“難不成我還能被我自己的鍋?”
江老翻了個白眼:“當然不能。而且你自己一個人背鍋多慢啊,你當然要引導他們?nèi)ニ﹀伣o你呀。”
“正如一名身為國君的強者,有無數(shù)的子民,當你成為強者之后要有自己的信徒,而眼前這不就是個發(fā)展信徒的好機會嗎?”
“你也無需現(xiàn)在就創(chuàng)立什么什么教派,只要先留下一個影響力就可以了?!?p> 吳金星想了一陣,一語道破天機:“所以你這是要我成為邪教頭子?”
“邪教?”江老瞪了他一眼,“這是正統(tǒng)教派!鍋就是正統(tǒng)!”
吳金星:“……”
[得,你說的都對。]
“所以我要怎么去傳銷……咳咳,傳教?”
江老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是不知道好久都沒看過傳教商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