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都可以離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币乙灰姷谝徊降哪康囊呀?jīng)達成,笑呵呵地揮手讓數(shù)千的民眾離去,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了依舊不肯屈服的士族們。
雙方之間目光的對視,隱隱有火星迸發(fā)。
錢富貴大汗淋漓,幾乎都快要癱倒了,眼下仍在苦苦地支撐,旁邊的劉非也是額頭冒汗,緊張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乙一心里忍不住吐糟,這兩人也太差勁了,自己還沒怎么著呢,他們兩個怎么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生活在新時代,以前的什么皇族士族,軍閥官僚早就被打敗,徹底消滅了,作為新時代的青少年,他們是屬于沐浴著前輩的榮光而生,對待那些被打敗和消滅的敵人,自然不會有什么害怕的情緒。
可是錢富貴和劉非他們可不一樣,他們一直就生活在這些人的壓迫下,怎能不畏懼。
“該你們了!”乙一再次逼迫道。
“已經(jīng)說了,想要我們道歉,門都沒有,而且老夫警告你,你這樣的做法,已經(jīng)把我們雷州所有的士族大家都給得罪了,在這里奉勸你一句,年少莫輕狂,否則等將來寸步難行,無立足之地的時候后悔可就晚了?!柄Q發(fā)童顏的老者傲然道。
“不就是勢不兩立嘛,好我記下了,從此以后,我們走著瞧?!币乙贿谘?,撂下一句狠話,吩咐錢富貴和劉非帶自己離開。
三人一行下了山,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士族大家的眾人望著乙一三人離去的方向,愕然片刻之后,紛紛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乙一能有多厲害呢,這就跑了?!?p> “剛才不還一副要和我們硬剛到底的樣子嘛,怎么一轉(zhuǎn)眼就灰溜溜地逃走了?!?p> “原來是個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啊?!?p> “裝腔作勢的小子,也虧得他跑得快,否則真的發(fā)生沖突,一定要他看好?!?p> 在大家哄笑的時候,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望著山坡下的樹林,眼睛微瞇,目光變得很陰鷙。
“王老,這乙一如此不知抬舉,我們是不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一個大胖子走過來,目光不懷好意地望著樹林,道。
“乙一現(xiàn)在是天選者,誰想要動他都要冒誅三族的危險,你敢嗎?”一個手持念珠的矮胖中年男子走過來,譏諷道。
“你——”大胖地頓時有些怒了。
“或許我們可以借一下其他人的手。”一個留著山羊胡,面容消瘦的男子走出來,陰測測地笑道。
大家對視一眼,很快明白過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唯有鶴發(fā)童顏的王老依舊陰沉著臉在思考,過了好一會,他轉(zhuǎn)頭目光看向了山頂,猛地想起了什么。
“糟糕,我們中計了?!?p> 圍觀的士族紛紛好奇地追問,可是王老根本不回答,而是招過來一個手下,耳語吩咐道:“速速去山頂,查看乙一乘坐的那個可以飛天的古怪大球?!?p> 那名仆從點頭,拔腿飛奔,就往山上跑去。
圍觀的人更詫異了,州賽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王老還派人去山上干嘛。
不過王老不說,他們也不敢逼問,畢竟王老的身份在整個雷州那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正午過后,盛烈的陽光下照耀下,天氣開始變得悶熱,去山上的仆從終于回來了,一路跑到樹林的邊緣,大汗淋漓地向王老匯報。
“老爺,山頂只有一堆灰燼,那乙一飛天的大球已經(jīng)被燒毀了?!?p> 老臉一黑,王老一下子握緊了拳頭,目光望著天門山頂,咬牙切齒道:“好狡猾的小子,原來他早就想好了要和我們決裂,這次真是大意了。”
其他大家族中也有人反映了過來,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乙一那個可以飛天的大球,是不是——”
“可惜我們剛才……”
更多的人反映過來,一個個臉上的得意表情完全被懊惱取代了。
“乙一這個狡猾如狐的狗東西,又陰了我們一把?!辈簧偌易宓募抑饕粋€個腸子都悔青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想動卻不敢動。
很快,所有的士族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乙一乘坐飛天的大球是個寶貝,大有用途。
可是剛才雙方爆發(fā)口角,徹底對立起來,如今水火不容,誰也沒有辦法去找乙一索要,否則那就是背叛自己所在的士族階層。
飛天的大球固然珍貴,可是自己立足的根本更加重要,沒有哪一家膽敢率先做出背叛的舉動出來。
雖然他們一個個內(nèi)心十分躁動。
場地中的眾人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氣氛中,大家僵持在一起,誰都不敢出言說先離開,就這么沉悶地待著,一直到太陽西垂落山,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黑暗中,沒有人言語,不過樹林中窸窣的腳步聲,表明有很多人正在偷偷地離開,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裝作聽不見。
與此同時,去往中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疾馳,錢富貴一邊揮鞭趕馬,一邊心有余悸地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不時地他回頭看向后面,目光始終閃爍著警惕。
忽然,道路一邊的一條河流上,燈光出現(xiàn),一葉扁舟浮在水面上,正順著河流往下飄,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馬車慢。
錢富貴緊張地朝扁舟上看去,當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年,還有那熟悉的面貌,他懸起來的心慢慢地落了地。
不是別人,正是浪連天。
“浪公子,你也在連夜趕路啊?!卞X富貴笑著打招呼。
浪連天一席青衣,立于扁舟的船頭,迎風順水而下,衣訣飄飄之間,風姿瀟灑,他轉(zhuǎn)過頭,冷著臉道:“聽說你們公子乙一和雷州所有的士族都干上了,也包括我們浪家?!?p> 錢富貴一窒,沒敢回答。
浪連天不以為意,哈哈一笑道:“雖然士族出身,我現(xiàn)在也成了乙一的對頭,但是我還是挺佩服你們家公子的,這一番決裂,實在高明的很?!?p> “你什么意思?”乙一虛弱地從車窗內(nèi)探出頭來問。
浪連天瞥了他一眼道:“你還在裝糊涂,你和雷州的士族決裂,讓他們同仇敵愾團結(jié)起來,這樣就沒有人敢來找你,你就可以安全地坐擁自己飛天的寶貝了,難道不是嗎?”
乙一真想說不是,他原來可沒有想這么多,當時就想和士族們干架,誰知道人家仗著家大業(yè)大,人多勢眾不肯屈服,自己也沒有辦法,只好溜走了。
不過眼下聽浪連天這么一解釋,乙一覺得還真是那么回事。
靈飛球可是寶貝,將來還會有其他的用途的,乙一還不想這么快就交出去,因為他的心里還有自己的想法,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如果能夠成功,將來那就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