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拉手還算正常,那撫摸應(yīng)該就是實(shí)錘了吧。感覺劉備的另一只手在自己手背上摸來摸去,林云背脊蹭地冒出冷汗,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撇見桌上的酒杯,來了點(diǎn)子:“翼德,我讓工匠做的器具都做好了嗎?”
張飛和趙云挨著坐,或許是因?yàn)閮扇硕际俏渌嚱^倫之輩,所以聊的特別投緣,也沒顧上其他人。林云見自己問話,這小子居然不理睬,大呼狗子你變了。倒是趙云注意到這邊,提醒張飛有事問他。
喝酒被打擾,張飛是滿臉的不情愿,埋怨了幾句,但還是一一作答。劉備出去的早,不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事,但他知道不懂就要問。林云也是極力配合,事無巨細(xì)一樁樁說給他聽,說的那是一個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被抓著的手自然而然就松開了。由于有公孫瓚這個外人在,有些事情不好講的太明,只能匆匆略過,至于懷來村,壓根沒提。
等林云說完輪到劉備懵圈了,才兩個多月光景,換做其他人可能吃吃玩玩沒做什么就過去了,怎么換成自己,就能發(fā)生這么多事。做了縣尉,得了一千畝地,馬上還會有一座酒坊、一座雞舍,這像是兩個月能發(fā)生的事嗎?誰能告訴我這個世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因?yàn)榈诙觳皇切葶迦?,所以大家都是點(diǎn)到為止,沒有喝得太多。酒席結(jié)束后,公孫瓚回到縣衙,劉母見只有他一人回來,問其原因,經(jīng)過公孫瓚解釋,恍然道:“他們兄弟二人久別重逢,想是有許多話要說?!?p> 忠義堂,某房內(nèi)。劉備斜眼抖了抖眉毛,俏皮地說:“二弟,你看我學(xué)的像嗎?”
看著劉備在那作妖,林云真想一拳呼他臉上?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整個人都飄了啊,無語地說:“大哥,我讓你來可是為了正事?!?p> 談到正事,劉備揉了揉臉,擺出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問:“什么事情如此保密,竟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所謂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大哥雖然事公孫瓚為兄長,但畢竟不是我等同路人,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謹(jǐn)慎點(diǎn)好。舉個簡單的例子,要是以后爭霸天下,大哥與公孫瓚如何相處?”
劉備聽到這話眉頭皺起,面色數(shù)變,片刻后,突然風(fēng)輕云淡,豁然開朗:“二弟說的是,兄長為人雖然義氣和善,但我知道他的性格,不會屈居于人下。日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必定是你死我亡。”
他不會,難道你就會了?也不想想你跟了這么多人,最后還不是出走自立。吐槽歸吐槽,該說的還是要說,林云慢慢訴說這一個多月,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那可悲可泣、九死一生、熱血如火的事。
“所以我還有一塊地?一個村?一百來號人?”
林云點(diǎn)點(diǎn)頭,說:“大哥,你還記得我們認(rèn)識那天,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你與我說過的話,你是說結(jié)交豪杰?”
“沒錯,這第一步已經(jīng)算是完成了一半。加上懷來村的一文一武,我們總共有七位英杰,分別是最早拜入大哥門下的張飛,而后忠義堂遇見的徐邈、田豫,我在外游歷時結(jié)交的小八、張遼、吳用,還有與大哥一見傾心的趙云,可以說是七星聚義。”
劉備雖然沒見過徐邈、田豫、張遼、吳用四人,但還是堅(jiān)定不移的相信林云:“二弟你的相術(shù)天下無雙,他們必然都是可造之才??赏瓿闪艘话胧鞘裁匆馑??”
我不會相術(shù),我只是來自于未來,林云如是想著,嘴上卻說道:“完成了一半,指的是我剛才說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武將而非謀士,又或者年紀(jì)尚小,暫時不能予以重任,如果要爭霸天下,謀士絕對不能少。但是謀士、文臣大都出自書院,而書院又集中在潁川,大哥的名聲雖然經(jīng)過忠義堂的傳播讓外界有所耳聞,但畢竟只是在這三州之地,還不能達(dá)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所以我們還得另想他法。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思考,我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案,就是資助寒士前去潁川讀書,通過他們的口來達(dá)到目的?!?p> 劉備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說:“沒人介紹,他們可進(jìn)不了書院。還有就是他們學(xué)成了真的能為我所用?”
“我聽徐邈說過,潁川的書院非常多,好的確實(shí)需要人推薦,但一般的書院,看在錢的份上,還是有進(jìn)去的可能性,哪怕做個旁聽生,也好過庸碌一輩子。再說,我們也只是通過這種手段來散播知名度罷了,想要用他們還是非常困難的,這些書院的背后都是世家、豪族,他們?yōu)榱俗约杭易宓难永m(xù)才建立的書院,自然希望每個學(xué)成的士子都能成為他們的附庸。不過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jī)會,天下士人有個性的極多,我們只要打好基礎(chǔ),說不定哪天就會有謀士自己送上門來?!碑?dāng)然還有一點(diǎn):天下大亂,世家分散投資,肯定會有人來投的。
“就按二弟說的做?!眲錄]有任何猶豫就答應(yīng)了,經(jīng)過無數(shù)次事實(shí)的證明,二弟說的都是對的。
……
“忠義堂又發(fā)放福利了。”
“又施粥派米了嗎?”
“不是不是,這次可是天大的好事。我聽說他們要建一所書院,縣里所有孩子都可以去,只要應(yīng)試合格,就可以免費(fèi)入學(xué),學(xué)文學(xué)武。讀書才能有出息,以后說不定還可以謀個官身,不要像我一樣臉朝黃土背朝天?!?p> “沒錯,你也知道這事了?而且我還聽說他們會資助寒士前去各地求學(xué)的費(fèi)用?!?p> 整個涿縣都因?yàn)榱衷频挠?jì)劃沸騰了,從早到晚,都能看到扎堆的人群在談?wù)摯耸?。縣城外的村民不是帶著孩子前去忠義堂的路上,就是準(zhǔn)備去的路上,還有不少的成年人也是一路匆匆,快步向忠義堂走去,生怕晚一步就沒機(jī)會了。
站在忠義堂門前的劉備,看著長排的人龍,和絡(luò)繹不絕來訪的士子,笑臉盈盈,胸中滿是豪氣,可張飛卻在一旁使勁潑冷水:“主公,房間住不下了。主公,人太多錢不夠用。主公,糧食也快沒了。主公……”
受不了張飛的嘮叨,劉備忍無可忍,終于怒了,低聲喝道:“你閉嘴,能不能說點(diǎn)好的?!睆堬w心里委屈至極,我明明說的都是實(shí)話,怎么還兇我呢,我去找哥哥評理。
說人人到,林云抱著兩壇酒,從屋內(nèi)出來,“大哥,翼德,新酒已經(jīng)釀造出來,叫上兄弟們,一起去嘗嘗?!?p> 張飛接過一壇,顛了顛,不樂意了,說:“哥哥,你也忒小氣,就這兩壇,加起來還不夠十斤,我一個人喝都嫌少?!?p> 林云不理張飛,讓劉備去叫公孫瓚,自己則去找其他人,約在酒樓見面。去的路上,張飛又開始抱怨酒不夠,趙云穿著一身白衣,完全看不出是武將,反而像一個書生,那么的恬靜儒雅,聽到張飛喋喋不休,笑說:“翼德,我不是很會喝酒,等下我的那份你就代勞幫我喝了吧。”
“那可不行,兄弟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扛,有好喝的自然一起分享,怎么可以都是我一個人喝?!?p> 林云笑著拍了張飛一腦瓜,剛想說話,無意中看到遠(yuǎn)處一個身影有些熟悉,想了想,原來是麋竺,這就叫瞌睡來枕頭,我還愁找不到合伙人呢,老天爺就送來一個,朝人影處喊道:“子仲,子仲。”
麋竺來涿縣歷練已經(jīng)有三個月,今天打算去各個店鋪查看一下賬本,然后就回徐州老家。走在去米店的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林嘯虎。上次匆匆一別,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這次居然在這里遇見??此磉厙怂娜?,還與我搭訕,又向我走來,想來是有事與我說,且聽一聽,拱手道:“嘯虎別來無恙?!?p> “子仲,你什么也別說,什么也別問,跟我走就是了?!?p> 麋竺平日里走路比較慢,這回被林云拉著,有些踉踉蹌蹌,苦笑道:“嘯虎,慢點(diǎn),我不會跑的,你先放開我?!闭f了好幾次,見林云依然我行我素,只好作罷。
“大哥,你看誰來了?!绷衷浦钢珞?,對等候在酒樓門口的劉備說道。
劉備哪里會認(rèn)得,正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突然發(fā)現(xiàn)麋竺的衣衫有些凌亂,便走上前為其整理,撫平褶皺,滿是歉意地說:“我二弟平時魯莽慣了,如果有得罪之處,回去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p> 看著為自己整理衣衫的劉備,麋竺對他的好感度是蹭蹭往上升,“玄德切莫生氣,嘯虎很熱情,都是無心之舉?!?p> 林云聽后翻了翻白眼,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魯莽嗎?這時,公孫瓚出來打圓場:“大家不要站在門口,惹人笑話,都進(jìn)店里來,我已經(jīng)讓店家上足了酒菜?!?p> 張飛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快些進(jìn)去吧。我早就想嘗嘗哥哥釀的美酒,看看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當(dāng)世無雙?!?p> 眾人一起向二樓走去,麋竺特意跟林云走在一頭,問道:“你拉我一起,就是因?yàn)檫@酒?”
林云感嘆:果然不愧為歷史留名的人,這么容易就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事,不過我酒好,不怕你不就范,“怎么可能,我像這種人嗎?實(shí)在是因?yàn)樵S久沒見面,想敘敘舊?!?p> “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技巧很爛。先看看這酒味道如何再說吧?!?p> 這酒雖然沒有后世白酒的綿柔香醇,但放在這個時代,說一句酒王都不為過。眾人里喝的最兇的就屬張飛,剛開始他還不以為然,酒嘛,再好能好到哪里去,給大家都倒了一碗,很隨意的將酒壇子放在桌子中間。但喝過以后就不得了了,抱著一壇酒,死活不撒手,誰說都不給,一口一口對嘴喝,也不怕嗆著。林云在旁看的直咋舌,心說:這可是高度酒,任誰第一次喝都受不了,你怎么除了滿臉通紅以外啥事沒有?
麋竺也驚訝于白酒的美味,但是他沒有多喝,本身事因?yàn)樽约翰幌矚g喝酒,又因?yàn)樗肋€有正事等著他。果不其然,才沒多久林云就摸上來:“子仲,這酒如何?”
“當(dāng)世無雙,嘯虎所言不虛?!?p> “我釀你賣,如何?”因?yàn)楹攘司?,林云說話變得簡潔,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奔主題。
麋竺略一沉吟,點(diǎn)頭道:“如何分成?”
“五五?!?p> 聽到對半分,麋竺有些驚訝:“為何讓利與我?”
林云歪著腦袋,幽幽地想:你九我一都行,晚些時候把你拉攏過來,還不都是大哥的錢。自始至終林云都沒想過,麋竺會歸順其他人,一直把他當(dāng)作劉備的財(cái)神爺。
做買賣當(dāng)然要買賣文書,但是古人重諾,就省去了這個步驟。白酒經(jīng)過倆人商定,叫做‘劍南春’,林云趕制了十壇,讓麋竺帶往徐州,先來個饑餓營銷,把‘劍南春’的檔次抬到最高,之后限量供應(yīng),以求利益最大化。
折騰了幾天,林云回家?guī)淼臒崆榻K于消褪,大家各自忙各自的。趙云在縣衙做起了賊曹,跟著劉備一起尋找太平道的馬腳。張飛依舊管理忠義堂,還有他的養(yǎng)殖大業(yè)。劉杰讓林云送去讀書,和一群孩子一起,在忠義堂開辦的書院里。小八則跟著林云,游走于田畝之間。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勤勞,剩下的九百畝地早就已經(jīng)深耕完成,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深色的泥土裸露在外,林云對來年的產(chǎn)量翻番抱著極大的信心。
苜蓿草雖然因?yàn)椴シN過晚,長勢不佳,但小草的生命力頑強(qiáng),依舊活著,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雞舍的外殼也蓋完了,里面的布局需要林云親自來,包括核心雞舍、種雞舍、育雛雞舍、育成雞舍、蛋雞舍等等,各有各的不同。當(dāng)然還少不了化糞池,化糞池作用挺多,但林云建它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儲存糞便,用作灌溉。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天天起早貪黑忙碌的林云精神萎靡,這天,他正在屋里打瞌睡。不知睡了多久,林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搖晃,猛地睜開眼,一瞧,原來是張飛在搖自己,長吁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地震來了。
“哥哥,主公讓我來找你?!?p> 麻溜爬起,邊穿衣服邊說:“有說什么事嗎?”
張飛搖頭:“沒有,但是剛才有兩個中年男人來拜訪主公,應(yīng)該和他們有關(guān)。”
兩個中年男子?林云左思右想,毫無頭緒。來到會客室,果真有兩個男人和大哥在高談闊論。劉備看到林云來了,立即起身介紹,原來這兩人是蘇雙,張世平。對于他倆,演義和正史中都記載的很少,演義中他倆只是在黃巾亂起后資助劉備兵器馬匹錢糧,而正史也只是說他倆常常資助劉備,具體什么事都沒寫。不過林云知道其中的貓膩非常大,而且已經(jīng)隱隱猜到他們來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