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夠了,別說了!”肖雄雙手緊握,手中的報紙別捏的皺巴巴的,吼道:“這些陳年舊事,根本沒人知道,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銷毀的一干而凈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會存有這幾份報紙,你究竟是誰?”
種種過往,對肖雄來說就是家族的恥辱,太爺爺,爺爺,父親做下的事情,讓他覺得很骯臟,很厭惡,他只想擺脫,他不得已混入黑社會,打拼許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他不想因為這些不堪的過去毀了現(xiàn)在的一切。
南朝經(jīng)歷過民國,新中國成立,發(fā)生的大事他無所不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知道你厭惡這些,才花大價錢改寫了家譜,偽造了現(xiàn)在干凈的身份,而你所做的這些,不光是因為你的厭惡,更重要的原因是以為你女兒的出生吧,你脫離黑社會正是你女兒出生不久的時候,你很疼愛你的女兒,想給她一個清白的身份,安穩(wěn)的生活?!?p> “你說的不錯,我是為了我的女兒。你今天來跟我說這些,目的是什么?”往事舊賬,塵埃落定,肖雄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他認(rèn)了。他緩緩放下手上的報紙,看著南朝,疲憊的聲音說道。
南朝起身,收拾攤落在桌上的報紙,說道:“每個人心中都有珍貴的,想要守護的東西。你珍貴的是你的女兒,我想你應(yīng)該不希望這些骯臟的事情眾所周知,以后成為你女兒身上的污點。我可以為你保守這個秘密,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yīng)我,以后不準(zhǔn)再動夏夢。怎么樣,這筆交易對你來說應(yīng)該很劃算?!?p> “說了這么多,原來是為了那個女醫(yī)生?!毙ば劾湫σ宦?,“真不知道那個女醫(yī)生有什么魅力,讓那么多男人為她鋌而走險?!?p>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答應(yīng)便可?!蹦铣涞貙①Y料重新塞回文件袋。
我對她的執(zhí)念可是超過了你幾個太爺爺?shù)哪昙o(jì)。
“好,我答應(yīng)你。但你也要信守承諾,保守住我家族的秘密,不能讓世人和我女兒知道?!毙ば弁讌f(xié)道。
“成交,那就這么說定了。這些資料你應(yīng)該不想再看到,我就拿走替你保管。”南朝晃了晃手中的資料,故意提醒道。
臨走之前,南朝想起了什么,回頭說道:“對了,你門外的手下沒事,我沒下重手,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會醒過來。我不希望你找人查我的底細,因為我也不喜歡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我們后會無期,不再相見。走了!”
說完,南朝又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肖雄無力地攤落在椅子上,摘下眼鏡,雙手在臉上磨蹭。他都干了些什么,這些年他賣力闖蕩又為得是什么,他極力想擺脫家族的恥辱,可到頭來仍是他無法磨滅的存在。
肖雄陷入了思緒的混亂,也許他是該為了自己,為了女兒的將來,好好考慮接下來的路了。
夜色正濃,喧囂過后便是一片沉寂,有人貪戀迷亂的夜生活,有人仍然在辛勤勞作,有人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有人香甜酣睡夢中再續(xù)前緣。
“小姐,小姐,起床了!”
若魚輕喚沉睡中的恩寧。
恩寧睜開眼睛,若魚扶她坐起。
“什么時辰了?”恩寧問道。
若魚一邊給恩寧穿鞋,一邊回道:“小姐,時候還早呢,若魚這就給您精心梳妝打扮一番,等侯爺來接你,你可以漂漂亮亮地去城門口迎接安王殿下?!?p> 若魚扶著恩寧走到梳妝臺前,瞧著恩寧額頭上淡淡的小紅花,問道:“小姐,今日還是紋這種無名小花嗎?”
恩寧想了想,搖頭笑道:“今日迎接我的家人,也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就紋牡丹吧!”
“好的,小姐,牡丹高貴艷麗,若魚覺得還是牡丹適合你,無名小花太淡雅了,顯得小姐你太素凈了?!比趑~梳著恩寧柔順的長發(fā),說道,“不過,小姐你天生麗質(zhì),不管是什么花作為點綴,只能是更好看了?!?p> “就你這丫頭嘴甜!”恩寧笑道,“牡丹太高艷了,我素來不喜歡招搖,還是無名小花比較適合我?!?p> “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若魚只聽小姐的便是。小姐一會兒,可以帶若魚一同前往嗎?”
“你想去?”
“嗯。”若魚點頭,“若魚也是西涼人,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我們西涼的安王殿下,聽說殿下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若魚也想一睹殿下的風(fēng)采。”
“好,帶你去便是了,這有什么難的?!倍鲗幩斓卮饝?yīng)了。
大約三刻過后,南朝迎接的隊伍經(jīng)過恩寧的公主府,恩寧和若魚上了馬車,一行隊伍出發(fā)前往城門外。
太陽斜照,朗朗晴空,萬里無云,時辰尚早,安王殿下的隊伍還未到達城門外。
恩寧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她掀開窗簾,向外面望去。
南朝坐在馬上,說道:“恩寧,外面太陽大,天氣熱,你在馬車?yán)锏戎热说搅宋彝ㄖ??!?p> “嗯?!标柟鉃⑦M車?yán)?,恩寧瞇著眼,向南朝點頭道。
過了沒多久,前方有了車馬行進的動靜。
“公子,是安王殿下的隊伍到了?!背i_說道。
南朝和常開立即下馬。
恩寧在車?yán)锫牭搅藙屿o,她掀開門簾,出了馬車,站在外面向遠處眺望。
“小姐,是他們到了嗎?”若魚也跟著出來,新奇地問道。
前方的隊伍越來越近,走在最前面,騎著馬,清逸的身形,俊朗的臉龐,是家安,沒錯了。
“是他們。”恩寧欣喜道。
在南朝的攙扶下,恩寧下了車。她歡喜地跑到了前面的空地上,滿臉期待的笑容。
“少爺,前面就是月夏城了,城門外的應(yīng)該是迎接我們的使者。少爺你看,那不是小姐嗎?”徐衛(wèi)指著前方的恩寧,意外地說道。
家安在看到恩寧的那一刻,會心一笑,這多日來的擔(dān)心憂慮,牽腸掛肚,瞬間化作泡沫,一散而盡,只剩下暖暖的余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說的就是這種體會吧。
“駕!”家安臉上洋溢著帥氣燦爛的笑容,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行至十步遠的距離,家安一行人下了馬。
“家安!你終于到了,一路上可好?”恩寧迎了上去,關(guān)心地問道。
“徐衛(wèi)見過小姐?!?p> 家安微笑著打量了恩寧一番,尤其是看到恩寧額前的牡丹花的時候,心中更是歡喜,說道:“我都好,倒是你,一聲不吭地就離家出走,跑到這么遠的南夏來,你不知道我。。我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有多擔(dān)心,多著急?!?p> “他們還好嗎,阿爹阿娘身體怎么樣,我知道是我錯了,不該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讓他們擔(dān)心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因,以后再仔細地說給你聽?!?p> “他們都好,你不是不知道爺爺?shù)男宰?,一個未出門的姑娘家還敢私自往外跑,我替你找了個借口,爺爺暫時還不知道你是跑到南夏了,但是紙包住火,爺爺遲早會知道的,到時候,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家安操心道。
“不是還有你嘛,你說的話,阿爹會聽的?!蔽抑牢义e了,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恩寧撒嬌。
“你知道錯了就好,本該是要責(zé)罰你的,不過既然你安然無事,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后可不準(zhǔn)再這樣。”家安一路上還想著見到恩寧要怎么教訓(xùn)她一番,可真的見到了,心就軟了。
恩寧乖乖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