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還沒到元旦節(jié),距離元旦節(jié)還差些時日。
我收到了李思北胃癌晚期的通知,那段日子很頹廢,經(jīng)??蓿幚硗昀钏急钡氖虑?,我回到學(xué)校,就像失去了靈魂,不知悲喜,不知喜樂。
她兩不離不棄的在我身邊,因?yàn)榘胍估镂易鰤舳际菈粢娝诤艉拔业拿郑@醒來之后滿頭大汗,呆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微弱的燈光,想他。
愛勻總是晚睡,我醒來時她還躲在被子里追劇,她試探性的露出個腦袋,輕輕喊我的名字:“阿也,你又做噩夢了?”
不知道夢見李思北算噩夢還是美夢,夢里夢外我都總是哭,我對她說:“恩,又做了一個夢,醒來忘記了,心痛倒是很真實(shí)。”
她悄悄走過來,上了我的床,輕輕擁抱了我,她說:“李思北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守護(hù)著你。”
也許她上來的時候驚醒了夕妍,她擁抱我的時候,夕妍突然來了一句:“你們怎么還沒睡?!?p> 嚇得我兩齊刷刷的看向她,愛勻開口道:“林夕妍,你要嚇?biāo)廊?。?p> 確實(shí)挺嚇人的,大晚上,她披頭散發(fā),坐在我的對床,突然來上一聲,是鬼都要被她嚇跑。
愛勻說:“阿也又夢見李思北了?!?p> 夕妍揉揉眼,也從床慢慢爬到我的床上,她兩就這樣抱著我,我在她倆的懷抱里,哭的昏天黑地。
她兩拍著我的背,一直說:“沒事兒?!?p> 夕妍的力氣越來越輕,直到?jīng)]了動靜。
我將這些消息告訴阿枚,阿枚除了對李思北的惋惜,更多的是對生命的脆弱而感嘆,阿枚啊,時而多愁善感,時而獨(dú)立強(qiáng)悍,她活到現(xiàn)在,二十多個年頭里,沒談過一次戀愛,卻做了我的無數(shù)次戀愛導(dǎo)師。
冬夜里有了她們,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哭倦了,夕妍早已經(jīng)在我的被窩里睡著,我問愛勻:“是因?yàn)橄矚g嗎?所以才選擇寧京?”
愛勻想了想,“不是吧,我不確定喜不喜歡,只是覺得,大學(xué)好像就該談戀愛了?!?p> “那為什么是寧京呢?“
問這些話的時候,我想起她生日,青協(xié)部長送她他的禮物,一堆零食,還有手鏈還是什么,我忘記了,因?yàn)槲液拖﹀魂P(guān)注她的零食,夠我們吃上好幾天了。
部長從開學(xué)就一直追她,在我們班門外還有寢室樓下,我和夕妍都見過好多次,送她回來,給她買早餐。
“其實(shí)也不是選著誰,部長人確實(shí)挺好,但是沒趣,寧京呢?至少會哄女孩子開心。”
可能是因?yàn)槟贻p,慢慢我們才發(fā)現(xiàn),會哄女孩子的男孩遍地開花,能真心實(shí)意的往往都不太愛說話。
只是這些道理我們很久之后才知道。
愛勻又說起她高中時候,也有幾個玩的好的朋友,她住家,他們住寢室,所以她每天早起都會帶上一書包的早餐,到教室在一個一個的分,份數(shù)多了還會忘記收錢。
我笑她,“你怎么這么傻啊,那你多帶幾份可能要破產(chǎn)。”
她說:“對啊,所以阿也,我很羨慕你,你有李思北這樣要好的朋友,即使他現(xiàn)在不能再留在你的身邊,但是你要感到慶幸,你擁有了一段旁人無法打碎的友誼?!?p> 她說這話我知道,活著以后還有無數(shù)次可能,而逝去的人,沒了可能。
“那后來呢?你和你的小伙伴?”
她嘆了口氣,后來她從另一個人口中得知,她的小伙伴在背后說她的壞話,說她就是傻子一個,她呢?聽到這些話立馬就哭了。
因?yàn)楫吘鼓切┒际撬旁谛纳系呐笥寻 ?p> “哭完之后呢?沒去找他們算賬?”
“沒有,不是自己善良,是因?yàn)橛?jì)較很多自己很累?!?p> “之后呢?”
“之后就沒有再相處了,漸漸疏遠(yuǎn)了,反正將來大家都要分開,沒必要去糾結(jié)那些問題?!?p> 所以,我們每個人,成長的過程里,遇到的人都不一定是對的,朋友也好,會是戀愛的的感情也罷,我們不能選擇父母,努力愛別人的同時,也在丟失自己。
總以為自己拋下了尊嚴(yán)對誰好,殊不知,那一無是處的尊嚴(yán),除了在和母親吵架的時候管用過,在別人眼里,有多卑微渺小。
她真傻,以前對朋友好,現(xiàn)在,以三個月的期限,將自己的初戀,搭在了大學(xué)里。
我和夕妍覺著,她和寧京走不到最后。
之后的多個日夜里,她兩總是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的情緒,其實(shí)沒有什么情緒,因?yàn)榭偸且凶叱鰜淼哪且惶臁?p> 愛勻更是犧牲了自己的戀愛時間,隨時和我們一起在寢室里看劇,八卦。
那年冬天我們有了第一個屬于自己的小鍋,在寢室煮了第一頓火鍋,門窗四閉,生怕被寢室阿姨聞出味道。
小宋不太喜歡我們做這些違規(guī)的操作,一般她不參與我們的活動,我們?nèi)f事大吉,只要她不去告狀。
我們?nèi)齻€將那個冬過得有滋有味,雖然電費(fèi)又續(xù)交了不少,電壓不穩(wěn)的時候也斷過電,每次叫來宿管阿姨偷偷將鍋藏在衣柜里,被她罵幾句,然后裝作如無其事的離開。
雖然是冬天,可愛勻一點(diǎn)兒也沒有熱戀的感覺,她不會和寧京煲電話粥,不會臉紅,就像爺爺奶奶背兒的感情,平淡無奇,沒有樂趣。
夕妍呢,依舊每天保持兩個小時的電話粥,愛勻啊,感情里,混的還不如夕妍。
元旦節(jié),學(xué)校按照國家規(guī)定放了三天假,我們各自回了家,夕妍去了男朋友家,男朋友家買了房子,搬家需要她去過一遍家庭禮儀,這些我們不懂,夕妍那是第一次和原哥見了家長,過了他們家的家庭禮儀,挺累的,第一次見面,她就忙里忙外,雖然我和愛勻知道,她心里一百萬個不愿意。
果然,晚些時候,她跟我們抱怨生活很累,她問:“是不是不應(yīng)該早點(diǎn)見家長?”
我和愛勻在群里回她:“怎么樣?”
她說了一堆今天做的事情,連打字的力氣都沒有,語音也是微微弱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今天去搬了一天的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