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蔡花撲了上去。
圍觀人驚呆了,沒想到蔡花竟這般不知羞,在村長門口想要動手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盡管這個少年看起來也不好惹,但今天怕是要脫層皮了。
只見蔡花即將撲到十七身上時,她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郎敖英身后。
蔡花撲個空,一頭撞在門框上。
郎敖英看都未看蔡花一眼,皺著眉頭回過身看向佯作害怕的十七。
方才他分明沒看見他跑動,怎眨眼間就躲在自己身后?
十七一個勁假裝顫抖,害怕的說道:“哥哥,她想打我?!?p> 看熱鬧的村人也都詫異這個少年是怎么躲開的,卻沒人關(guān)心已撞的頭破血流的蔡花。
好一會才聽小寶氣喘吁吁從人群中擠出來,扶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蔡花關(guān)切喊道:“花花,花花,你怎么了?”
“你,你把她怎么了?”小寶憨憨地瞪著十七。
這里只有十七和郎敖英,村長自是不可能欺負他媳婦,所以只能是十七。
不等十七說話,郎敖英開口道:“她自己撞的,不關(guān)十七的事?!?p> 十七詫異的瞅著郎敖英后腦勺。
他居然幫她說話,她可不是他們村的人。
小寶聽郎敖英這么說,自然不再懷疑十七。
“不好意思十七小兄弟,我著急。”
說罷,抱起蔡花準備離開。
“沒事沒事,吶,這個給你,祛疤的。”十七很大度的從衣袖中掏出個小瓷瓶遞給小寶。
小寶愣了愣,接過瓶子,謝過后便擠過人群走了。
當事人走后,人群很快便散了。
十七拽著郎敖英道:“我餓了,你快去做飯?!焙龆肫鹬窈t里的兔子,上前將大福從竹簍里拎了出來道:“吶,順道把他燉了。”
大福見十七居然來真的,登時嚇得不輕,撲騰著小短腿想逃離她的魔爪。
郎敖英笑了聲,溫柔的說道:“你別嚇他,這兔子受了傷,我去找點草藥給他敷上。”
說著便往后院走去。
等他消失在前院大福才張口小聲說道:“聽到?jīng)],我受傷了不要嚇我。”
“誰嚇你了,我是真的很久沒吃兔肉了。”
十七說的理直氣壯,
他才不相信十七真的會把自己燉了吃肉?!巴萌獠缓贸?,你去吃蛇肉吧,冰冰涼涼夏日最合適。”
說起蛇肉,十七才想起自己抓的那條青蓮斑,連忙放下大福去竹簍翻找。
幸好這蛇還沒醒,不然肯定跑了。
哥哥的草藥還挺厲害,喝了幾滴就睡這么久,還是個有修為的蛇,若是給普通人喝,怕是能睡上幾天幾夜。
郎敖英拿著木箱來到大福身邊,他看了眼十七,叮囑她小心青蓮斑的毒牙,便認真幫大福包扎起來。
說來奇怪,這只兔子好像不怕人,給他縫制傷口,還咬著唇瓣極力忍耐,也不叫出聲,也不躲開他,聰明的像個人。
這邊給大福包好傷口的郎敖英,見十七還在折磨青蓮斑,便不忍的說道:“小心些,別玩死了。”
十七哦了聲,繼續(xù)將青蓮斑捏在手里翻來覆去把玩。
見郎敖英還站在自己身旁,便推嚷他道:“快去做飯,我要餓死了?!?p> 郎敖英笑著說了句:“餓死鬼?!?p> 便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吃過飯后,十七在院里一邊逗弄大福,一邊折磨醒來的青蓮斑。
等郎敖英找來玉器,她手起刀落劃破了青蓮斑的尾巴,殷紅的鮮血冒著黑煙盛滿了玉器。
郎敖英不忍見它就這么被自己放了血,找來草藥讓十七替他敷上。
十七很聽話的照做,還把自己珍藏的丹藥拿出來喂他。
“吶,吃了本公子的丹藥,從此就是本公子的蛇,不可隨便放血給別人哦。”
青蓮斑癱在地上直翻白眼,什么叫隨便放血給別人,他的血是隨隨便便的人能放的嗎?
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臭女人。
但礙于郎敖英在一旁搗鼓草藥,他不敢開口說話。
因為妖和人早先有約定,還未化成人形前,不能在普通人面前口吐人言,否則會遭天打雷劈之刑。
十七好笑的戳戳青蓮斑的脊背。“眼珠子要翻出來了哦。”
大福在一旁不停唏噓,還好自己沒惹她,否則她真的可能拿自己當抹布。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兩日后,大福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青蓮斑則被她折磨的整天都無精打采。
傍晚時分,十七懷里抱著大福,蹲在青蓮斑身旁,沉思片刻,問道:“你有名字沒?不然我給你取個吧?”
青蓮斑還沒開口說有,就聽十七道:“就叫你大貴吧,剛好大富大貴湊一對?!?p> 兩小只聽完,難得同時一愣,眨眼間眼珠一轉(zhuǎn),昏了過去。
誰能告訴他們,這女人是什么品味?
大富大貴湊一對,什么鬼名字!
誰要跟那死兔子湊一對!
誰要和那蠢毒蛇湊一對!
“哈哈哈哈哈哈?!笔吆翢o形象的大笑起來。
在書房聽見十七笑聲的郎敖英走出來問道:“何事如此開心?”
十七笑著站起身,慵懶的摸著大福的白毛,道:“沒什么,對了,我明早離開,這些天叨擾哥哥了?!?p> 乍一聽他要離開,郎敖英沉默了片刻,才道:“也好,路上小心些,早日回家,免得你家里人擔憂?!?p> 他知道十七遲早要離開,只是家里好不容易熱鬧起來,忽然要沒了,多少有些落寞。
自父母雙雙歸亡,他便一直籠罩在一團煙霧里。
一面是失去雙親的悲痛,一面是想要找到兇手的焦慮,還有落榜的沮喪,可以說這半年他幾乎很少過的像這幾天般輕松自在。
十七笑了笑,說道:“哦,這只兔子叫大福,那條蛇叫大貴,大富大貴是不是很好聽?”
郎敖英嘴角一抽,饒是從小生活在鄉(xiāng)村的他,也不由得覺得這兩名字湊一塊,真,特別!
“大貴我就留給你,你應(yīng)當用得著。”
話音剛落,大貴便扭過身子,感激的看著十七。
只要不跟在她身邊,留哪都行。
“不必了,你若不在,我也靠近不了它?!?p> 郎敖英搖搖頭,將青蓮斑滿腔希望,抹的一點不剩。
此時的青蓮斑內(nèi)心那個懊悔啊。
早知道就對這個小白臉好點,打死也不要跟著十七受盡折磨。
他寧愿留在小白臉身邊被放血。
“沒事,他不敢咬你,不信你摸摸他?!笔叱蛄搜矍嗌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青蓮斑本就稀少,他的血更是珍惜無比,能有一條活的青蓮斑,是每個大夫夢寐以求的事。
郎敖英小心翼翼蹲下身去觸碰青蓮斑的尾巴。
為了脫離魔爪,青蓮斑竭盡所能地想要討好郎敖英,以挽回自己溫和的形象,反正等十七一走,他就可以找機會離開這里。
他扭過身子,想要舔舔郎敖英的手背,但剛把頭扭過來,郎敖英就被嚇得猛然收回手。
無辜的青蓮閃著淚眼說不出的委屈,他就這么嚇人嗎?
十七笑著將郎敖英從地上扶起,溫柔的摸摸青蓮斑的蛇頭,說道:“真的不咬人,你再來摸摸?”
郎敖英摸著自己胸口,緩和好半晌,才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青蓮斑頭上。
得了上次教訓(xùn)的青蓮斑不敢再亂動,只是很溫和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一股冷冰冰的觸感從手心傳來,郎敖英手掌顫了顫,見它果然不咬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隨后,十七從懷里掏出個黑色藥丸彈進青蓮斑的口中,交給郎敖英一個瓷瓶道:“每月喂一顆,它若敢離開這個院子,或輕易咬人,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青蓮斑在被喂下藥丸后就想到了后果,心里一陣悲痛,他竟要像牲畜一般被囚禁在此。
郎敖英雖不屑這種方式,但他知道十七是為自己好。
否則等他一走,這條蛇怕是會咬自己,然后離開。
將瓷瓶收好,郎敖英道了聲謝,便道:“我去給你準備點路上的吃食。”
“嗯,謝謝?!毖粤T,便抱著大福回了屋子。
“你給那蠢蛇下的什么毒?”
大福睜著寶石般的眼睛瞅著十七,生怕錯過她臉上每個神情。
萬一哪天她也這般對自己,他不能不防著。
“麻骨散,頂多讓他虛脫兩天,給郎敖英的那瓶是糖丸,哪有那么多毒藥。”
大福一陣唏噓,感情那條蠢蛇被十七耍了?
翌日清晨,早飯過后,十七拿著行李準備離開。
兩人在院中寒暄一陣,說到底郎敖英舍不得他走。
就在十七好不容易從郎敖英喋喋不休的嘮叨中抽身,抬腳走時。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大門被人敲響。
“村長,村長不好了,死人了,蔡花死了?!?p> 蔡花死了?
十七與郎敖英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郎敖英急忙打開門,詢問情況:“出了何事?”
十七此刻也全然忘記自己準備離開,放下包裹便跟在郎敖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