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也不見郎敖英等人回來。
十七無聊在院中溜達(dá)了會,便聞見一股燒紙錢的味道,她尋著味道來到隔壁柳二小姐的院外。
院中角落果然有兩女子跪在地上燒紙錢,嘴里念念叨叨聽不太清。
十七甩了甩頭,豎起耳朵聽。
“好妹妹,你在天有靈,可否在夢中告知姐姐我接下來該怎么辦?你不在二姐過的苦啊?!?p> 柳二小姐?
十七心中一緊,繼續(xù)聽。
“妹妹你聰明過人,但姐姐我笨吶,沒了你,姐姐都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讓父親安心將飛鴻閣交于我。
近日又頻頻出錯,我這心里真是急的很啊,往后又該如何是好,妹妹你若念及咱們早死母親的份上,告訴姐姐該如何做,該如何做?!闭f罷便小聲哭了起來。
聽她的話,似乎這個柳二小姐與柳蘭君關(guān)系不錯,還是一個母親生的。
十七從院外走了進(jìn)來,想問些情況。
柳蘭瑤聽見似有人來,忙不迭站起身將火撲滅,示意丫鬟把剩下的紙錢藏起來,好一頓忙活。
片刻,她將臉上的眼淚擦干凈才轉(zhuǎn)過身,面色平靜的好似方才這里什么事也未發(fā)生。
十七上前道:“你是,柳二小姐?!彪m是在問人,但語氣充滿了肯定。
柳蘭瑤點(diǎn)頭道是。
隨后,看著面前容貌傾城,氣質(zhì)高貴的紅衣女子說道:“你是父親請來府中的客人?”
十七淺笑:“好眼色?!?p> 柳蘭瑤禮貌微笑,道:“不知姑娘找小女可是有事?若無緊事小女便回布莊了。”
十七歪著腦袋沉吟會。
柳蘭瑤見人不說話,行了個禮準(zhǔn)備離開。
十七忙將人拽住道:“這么著急走做什么,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死因嗎?”
聞言,柳蘭瑤猛然回過頭盯著十七,漂亮的黑眸中滿是疑惑神色,她道:“死因?難道不是自殺?”
十七也凝視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來。
不過顯然讓她失望了,這個柳蘭瑤對她妹妹的死應(yīng)當(dāng)并不知情。
“你見過有人會從樹上跳下來摔死的嗎?”
柳蘭瑤想了片刻,道:“先前我也存疑,但衙門驗尸仵作說的確是摔死的,便也沒再多想?!?p> 十七勾唇一笑:“你這么相信仵作?”
柳蘭瑤皺眉,對于十七懷疑衙門仵作的事略有不解。
仵作是衙門的人,也算是朝廷官員,他有必要說謊嗎?與他又有何好處?
“早上縣令及仵作來你家知道嗎?”
柳蘭瑤道:“知道。”
父親還讓她借此宣傳家里的生意。
“你家二當(dāng)家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隱瞞驗尸結(jié)果,這樣你可還信他?”
“什么?二當(dāng)家?!”對此柳蘭瑤感到異常震驚,也似乎從中嗅出點(diǎn)不尋常來。
她接著道:“二當(dāng)家素來與我不睦,”
十七見她似乎知道點(diǎn)什么,逮著現(xiàn)下她心頭的存疑,開口詐唬道:“與你不睦為何要害你妹妹?”
柳蘭瑤略大聲道:“果真是他?”隨即眼中冒出一絲陰狠。
本來柳蘭君死后她便開始懷疑二當(dāng)家,但一直找不到證據(jù)。
再者,一直出面商談生意的都是她,父親極不喜歡柳蘭君,就算找到真相但想借此來扳倒二當(dāng)家也不可能,畢竟父親不會為了柳蘭君而懲戒二當(dāng)家,破壞生意,損失二當(dāng)家的老客戶。
直到二當(dāng)家也死了,她心中的疑慮才消散。
不曾想果然是他。
十七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乘熱打鐵道:“約莫是為了報復(fù)你。”
柳蘭瑤當(dāng)即情緒激動起來:“我就知道四妹的死跟他脫不了干系,這個畜生,他一定知道是四妹一直在背后給我出主意,才讓他頻頻失信于父親,他肯定是為了得到飛鴻閣而殺害我四妹,我……”
說話間,柳蘭瑤忽覺自己說的太多,立即住了口,不愿再繼續(xù)往下說。
十七望著她,溫和一笑。
柳蘭瑤頓覺自己上了當(dāng),當(dāng)下狠狠刮了十七一眼,威脅道:“最好不要同我父親亂嚼舌根?!?p> 十七聳聳肩,道:“自然?!毕肓似蹋T惑道:“你想要飛鴻閣?”
察覺被十七騙過后,柳蘭瑤對她的態(tài)度立馬大轉(zhuǎn)彎,她冷冷道:“與你何干?”
十七道:“我可以讓柳信哲把它給你。”
柳蘭瑤當(dāng)即心動,但理智還是將她拉了回來,道:“我父親為何會聽你的?”
十七勾起唇角,笑的妖邪:“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p> 柳蘭瑤被她這一笑嚇的倒退一步。
她這妖媚的笑容,配上一身紅衣,著實(shí)像個勾人魂魄的女鬼。
她道:“你,你是什么人?”
十七道:“你只管告訴我我想知道的,至于我是誰你不必清楚,我若高興了,明日飛鴻閣就是你的。”
柳蘭瑤半信半疑道:“真,真的?”
飛鴻閣是整個柳家最大的布莊,若是成了飛鴻閣的掌柜,便相當(dāng)于掌握整個柳家近一半的經(jīng)濟(jì)來源。
到時,即便是大夫人也不敢奈她何。
說實(shí)話她很心動,且先前與四妹做的所有事,皆是為了與二當(dāng)家爭奪飛鴻閣。
如今二當(dāng)家與四妹已死,除了自己再沒人有能力接管飛鴻閣,可以說飛鴻閣在二當(dāng)家死后已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既然她有這個能力讓父親乖乖聽話,何不多要點(diǎn),為自己再加一層保障。
“我還要城西的茶莊和鹽莊?!?p> 雖然相較飛鴻閣生意并不大,但在剩余的生意中就屬城西茶莊和鹽莊最大。
聞言,十七半瞇著眼看了她好一會。
心想:這女人真貪心!
但她道:“可以,不過前提是我必須知道我想知道的所有?!?p> 柳蘭瑤開懷一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十七道:“你,柳蘭君,二當(dāng)家之間的所有恩怨,及你知道的其他所有事。”
柳蘭瑤看了眼周圍,道:“姑娘不妨去我房中,免隔墻有耳。”
十七無語,這不是在她自己院子中嗎,干嘛還防賊似的。
但也并未表示不滿。
站著多累,坐著還能有水喝。
于是便悻然應(yīng)下,與柳蘭瑤一同進(jìn)了她房中。
此時,客棧中沒有在床上發(fā)現(xiàn)昏睡的大福與看守他的大貴的郎敖英,著急的前前后后找人。
客棧中人也都說未曾看見,郎敖英心急如焚。
大福還小,況在昏迷中一時難醒,除非有人將他帶走,否則不可能離開客棧。
而且還有大貴看顧著,怎么就不見了?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郎敖英回到大福的屋子,準(zhǔn)備坐在桌前喝口水緩緩,卻在茶杯下發(fā)現(xiàn)一張紙條。
上書:期待廬陵相見。
落款人:辰?jīng)觥?p> 辰?jīng)??郎敖英看著紙條上狂草的字,眉頭緊鎖。
顯然這人他不認(rèn)識。
但紙條上的內(nèi)容表示這人認(rèn)識他們,或者說他認(rèn)識十七。
搞不好還是十七的仇家。
拿著紙條看了片刻,郎敖英便拿著它去找隔壁慕笛安,想先問問他是否認(rèn)識這人。
來到房門前卻被他的手下?lián)踝〔蛔屵M(jìn)。
郎敖英道:“你家公子可在?我有要事相求?!?p> 守門人都跟他主子一個模子,不茍言笑,冷言少語。
郎敖英無奈,轉(zhuǎn)身便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柳家尋十七商量對策。
剛出客棧便見歸來的慕笛安,身邊還多了個青衣小童,與之異常親密。
郎敖英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打擾,禮貌與之打了聲招呼,便準(zhǔn)備離開。
誰知慕笛安竟意外的叫住了他,道:“稍等,一起走?!?p> 郎敖英頗覺詫異,在他看來,慕笛安性情冷淡,不喜與外人多有接觸,應(yīng)當(dāng)喜歡獨(dú)來獨(dú)往才對。
而現(xiàn)下能叫他一起約莫也是看在十七面上吧。
雖然不知他與十七從前是否相識,但他覺得這人對十七似乎不是很冷漠。
盡管這只是他的直覺。
郎敖英點(diǎn)頭,道:“我在這等你?!?p> 慕笛安禮貌頷首便帶著青衣小童進(jìn)了客棧。
青衣小童抱著他的胳膊問道:“那人誰呀?”
他也很詫異,笛安哥哥向來不喜與人來往,能獨(dú)自一人絕不同別人一起,今日竟還邀別人一起走,真是匪夷所思。
慕笛安淡淡地道:“朋友,的朋友?!?p> 青衣小童繼續(xù)道:“朋友?笛安哥哥何時交的朋友,星舟怎么不知?”
慕笛安低下頭看了她一眼,青衣小童立馬吐吐舌頭,道:“好吧,我不問了。”
等了片刻,慕笛安帶著青衣小童來到郎敖英身旁,客氣的道了句:“久等了。”
郎敖英禮貌回應(yīng):“不礙事?!?p> 說完,眾人便朝柳家而去。
期間,郎敖英考慮了好一會才將紙條拿出來,并將大福與大貴丟失的消息也一并告訴了慕笛安。
起初聽見大富大貴這兩小只的名字時,慕笛安嘴角微乎其微的抽了抽。
星舟則直接笑了出來,直道名字取的很沒品味。
但看見字條落款后,他冷峻的臉龐上多了一抹凝重神色。
郎敖英見狀,問道:“慕公子認(rèn)識這人?”
慕笛安道:“回頭說?!毖粤T,便一直皺著眉,臉色較先前更加冰涼。
郎敖英見他這般神色,心頭頓感不好。
星舟也被他的神情給嚇到了。
她還從未見過慕笛安臉上有過這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