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禁衛(wèi)軍再次敲響了李青玄家的大門。
“跟我走吧。記住了,一會兒到測試地點的時候什么也不要問,就按照【檢測員】的要求去做,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p> 跟著禁衛(wèi)軍走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穿過了一條條泥濘的街道,李青玄遠遠望見在廣場處搭起了一個個棚子。
一名身穿藍灰色長衫的男子打量了一下李青玄,問道:“這片街區(qū)只有他一名幸存者么?”
“是的,我搜遍了所有房屋,只有他一個活人?!?p> “好的,我明白了。年輕人,跟我來吧。無論我接下來讓你做什么事都不要慌張,保持放松就可以了?!?p> 李青玄隨著檢測員進入一間帳篷后,禁衛(wèi)軍一揮手,一大批治安隊隊員手持槍械或者戰(zhàn)刀將帳篷團團圍住。禁衛(wèi)軍的手也搭在刀鞘上,隨時準備出手。
帳篷通體呈白色,本就不多的空間被密密麻麻點燃的油燈所包圍。在油燈中間,擺放了一把椅子。
“你先在椅子上坐一會兒,我去辦點事馬上就來?!?p> 李青玄雖然疑惑,但想起禁衛(wèi)軍的要求還是乖乖照做了。大量的油燈閃爍,晃得他有些頭暈。用力眨了眨眼搖了搖頭后,不適感便消散一空。
“這么多的油燈,都夠一個街區(qū)一個月的消耗量了。要是換算成銅錢,這該是多少錢??!”
等了十幾分鐘,檢測員依舊沒有回到帳篷,這讓李青玄有些煩躁,就感覺自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又過了一陣,全副武裝的檢測員拉開帳篷,手中捧著一個通體黝黑的水杯。檢測員身穿一身完全連體密封的乳膠衣物,脖子上還掛著一盞縮小的油燈。這身顯得有些夸張的打扮讓李青玄十分好奇,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檢測員將水杯遞給李青玄,說道:“請把這杯水喝下?!庇捎谏泶┟荛]防護服的原因,檢測員的聲音顯得有些甕聲甕氣。
李青玄接過水杯,一下子便分辨出這是由【黑金】打造而成。
對于生活在圍墻庇護下的人而言,【黑金】實在是太熟悉不過。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城墻便是由【黑金】鑄造而成。
在數(shù)千年與惡靈的戰(zhàn)爭中,人們發(fā)現(xiàn)惡靈似乎極度排斥黑金這種物質。一時間,原本并不算貴重的黑金價格猛漲,各地都在瘋狂地開采黑金礦。也幸虧在這片大陸上黑金的儲量極為豐富,即便被開采了近千年也絲毫沒有顯現(xiàn)出枯竭的趨勢。
但由于需求量實在太大,在市場上一直是供不應求。就打造這一個杯子的黑金,就足足要花費掉二十兩銀子!而李青玄不吃不喝,一年只能攢下一兩銀子不到。
杯子里的液體清澈透明,李青玄聞了聞并沒有嗅到什么怪味。
“人家堂堂檢測人員也沒必要繞這么大一圈害自己一個生活在外墻的普通人,我擔心這么多干嘛。”想著,李青玄一仰頭,咕咚咕咚便將杯子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液體并不難喝,和薄荷水的味道很像,還挺好喝的,李青玄甚至還想再來一杯。喝下去后李青玄感覺體內(nèi)清清涼涼的,而且由于常年高負荷勞作積累下的暗傷居然不這么痛了。
燭火搖曳,觀察員站在李青玄身前緊緊盯著他。過了十分鐘后,檢測員開口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么?”
“沒有,”李青玄搖了搖頭如是說道,“我喝下去后感覺體內(nèi)清清涼涼的十分舒服,就像是大夏天連著干了一天活后喝下去一杯冰水一樣?!?p> 可以看到檢測員明顯松了一口氣,從李青玄手中接過水杯后再次出了帳篷。
幾分鐘后又有人進來了。進來的人不是剛才的檢測員,而是一名身穿淺藍色長衫,懷中抱著一本厚厚的古書的男子。他來到李青玄身旁,打開書,嘴里吟誦著一段晦澀難懂的語句。
李青玄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和在【圣堂】中【圣職者】所吟誦的篇章差不多。
男子的聲音好像蘊含著奇特的魔力。盡管吟誦了許久,李青玄雖然不知道他在唱些什么,但居然還十分精神。李青玄曾經(jīng)閑的沒事跑到街區(qū)里的圣堂聽過一次,只堅持了五分鐘不到便昏昏欲睡。
聲音越發(fā)洪亮,甚至能傳遍整個廣場。半個小時后吟誦結束。他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安坐著的李青玄,轉身走出帳篷。
帳篷外,等候已久的禁衛(wèi)軍和檢測者立刻迎上前問道:“怎么樣?有沒有查出些什么?”
“沒有。我在他身前完完整整地吟誦了一篇【禮贊】和一篇【驅邪】,他并沒有顯露出一點異狀。”
“怪事,整個街區(qū)的人都命喪在昨晚的惡靈入侵,怎么可能單獨只留下他一個人還活著。剛才我派治安隊的人去搜查過了,他家里點的只是最普通的量產(chǎn)油燈,換做是我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也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住。”
“年輕人,你們在議論些什么呢?楊柳街區(qū)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三人身后傳來?;剡^頭,一名須發(fā)皆白,身穿簡樸白色長衫的老人正站在他們身后,笑吟吟地望著他們。盡管看上去和鄰家老爺子很像,三人卻不敢怠慢,連忙行禮道:
“參見主祭。屬下在街區(qū)找到了一名幸存者,但在下覺得十分可疑,便對他進行污染測試?!?p> “哦?那測試的結果怎么樣?”
“回大人,毫無異常,并沒有被污染的跡象。只是……”
“哎年輕人,別那么一根筋。既然污染檢測表明他并沒有被污染,這不就行了么?活下去的過程并沒有那么重要。在這個世道,再普通的人都可能有自己的底牌和秘密。”
禁衛(wèi)軍的頭低的更深,“主祭大人教訓的是,是屬下一時陷入死胡同。屬下這就把他放出來。”
“別急別急,老頭子我也對這個活下去的小家伙很感興趣。我進去看看,沒問題吧?”
“不敢,大人請!”禁衛(wèi)軍上前一步替老人拉開了帳篷請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