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圣人不為,天下而動。
秦國太陰學宮之中的那位春秋仙人未出太陰學宮一步,可六國之人無不為之奔走。
“這便是仙人嗎?”
魏無忌飲著酒尊之中的淡酒,望著桌案之上的放著情報,淡淡道。
他雖然不出趙,可是他的門客卻遍布天下。
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如此而言,也無怪他的兄長忌憚于他。
“諸位如何視之這位仙人?”
魏無忌目光掃視過眾人,他的目光很柔和,如同三月春風,帶著絲絲暖意。
溫玉君子,軍國公子,都是他身上的標簽,卻也多堵恰如其分。
在信陵君魏無忌的兩側是林立的門客,他門下食客何止三千之數(shù)。
作為戰(zhàn)國四大公子之中最杰出之人,他手下有著無數(shù)人杰。
三個臭皮匠尚且頂?shù)纳弦粋€諸葛亮,更何況是一幫人杰。
往日之中,最多十幾人開口,再復雜的問題也將被剖析的清晰至極,解決的辦法甚至可以羅列數(shù)十種。
可是唯有那太陰學宮的仙人,眾人已經(jīng)議論了月余可仍舊不可得之。
如同水中捉月,只留幻影。
“據(jù)太陰學宮之中談吐,此仙人所謀者,天下矣?!?p> 有人緩緩開口。
“另外,據(jù)小人友人所言,此仙人絕非巫蠱術士等無能之輩,巨掌遮天之聞,非是虛言,昔日秦王宮卻是毀于一掌之下?!?p> “而逝者復生亦不是虛言?!?p>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似乎聲音大了就會助長這位敵手的氣焰。
談人,便是鬼神之才也難以抵住眾人剖析,可偏偏此人不是人,而是仙。
魏無忌緩緩飲盡杯中美酒,嘆道:
“世間又起驚天巨浪!”
“太陰學宮廣收天下之徒,饋贈長生引氣之法,吾亦知其所圖不小。”
“可為之奈何,就連四方之大才入太陰學宮也甘為所用。”
“可見那仙人之談絕非虛言?!?p> “今日,與諸位論之,唯入秦之道?!?p> 趙國整個國家還沉浸在與燕國的戰(zhàn)場無法自拔,可信陵君魏無忌則不同。
三千門客如同他的耳目遍布天下,四海之時刻如在其眼前。
秦之變遠勝于燕趙之戰(zhàn),他想好好看看這位仙人。
“君上為何想要入秦?”
“君上為秦之大患,秦人欲得之而甘心,此時入秦,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阻止信陵君的入秦之念。
信陵君入秦之風險,他們是最懂的人。
此比之登天三尺還難。
“此入太陰學宮門客之信,汝等可以觀之?!?p> 魏無忌站起身來,將一絲巾緩緩遞給了身側之人。
而他本人則是再次斟酒,直到酒杯之中美酒滿尊。
“昔日,我曾言之平原君趙勝無有容人之量,遂其門下門客半數(shù)投奔與我?!?p> “不想今日,我竟然面臨昔日趙勝之局?!?p> “如此仙人,當?shù)靡灰?,當?shù)脻M飲。”
魏無忌緩緩將酒杯之中的美酒全部飲盡。
而此時看了信件的眾食客紛紛大怒。
“君上,如此忘恩負義之輩,吾愿為君上殺之?!?p> “吾當拖刀而行,分其尸骨,為君上殺之。”
“為君上殺之。”
滿座之人拜倒一小半,魏無忌則是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絲毫不曾惱怒。
“人有其志,為何勉強?”
“再說,他卻是未有辜負我。”
“不可言此?!?p> 輕輕將手中的酒尊放下,信陵君魏無忌看著眾人,依舊氣度超人。
“若僅僅是一人,我絕對不會如此?!?p> “可是進入太陰學宮之門客,十之八九皆送出了絲巾信件?!?p> “看來那位仙人真有獨到至極之處?!?p> 魏無忌淡淡的笑著,但是他眉宇之間流露著淡淡的愁思。
這世間無論是誰和那位仙人敵對或圖謀,都會憂愁,因為那位仙人是在不是人力可以謀劃的。
魏無忌已經(jīng)感受到了其難纏,只是打探消息,沒有和那位仙人說上一句話,他的門客卻甘愿留于太陰學宮。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難纏了。
“我不能坐以待斃,秦本身就太過強大,今時今日有了仙人,六國局勢就更難了?!?p> “唯一機會便是說服仙人。”
魏無忌的聲音雖柔,可其中的堅決卻不容置疑。
見到信陵君魏無忌這般神態(tài),眾人便不再規(guī)勸。
魏無忌有著今日這般的威名,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食客,也是因為他的決斷。
三千食客三千謀,唯有雄斷果敢之人可以馭之。
“可君上入秦,難入登天。”
有人忍不住的嘆息道。
信陵君入秦怕是根本見不到那位仙人,就會被秦人抓住。
魏無忌輕聲笑了笑,他看著在場的眾人,眼中滿是信任。
“我相信諸位之才,登天亦是小事?!?p> 在信陵君的手下,幾乎從未有過背叛,因為這一份信任。
士為知己者死。
“小人必然使得信陵君如愿?!?p> “必然使得信陵君如愿!”
眾人齊齊拜倒,信陵君魏無忌緩緩扶起眾人,然后看了一眼北方。
“此外,送消息給我兄長吧!”
“把得到信息與推測皆寫上,再加一段話:必爭太陰學宮之中每個位置。”
魏無忌的眼神之中滿是復雜。
有時候才高八斗,聰慧絕世出現(xiàn)在不應該出現(xiàn)的位置上,未必會是好事。
至少,他就時常思考自己如果不是這般出眾,是否兄弟之間會更加親近一些。
不過,若是他不這般,或許魏國也不能像是今日這般的安逸。
夜色之下,關于太陰學宮的討論隨著夜色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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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楚國同為戰(zhàn)國四大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黃歇同樣愁眉。
太陰學宮,已然攪動了天下的風云。
可是相比于信陵君魏無忌而言,手握相權,獨受楚王寵幸的黃歇主動權會更大些。
望著那皎潔的圓月,已然白發(fā)的春申君黃歇輕嘆道:
“太陰學宮?”
“這可不是第二個稷下學宮,這是比稷下學宮更加恐怖之存在?!?p> “稷下學宮可以興齊,太陰學宮可以平天下?!?p> “秦之運道,當是冠絕天下?!?p>
未名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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