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

　　順著李小四手指的方向看去，王元看到一只分外眼熟的小鳥喝了一口地上的血液，陶醉地瞇著眼睛，過了一會兒又低頭喝上一口。

　　‘這家伙什么時候來的？我不是把它留在了房間么？’王元想不通它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的伴生獸肯定會死的，可惜了！”李小四搖了搖頭。

　　李四指走了過來：“也許會沒事的，伴生獸與尋常的野獸多少有些不同?！?p>　　王元知道李四指這是在給他寬心。

　　其實王元一點都不擔(dān)心，這只小鳥來歷本來就很神秘，更何況也不是他的伴生獸。

　　而且他相信這只小鳥不會蠢到自己作死，也就是說它肯定能夠承受得住。

　　‘那么這小家伙的實力很可能比一般的武者更強，既然喜歡吃野獸完全可以自己去捕獵，為何要賴在我身邊？’

　　這樣的念頭在王元心中瞬間轉(zhuǎn)過。

　　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多想，胡思亂想不過是徒增煩惱。

　　過來許久，小鳥似乎是喝夠了，心滿意足地落到王元的肩膀上，用嘴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李小四一臉驚訝：“它怎么還沒有事？這是什么鳥？”

　　“我也不知道?！蓖踉獡u了搖頭。

　　“怎么可能？它可是你的伴生獸！”李小四完全不信。

　　他雖然沒有伴生獸，但也沒聽說過誰會不知道自己的伴生獸是什么物種。

　　李四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胡說！世界這么大，誰又敢說能夠認(rèn)全所有的東西？”

　　既然王元不愿意透露，也就不要刻意去打探。

　　王元一臉無奈，他知道就算是這時候挑明小鳥不是自己的伴生獸，別人也只會認(rèn)為是托詞。

　　氣氛有些沉悶，因此他吃完中飯就回了房間。

　　下午兩點不到，屠宰場再次開工。

　　只要市場還有需求，作為供應(yīng)商就必須盡量滿足。

　　不過顯然沒有凌晨時那么忙碌，幾個小時也不過殺了十幾頭豬。

　　又是忙碌到晚上八九點，眾人才能夠真正的休息。

　　由于凌晨兩三點就得起來，基本上吃完回去就倒頭睡覺。

　　就這樣，王元在屠宰場過著充實而忙碌的生活。

　　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近半個月，他雖然沒有還學(xué)會李四指的武功，但是身體依然強壯了許多。

　　最為明顯的是原本百斤東西都提不起的鶸已經(jīng)能夠艱難地搬動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半邊豬肉。

　　也是，每天吃得很好，又有繁重的工作，也就是伙食和鍛煉都不缺，仍處于發(fā)育期的身體當(dāng)然會越來越好。

　　可是每次看到李四指能夠輕而易舉地提起一整只豬，王元就對武功更加渴望了。

　　他知道按照正常的情況，他的力量不可能再出現(xiàn)巨大的提升。

　　而這樣的力量還比不過此地大多數(shù)體力勞動者。

　　沒有武功，他一輩子都只能像這里的普通人一樣，一生都不敢離開清江縣城。

　　因此他學(xué)習(xí)的越來越投入，每次李四指練功他都緊緊地盯著，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xì)節(jié)。

　　于是屠宰場的伙計們給他取了一個外號：武癡。

　　周圍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為何如此癡迷。

　　“學(xué)會了武功又如何，難道去當(dāng)獵人嗎？那多危險，還不如好好地跟著師傅干?！?p>　　李小四這樣勸過他幾次，不過見他仍然毫不悔改，也就不再勸說。

　　這一切都被李四指看在眼中，漸漸地有些動容。

　　看著王元忙碌的身影，他不由地思緒萬千。

　　李家?guī)状郧耙彩侨硕∨d旺的大家族，最多的時候有兩百多口人。

　　可是自從李四指的曾祖父開始經(jīng)營這家屠宰場以后，李家的人是一代比一代少。

　　及至他這一代已經(jīng)唯有他這一個獨苗，幸好他已經(jīng)有了兩個兒子，雖然大兒子有點傻。

　　自古以來就有傳聞，屠夫是最損陰德的行業(yè)，李家的遭遇恰恰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李四指已經(jīng)不準(zhǔn)備讓兒子們繼承這份祖業(yè)，李家的積蓄也夠他們當(dāng)一輩子的富家翁。

　　就連李家傳承數(shù)代的武功他也不準(zhǔn)備傳給后代，因為怕其殺業(yè)太重。

　　而現(xiàn)在這些伙計基本上都與他是本家，也許以后他會從中選擇一個作為傳人。

　　正是如此，他一開始才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王元。

　　后來盡管看著張魁的面子上收下了王元，他也不準(zhǔn)備將武功交給王元。

　　當(dāng)然也沒有阻止王元的觀看，反正這武功在他看來遲早要傳給外人。

　　現(xiàn)在王元的毅力已經(jīng)打動了他，但是他仍然有些猶豫，因為他也不知道王元學(xué)了他的武功究竟是好是壞。

　　“唉！”李四指嘆息一聲。

　　第二天凌晨，他剛剛開始修煉，王元又在一旁認(rèn)真地觀看和模仿。

　　等到李四指收功，卻出乎意料地說道：“王元，你跟我過來！”

　　王元有些擔(dān)憂，難道李四指見他太笨，不允許他繼續(xù)觀看了？

　　他一路忐忑地跟著李四指走到院外。

　　李四指轉(zhuǎn)頭注視著他：“王元，你為什么想要習(xí)武？”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王元打消了說謊的念頭，坦然的說道：“回家?！?p>　　李四指能夠感受到這兩個字里面的沉重，嘆息一聲，臉色有些復(fù)雜：“你不是吳城的人吧？”

　　“我并沒有騙張叔，只是他自己誤會了?！蓖踉f這話時沒有一點底氣。

　　李四指點了點頭：“也是那家伙太想當(dāng)然了?！?p>　　就在王元以為李四指會趕他走時，李四指卻轉(zhuǎn)而說道：“你真的想要學(xué)我的武功？哪怕學(xué)了很可能萬劫不復(fù)？”

　　王元一聽這話，沒有激動，更沒有草率地決定，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不懂這個世界武功的原理，既然李四指這么說，恐怕確實會有一些不好的后果。

　　不過他看了這么久，對于李四指的實力也有一個大致的猜測：力量最多四五百斤，速度比普通人快兩三成。

　　更重要的是，根據(jù)他的推斷，李四指的實力最多能與尋常的野豬相搏，比普通的縣兵略強，但還比不過軍中的精銳。

　　總結(jié)來說就是：李四指在武者里面連入流都達(dá)不到。

　　王元心中將這個境界定為不入流，那么李四指的功法也不過是不入流的功法。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這么低級的功法，即使是有什么不好的后果，相信也不會太大。

　　王元抬頭，目光堅定地說道：“我要學(xué)！”

　　李四指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好吧，中午有空你可以向我請教?！?p>　　“多謝師傅！”王元行了華國古代的拜師禮。

　　李四指沒有阻止，雖然并沒有見過這樣的禮儀，但是也能夠猜到這肯定是王元家鄉(xiāng)的禮儀。

　　等到王元起身，他才說道：“不過你的資質(zhì)確實很差，看了這么久都還沒有學(xué)會一招半式的精髓，日后當(dāng)加倍努力?！?p>　　王元臉色坦然，他對于這樣的話早有預(yù)料，他的運動細(xì)胞太差了，以前他學(xué)習(xí)廣播體操就基本上都是班上最慢的。

　　“多謝師傅教誨，徒兒一定謹(jǐn)記！”

　　李四指甚是欣慰，心里首次覺得也許這樣也算是給家傳武學(xué)找到了最好的傳人。

　　天賦雖然很重要，但是努力同樣必不可少。

　　王元剛回去繼續(xù)工作，李小四就悄悄地走了過來：“恭喜你，師傅居然同意教你武功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元無法理解。

　　怎么這事情剛發(fā)生，這么快就傳開了？

　　“虎哥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崩钚∷姆藗€白眼。

　　虎哥全名叫做李虎，是幾個伙計里面力氣最大的，無愧他蠻牛般的身材。

　　王元無語了：“虎哥的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偷聽！”

　　“那可不？聽說虎哥以前還偷偷地放出過一頭野豬，那次差點沒被師傅給打死！”

　　李小四雖然來的時間也只有幾個月，但是收集到的八卦真不少。

　　王元看了看不遠(yuǎn)處李虎那張憨厚的臉，心里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能夠猜到李虎之所以偷聽，恐怕絕不是表面上的傻大膽。

　　來這里當(dāng)伙計，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那份不低的報酬，然而李虎恐怕就是另有所圖了。

　　盡管他掩飾地很好，但是在王元看來就還有些稚嫩了。

　　王元的心里面暗自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

　　接下來除了每天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向李四指請教，王元仍然堅持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他雖然已經(jīng)拜了李四指為師，但是也不想蹭吃蹭喝。

　　“我的武功不過是尋常的莊稼把式，完全是由我們李家數(shù)代人不斷摸索出來的，因此也沒有取什么響亮的名字?！崩钏闹敢贿呎f著，一邊給王元做示范。

　　王元對此佩服萬分，這套武功不僅僅有鍛煉身體的效果，同樣融入了簡單有效的搏殺之法，完全是從屠夫的日常工作中提煉出來的。

　　學(xué)會之后就算是成為不了強大的武者，也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屠夫。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好，六七天之后，王元在李四指的悉心指導(dǎo)下已經(jīng)將其功法掌握了七八分。

　　晚上，王元剛剛回到客房，外面突然間響起了氣促地呼叫。

　　“師傅，不好了！小四被一個蒙面的人劫走了！”

　　王元跑出去就看到李四指提著一把殺豬刀直接沖出了府，只留下一句話：“你們好好呆在家里，我去看看！”

　　等到李府的其他人都回去了，看著仍然呆在院子里的李虎，王元轉(zhuǎn)身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