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鳶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絲毫聽不出來陛下的話外之意,反而更加義憤填膺的說道:“陛下圣明,沈瑤的舞蹈說到底不過就是用了技巧,可她剛剛的舞姿都過于生疏,絲毫沒有一點舞蹈的風姿和韻味。
陛下,舞蹈難道就只是單純的看這些無用的東西嗎?臣女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編制的‘戲水鴛鴦’陛下都未曾看過一眼,怎么能就這樣輕易的定了輸贏。”
此話一出,不緊沈瑤覺得傅鳶好笑,就連那些曾經想要去傅府求娶傅鳶的當家主母都覺得她好笑。
世人都傳傅家小姐天資聰穎舞技非凡,而她的表妹沈家小姐天資愚鈍愚蠢至極,可今天他們真正的見到了沈瑤的從容不迫,傅鳶的小肚雞腸。
沈瑤如今身為公主,名義上也是陛下的女兒。
傅鳶一個巡撫之女向沈瑤斗舞本就已經是放肆,如今就算傅鳶跳得好又能怎么樣?
無論怎么樣都會是皇家人贏,皇家人的權威難道是這么輕易可以挑戰(zhàn)的么?
傅鳶這一點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這才名遠播是誰謠傳出來的消息。
“是么?那我倒是想問一下傅家小姐,你的舞蹈確定是自己編制的嗎?”
賀紀云站在后面靜靜的看著沈瑤和傅鳶之間的一場大戲,看到沈瑤嘴角輕蔑的笑心里就已經有了較量,直接說道。
陛下詫異的看了一眼走上前來的世子,聽聞南平侯世子前幾年毀了容,只能帶著面具過活,更是閉門不出,如今花朝節(jié)出了門,怕是也想求娶個媳婦了吧。
賀紀云就這樣走上前隨意的說道:“陛下萬安?!比?p> 今楊叔作為南平侯,已經被陛下所重視,打算用來抗衡沈正帆和沈淮,陛下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世子無需多禮。
楊叔看著賀紀云這般莽撞的沖上前去,不由得有一些變了顏色,卻還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啊……
“世子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個舞蹈我們明國有人跳過嗎?我自己編制的舞蹈難道還能有假?”
傅鳶聽到世子的質疑,心里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語氣就多了些心虛,陛下看著傅鳶眼神的閃躲,看了一眼沈瑤問道:“公主有何高見?”
“陛下,恕臣女直言,表姐此舞跳的的確是極好的,可臣女曾經偶然在一本話本上看到過一段話:‘戲點鴛鴦,紫影重重,頭戴鴛釵,嫵媚異常’
那是兆陽國流傳過來的話本,今日臣女見表姐跳舞,就突然想起了這句話,只是不知道表姐只是借鑒了穿著,還是連舞蹈也借鑒了,臣女未去過兆陽國,也是不得而知?!?p> 果然,陛下聽到兆陽國時臉色就變了變,看向傅鳶的表情也更是鐵青。
沈瑤卻有些惋惜,可自己總不能說親眼見過兆陽國的舞蹈吧?如今明國和兆陽國矛盾日益激化,自己一旦說了見過兆陽國的舞蹈,定會懷疑自己是什么時候見過。
畢竟兆陽國的舞姬怎么會不遠萬里來明國這小國呢?而話本本就是廣泛流傳的,沈瑤只能將對自己的傷害的降低到最少。
只要有了疑心,自古皇帝最是多疑,自己不多說才是最好的方式。
“沈瑤,你這是誣陷,陛下,臣女真的是自己編制的舞蹈,還請皇上明察?!?p> 傅鳶直接破罐子破摔道,因為這個舞蹈而去徹查,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既如此?!?p> 陛下冷冷的看了一眼傅鳶,她頭上的鴛鴦釵實在是扎人眼睛,皇帝越看越覺得礙眼,直接將她頭上的鴛鴦釵摘了下來,怒道:”狐媚東西,將這鴛鴦簪子帶出來是想要勾引誰?”
皇后看到皇帝終于將她頭上的鴛鴦釵摘了下來,心里不由得安慰了些,卻對傅鳶還是沒什么好臉色。
沈瑤淡淡的看了一眼傅鳶,見傅鳶剛打算說話,就脫口而出道:“陛下,傅鳶終歸是我表姐,那話本許是也當不得真,或許只是今日表姐誤打誤撞,還望陛下定要明查到底,還我表姐一個公道,否則皇家顏面何在?我們明國女子的顏面何在?身為明國人怎會去學他國舞蹈?!?p> 沈瑤這一番話不由得讓皇帝驚了一驚,傅鳶這樣不安分的人,若真是借鑒了兆陽國的舞蹈還不承認,傳出去定是要成為所有百姓的笑料。
可皇帝也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就放過傅鳶,皇家顏面不能丟,傅鳶這樣質疑皇家的話語權,皇帝并不想讓她好過。
皇后娘娘見此,也明白陛下的衡量,畢竟同床共枕這么多年,自是懂得自己是時候出來說幾句了。
只聽皇后聲音溫和的說道:“陛下莫要氣著了身體,傅家小姐既然有了嫌疑,沒有證據本宮也不能妄自定罪,如今這花朝節(jié)本該是和和樂樂的,傅鳶,你可知錯?”
傅鳶聽到皇后娘娘提到自己的聲音,只覺得不服,剛想反駁,沈萍就面色匆匆的走到傅鳶身邊跪下道:“皇后萬安,鳶兒年少不懂事,得罪了皇后娘娘和皇上,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恕罪?!?p> 說完就拉著傅鳶重重的將頭扣在了地上,沈瑤看著沈萍這般卑微的模樣,眸子沒有一絲心疼,只有冷意。
偏偏傅鳶是個拎不清的,還一直不服的反抗,皇后娘娘也是更為不滿,蹙著眉道:“她這般沒規(guī)矩,也是你們自己管教無方?!?p> 皇后娘娘頓了頓,看了一眼站的筆直的沈瑤,只覺得沈瑤讓她心中歡喜,這樣聰慧的妙人曾經被傳成傻子,當初陛下將她封為公主自己還不滿了幾句,倒是自己看錯了人,還覺得名滿京城的傅鳶是極好的。
“靜安寺倒是適合傅家小姐好好去修生養(yǎng)性,省的在這讓人看的心煩,沒本宮的旨意也不必再回來了?!?p> 皇后娘娘對傅鳶的不滿已經極為明顯,沈萍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今日這一件事情,竟是鬧得無法收拾了。
“臣婦多謝皇后娘娘開恩?!?p> 皇后娘娘這樣的一個懲罰簡直是在蹉跎傅鳶的青春,如今傅鳶已經16歲,是準備出嫁的時候了,一旦被安排到了靜安寺,沒有皇后娘娘的旨意誰敢輕而易舉的接了她回來?一旦拖下去,傅鳶還怎么嫁人?可沈萍不敢反駁,也不能反駁,只能死死拽著傅鳶,讓傅鳶沉住氣。
“呵,傅家小姐這般做派,難道為人父母就沒責任嗎?黃公公,傳朕旨意,傅海峰管教子女不利,降為太史,傅夫人閉門思過半年,罰抄女戒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