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張姐正打印著文件,老板半躺在床上休息,迷瞪著眼睛。
再有三天,只有三天!老板相信周末很快就會到來,上個周日徐峰就和他倆說好了,這周他會回來。如果可能得話,每周他都會回來!
和昨天差不多,謝陽和柳清清在街上晃蕩著。這一次,他倆很有默契的步伐緩慢,不過謝陽相對總是沉默的。
柳清清兩只手背在身后,看著謝陽的側(cè)臉道:“我和家里說了,以后中午就不回家去了,來來回回的太折騰!”
她一直在等,等謝陽來問她為何今天仍然愿意和他一起共進(jìn)午餐??芍x陽似乎是在考驗(yàn)她的耐性,結(jié)果這場戰(zhàn)斗是謝陽贏了,柳清清心里難免生出了些挫敗感。柳清清有些失落,因?yàn)樗傆X得謝陽忽遠(yuǎn)忽近,他的心情更猶如天上的云,是聚是散,永遠(yuǎn)捉摸不透。
雖然柳清清對此心心念念,甚至能說出這話,也是鼓了很大勇氣的,可謝陽似乎對此并不關(guān)心在意。謝陽把兩只手插進(jìn)褲兜里,平靜的問,“李子豪現(xiàn)在學(xué)的怎樣了?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自己管理收銀的職務(wù)了吧!”
“差不多吧!”柳清清點(diǎn)頭道,“該說的其實(shí)也就那么一點(diǎn),只是一個流程而已,也不難,你還不只學(xué)了半天?”
“那不是店里缺人的厲害,沒辦法的辦法。幸好收銀的第一天賬目錯誤是不扣工資的,不然僅那一天,我估計就想逃路了!”謝陽笑了起來,他想起當(dāng)初自己初學(xué)時的模樣,總出岔子。那時候,還是張姐教的他呢......
“楊焱姐那邊怎么樣?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吧!”柳清清好奇的問。
謝陽搖搖頭,“不太清楚!從他倆來之后,我就一直在頂替你的位置,生鮮那邊就很少幫忙了。那邊事情多還雜,但不容易出毛病,顧慮也不像收銀那么多。應(yīng)該沒事,多熟悉就好了?!?p> “相信很快他們就會被改為正式員工的!”謝陽輕聲道。
柳清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到那時候,你就可以向張姐或者老板申請調(diào)回到生活區(qū)來,咱倆還一塊兒工作。咱倆算計好時間,提前我特地找張姐一趟,就和她說我一個人管那么大一個地方累的很,你再去說,估計就會簡單的多?!?p> 片刻后,柳清清突然道:“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太無聊了些!”
謝陽本來還沒太在意,可柳清清偏偏就補(bǔ)充了這么一句話,這引得謝陽來了興致,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留情情看。
是等到柳清清實(shí)在忍受不住,“唉呀”的喊,謝陽才笑著遠(yuǎn)離。
未到店里,這詭異的天就在一陣妖邪的冷風(fēng)下再次下起了細(xì)綿的小雨。
雨滴雖然不大,可精于多,很快,謝陽的衣服外層就有印濕的痕跡,柳清清更是這樣!
兩個人一起跑回店里,謝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濕透了,發(fā)絲完完全全的貼在腦袋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相比較而言,柳清清就好的多了,衣服沒有濕的太多。這都要?dú)w功于謝陽了,是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撐起如傘一般,讓柳清清躲在下面,自己則是蜷著身子奔跑回來的。
當(dāng)柳清清歸還謝陽的外套,這件衣服已經(jīng)濕透,用力一擰,這衣服就會變得跟水管似的。
實(shí)習(xí)期間,需要楊焱和李子豪嚴(yán)陣以待,不敢有大意疏忽。李子豪不知,但楊焱的確認(rèn)真。尤是這兩天她常常到的比李高霞更早,這些她需要張姐看進(jìn)眼里。
這時候還早,楊焱還未到,莫說李高霞了。靈秀姐和芝姐都在百無聊賴中希翼能給自己尋點(diǎn)事做,不能閑著,畢竟張姐正在不遠(yuǎn)處的收銀臺盯著她們。
生鮮這邊,謝陽待的時間足夠長了,他為柳清清尋得凳子,謝陽還坐在平時放在一邊的小木凳。凳子高度差太大,柳清清看起來一下子比謝陽高多了。
謝陽把衣服疊好放在一邊,暫時他也穿不了。柳清清覺得稍有抱歉,“冷不?”因?yàn)樗吹街x陽脫去外套后,長袖也濕了大片,頭發(fā)更熟濕透了,他也好像頗為寒冷似的,臉色慘白。
“不算冷?!敝x陽搖頭輕笑,接著他又摸摸自己腦袋,揪自己穿在身上的長袖,轉(zhuǎn)而苦笑,“其它倒沒有關(guān)系,主要是頭發(fā)和衣服,這班可咋上哩!”
柳清清心中有愧,她除了濕了個小袖,發(fā)尾略潮,其它基本沒有沾雨。“不然你請假半天回家,省的在這凍著。”她擔(dān)心的說道。
“多大的事,這如果能感冒,那我一年得生多少場大病嘞!”謝陽輕笑。
“這天氣衣服是難干了,明天記得換衣服,可以厚點(diǎn)?!绷迩宓?。
柳清清擠出笑容,“這衣服是新買的,沒想到一天沒穿上,就得洗了。”
“你的衣服是自己洗的?”柳清清莫名其妙的問。
謝陽反問道:“不然你幫我洗?”
柳清清當(dāng)即沉默了,謝陽低頭輕笑。
“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還有你家的事情,從沒聽你說過?”柳清清皺眉,“我可是沒有隱瞞,比如我分手,甚至外婆去世了......”
“想知道?”謝陽問。
柳清清點(diǎn)點(diǎn)頭。關(guān)于他的事情,柳清清很早前就好奇了。柳清清一直認(rèn)為自己心細(xì),雖然只是在某些時候。不知是在多久前,她就注意,謝陽在敏感話題上,總會避而不談,而‘敏感’多牽扯在家庭上。
謝陽左顧右盼,靈秀姐和芝姐并不在這兒,楊焱與李高霞一時半會也難會來,畢竟時間還早。
“我一個人住在這個城市,很久沒回過家了...我的老家離這里挺遠(yuǎn)的。你可能想不到,早在一年前,我是個大學(xué)生,馬上要大三了,家里出了事,我就輟學(xué)了。后來我做別的事,有接近半年的時間吧,直到年前一個月來到了這兒,之后的你就知道了?!敝x陽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
柳清清心里巨震,她明白了很多,她羨慕徐峰,不只是他擁有好的家境,她更羨慕徐峰可以一直把書念下去。這些年她除了工作就在家呆著,雖然有玩伴,但無聊的情緒卻如陰霾,揮之不散。她曾經(jīng)說過,可能得話,她愿意多念些書。
講真,相處了這么久,柳清清真沒想過謝陽曾經(jīng)會是一位大學(xué)生,因?yàn)樵谒纳砩?,柳清清感覺不到那種書生氣質(zhì),這也是一種感覺。相反的,徐峰就不一樣,那是種別樣的氣質(zhì)。
在把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后,謝陽情不自禁的發(fā)出嗤笑,柳清清疑惑不已,但謝陽并無心思為她解惑。人心這東西,哪是第一觀念便能看透的?同樣,話不能說的太死,謝陽不愿多說,也是留一線,省的落下嚼舌根嫌疑。既然多說無益,不如不說。
在相對無言中度過了許久,柳清清把話題牽扯到別處,“你今天怎么愿意說這些事了?要是放在以前,你都會隨便找理由搪塞的?!?p> 謝陽把頭扭到別處,恍惚道:“放在之前,我也不會松口,只是今時不同,既然你想知道,說出來其實(shí)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以后...算了!”
話只說了一半,柳清清心里焦急,可謝陽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再說了,正如之前他常常搪塞那般。
楊焱到了,果真在李高霞之前到,雖然只是一前一后。
“我得上班了,張姐在那邊看著,我總不能掐點(diǎn)是吧!”謝陽深呼吸一下,竭盡所能讓自己臉上展現(xiàn)笑容。
謝陽去到了生活區(qū),沒選擇待在這邊。從楊焱和李子豪到這里后,謝陽便回到了自己初始崗位,不過這班他上的并不快樂??梢磺兴家呀?jīng)無所謂了。
柳清清坐在凳子上,無論如何張望,視線里都不見謝陽的身影,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她的心里苦澀,可很多話常常到了嘴邊就被堵住,無法開口。
距離靈秀姐她倆下班還有幾分鐘,她們不敢早退,否則處罰與遲到相同,沒人敢觸這雷區(qū)。最后這幾分鐘不算難熬,通常是在聊天中度過的,柳清清雖然對她們聊到的話題不感興趣,可越是這樣,她的好奇心就更會安耐不住而蹭蹭蹭的上漲。
靈秀姐抱怨道:“老板娘還是不愿意給我遞交的辭職申請應(yīng)下,這都拖了接近一月了?!?p> 芝姐道:“再等等,老板娘說過,想辭職是要提前一個月申請的,你這不還不到一個月?!?p> “可秀琴起先也沒說過自己想要辭職,不突然就離職了。老板娘都應(yīng)承她了,到了我這邊就不愿意放手?”一提到這,靈秀姐就氣憤不已。她原本就計劃好了,上個月底就離開的,可老板那邊偏偏一拖再拖。
“這事兒也奇怪,誰知道老板娘咋想的。她還經(jīng)常說咱這里正是缺人時候,我猜你走不了就是她那邊不愿意放手,店里沒招到新人,老員工自然不能走。”芝姐搖頭嘆道。
柳清清大為驚嘆,秀琴姐辭職她知道,可背后的原因,好像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