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間,謝陽離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三點半鐘了,再待下去,只害無利的。
蓋過桶底的辣螺和釘子螺,這些不算太值錢,可不買是不行的,謝陽自己根本不會吃這東西。
最值得提到的,當(dāng)是放在桶里的一條石斑魚,這種魚可是漁民的手中寶,價錢昂貴。謝陽抓到的這只有六兩左右,能值不少錢。還有一只海星鰻,謝陽抓它的時候被咬到了腳趾頭,留了很多的血。條件限制,謝陽也沒有包扎,只清理一下傷口。
騎蹬著自己的車子,他只能一只手著把,騎的十分小心。倒也不時害怕摔著,桶里的伙計們可擱不住。
原本想要結(jié)痂的傷口,又破裂了,傷口處奇癢難忍。謝陽明確看到自己腳趾上在流著血。
紅色水桶里看起來頗為凄慘,殊不知一只石斑便足夠了,其余的皆為陪襯。即使這樣,謝陽仍然覺得自己最近倒霉極了。
石斑魚即使價格昂貴,可買賣速度依然迅速。人也奇怪,謝陽以往認(rèn)為石斑魚丑陋的很,可從事這份工作后,對它的印象完全被傾覆了。那天能夠被幸運神眷顧,抓到這么一只,謝陽可開心極了。
路上搖晃的厲害,各種情況總是不斷。等到了市場,石斑魚已經(jīng)死去,海星鰻奄奄一息,遠(yuǎn)沒有之前攻擊謝陽時候的活力。幸是魚鰓新鮮,價錢不至于被砍的嚴(yán)重,還算好。
今天的收獲足夠抵得上謝陽胳膊上的手表,謝陽很高興。這次他到菜市場里買了不少菜,足夠吃上幾天的了,甚至割了些豬肉回家。
晚上的飯菜很豐盛,有辣椒炒肉,有在街邊買回的調(diào)好的涼菜。
熱菜是謝陽自己炒的,這道菜的做法他再熟悉不過了,上一世他就經(jīng)常做給自己。由小到大,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了,可惜一年也吃不上幾次。做法是他和母親學(xué)的,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他自己也不記不太清楚了......
做法完全是和自己的母親學(xué)的,可無論謝陽怎么嘗試,卻怎么都做不出記憶里的味道了,他想這應(yīng)該就是家的味道!即使是這樣,謝陽最喜歡的,仍然是這道菜。
......
下班了,柳清清也不覺得困,就是乏的厲害,尤其能感覺到眼睛很澀很干,晚上需要早點休息,少看會兒電視了。
出門恰巧撞見張姐,柳清清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顯得心不在焉。柳清清被張姐拉到一邊,張姐問她,“最近怎么了,一直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沒怎么”柳清清低落的搖搖頭,“可能是最近有點累吧!”
“你喜歡收銀的位置嗎?”張姐問。身為領(lǐng)導(dǎo)者,這樣的話實在不應(yīng)該從她口中說出。
柳清清搖搖頭。
得到答案后,張姐點頭道:“你回去休息吧?!?p> 李子豪哼著小曲,哪怕正處繁忙時候,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容易使客人親近。只要看看到他,張姐的心情就會好很多。
李高霞和楊焱已經(jīng)到了,客人很多,她們很快就進(jìn)入狀態(tài)??吹綇埥阍谘惨暎齻z更加認(rèn)真了。
張姐如往常一樣往生鮮這邊走,這倒也沒什么,李高霞和楊焱就沒有在意,只有認(rèn)真工作。
“有時間你試試收銀的位置吧?!睆埥阕呓髮铎驼f道。
“?。俊睏铎豌蹲×?,“我不會呀!”
“學(xué)就行了,不難,很快就能學(xué)會的?!睆埥阏f道。
“這...”楊焱猶豫了,“我恐怕不行。收銀的位置,不是有李子豪和另一個小姑娘坐著,多填一個我也沒有太大用處不是?”
“明天你還順著往常的班點來,上午跟在前臺收銀的學(xué)學(xué),挺簡單的?!睆埥阏f完這些,徑直的離開了,留下了臉上寫滿不情愿的楊焱。
“不想去?”李高霞微笑著問。
楊焱點點頭,愁眉苦臉道:“收銀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錯了賬還要自己補上,本來就只能拿到微薄的工資?!?p> “唉!”楊焱哀嘆,“他們倆個輪著班不挺好?非要插個我有甚用處?”
李高霞做個無奈的表情,“人家是老板,咱就是個打工的,能怎么?不只能是她說什么,咱就做什么!”
翌日,楊焱到了,柳清清今天是晚班,可早上還是要到的。她在生活區(qū)看到楊焱跟著李子豪在學(xué)習(xí),還是很吃驚的,她忽然想起昨天張姐對她自己說過的話。
二樓的辦公室,只有張姐一個人坐著,她一只手托著腦袋,有些出神。今天過去,明天會是周五,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孩子是否真的會回來......
楊焱的面色是慢不情愿的,哪怕李子豪是常常喜歡笑的,卻還是被她不倦的絮叨搞的心煩意燥,愁緒深沉。
再過兩日,就會是周六了,柳清清對此期待不已。
......
謝家鎮(zhèn)那邊,謝陽的家族在昨天晚上召集著開了會議,主要有件大事,謝陽的二叔家的大女兒要出嫁了,她的年紀(jì)比謝陽小一些,是謝陽的堂妹。
在家族小一輩當(dāng)中,謝陽是做大哥的,眼下他的妹妹都要出嫁了,謝陽卻已經(jīng)杳無音訊。
商議過后,家里各人出嫁時候的職責(zé)分配好,這場會議就算是結(jié)束了。
謝陽的二叔在離散后找到家里的掌權(quán)人——他的二伯,“這些日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家里也給小陽寄出好多封信了,可連簡簡單單的回應(yīng)都未收到過。小陽可能改了住址,寄過去的信,根本無人簽收的?!?p> 年邁的長者眼睛深邃,歲月也讓他的眼神失去了神韻,原本直挺的腰現(xiàn)在也佝僂了,“再給他寫封信出去。”老人嘆了口氣,“他妹妹的婚禮,還是要回來的?!?p> 謝陽的二叔欲要張口,老人擺手,“知道你想說什么,先回去吧?!?p> ......
今天的收獲就正常了,僅上午時間,謝陽便抓到了好幾只的螃蟹,有青蟹和石頭蟹,他覺得最漂亮的蘭花蟹倒沒有見到,有點可惜,那還挺值錢的...
謝陽坐在礁石上,他覺得自己有點孤單。正是中午,放眼望去,留在海邊的,就只剩他一個了。謝陽下意識的拍拍自己口袋,空空扁扁的,他自嘲而笑,隨后抒發(fā)悵嘆。
螃蟹進(jìn)了桶后,原本的生龍活虎的勁兒就都不見了,幾只螃蟹在里面安分守己,與捉它時候乃是天壤之別。
太陽正毒,謝陽找了個陰涼地歇著,螃蟹針?biāo)频哪_尖刮到桶沿發(fā)出吱吱的聲響,為躺著休息的謝陽奏曲。
“恐怕這時候,除卻自己,就只有乘船出海撒網(wǎng)的漁民沒有回家去了吧?”謝陽心里嘆息道。
謝陽回想起自打過年前去到福旺超市上班后的日子。工作雖然穩(wěn)定了,便為朝八晚六的日子,工資也是個死的數(shù)字。那時候嘴里雖然沒明說過,但他是嫌里面的工資低的,也總覺得自己是有后路可以走的,即使他會認(rèn)真的對待每一份工作,但實在沒有太將其放在心上。如今回頭想想,在那里面的日子還是不錯的,起碼每一天會遇到很多的人,碰到很多的事,雖然常常會讓他覺得頭疼,但總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無趣......
在海邊,謝陽每天都會遇到趕海人,不過不是很多,做這一行的人實在稀少,年輕的就更少了。
約是去年秋天的時候,一位老漁民對謝陽說過段話,他記憶深刻。老漁民說,做他們這一行的,一般為代代相傳,很少有中途搞這個的,謝陽算是那很少數(shù)人之一。自老漁民這一代起,趕海的人就少了,而下一代愿意做這行的就更少。國家提倡鼓勵讀書,連那位老漁民也認(rèn)為讀書會是一個更好的出路,他也羨慕風(fēng)吹不著,雨打不著的更安逸的生活。
謝陽承認(rèn)那位老漁民說的話,可他自己仍然認(rèn)為,人在絕境,如因創(chuàng)業(yè)失敗而背下外債的,定會想要找一份能以最快速度獲得回報的工作,趕海就是一個!上一世謝陽遇到過許多的處在‘絕境’的人,甚至有他曾經(jīng)的朋友、親人,而謝陽從不喜歡憐憫旁人。
海邊尤是海上,氣候的變換總是無常的,剛才還是明媚陽光,眼睛一眨天便陰沉了。很快的,便下起了小雨,海浪一朵一朵的往岸上打,謝陽狼狽的跑著,他原路返回尋找自己留放的自行車。
跑得急,水桶一顛一顛的,桶里的螃蟹也興奮起來。一只青蟹順著水桶搖晃的弧度偷溜而出,謝陽發(fā)現(xiàn)了它。青蟹離開水桶后,就變的有勁兒了,它揮舞著兩只大鉗,張牙舞爪的向著謝陽,它是在自我防衛(wèi),眼前著巨大的怪物,令它心悸。
青蟹的個頭能長的很大,謝陽逮到過最大的,有一斤四兩,它完全張開鉗子,能與人的肩寬比較了。謝陽見過別人抓到過兩斤多的,那巨鉗,謝陽相信它能夠把人的胳膊咬斷掉,每次謝陽抓它們的時候,都害怕極了。
下午只能荒廢,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謝陽先回了家,因為時間還長,螃蟹的生命力比魚類頑強,所以謝陽并不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