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命來在本少主面前蹦噠呀?你們……很好?!彼{螢默的眼睛悄然變紅,先是紅血絲如殺人的藤蔓般附上她的眼球,細細密密地鋪滿所有的縫隙,眼珠完全沒有正常顏色的位置,血紅色鋪滿了她的雙眼,像兔子的紅水晶眼睛。
這……慕玄清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說不出來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看著藍螢默那血紅色的眼睛,有點說不上來的心悸。
“我要殺了你們!”藍螢默的雙眼似乎要滴下血淚,她憤怒地握緊拳頭,流光雙錘從錘柄開始凝結,全身漆黑,冷峻之氣撲面而來,錘鏈上的粉色蝴蝶結顯得更為突兀可笑,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笑得出來。
監(jiān)控室氣氛冷凝,空氣中滿是肅穆的因子。藍螢默通紅的眼睛透過水晶,好像直接掃射到了眾人。
藍簫緊張地注視著水鏡中的女兒,心里慌亂不已。雖然這里的人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但大開殺戒絕對會損害她在各派之間的形象,她要管理的可不止一個傭兵公會,那個人可給了她不少門派的管理權,只是乖女還不知道罷了。
藍簫已經在想以后該如何讓藍螢默在這種情況下服眾了,但是在場的各位怎么可能接受自家主上不顧王國法律而殺人?藍簫憂愁地揪著頭發(fā),差點把自己頭上的假發(fā)片給拽下來。
“等等!你給我冷靜點!”慕玄清怒吼。他此時的開口在藍簫看來,無異于天籟之音。救世主再世啊,這是!
慕守的手輕輕附上藍螢默的眼睛,溫熱的溫度讓她的眼皮舒展了不少,眼睛更是從瞳孔開始慢慢褪紅,恢復了正常,消失的眼白也重新復原。
又是這種情況嗎?慕守擔憂地重復檢查小蘿莉的眼睛,實在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藍螢默重新睜開眼睛,眼眶被染上了憤怒的紅。她怒目圓睜,顯然怒氣未消,但對比之前看似瘋魔般的神情也是好了不少∶“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他們?我做得到的!”
慕玄清揉著她的頭頂,直到搞出幾根呆毛后才滿意地點頭,卻仍不把手放下來,表情嚴肅認真∶“你爹當初說∶‘我們不管積分的來源?!?,說實話,我不信。如果真的是狼性教育的話,沒有比傭兵公會更好的地方了,他大可以讓兵團互相殘殺,傭兵公會沒有年齡限制,能力也普遍較強,他沒必要用學院的名義招收狠戾的年輕人?!?p> 他眼眸微斂,沉思了會,又繼續(xù)說∶“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想建立傭兵界的新規(guī)則,以學院為試點;為了改變傭兵團單打獨斗的局面,提高任務效率;又或者,他想建一個大型傭兵團,幾千人的那種,又或者……”
慕玄清揉了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還是決定說清楚∶“他想讓傭兵團能為公會所用,要么求對外擴張,要么……求自保,就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了?!?p> 所以,為了這個目的試煉,應該是絕不允許傷害參賽人員的,傷了的話,怕是會被直接革除參賽資格……”,慕玄清深吸一口氣,說這么多,也讓他有點口干,說完結論之后,他想了想,再次補上一句,“就算……你是院長的女兒,也不能違反規(guī)則,怕就怕在,傭兵學院有派系分別,總會有與你爹不對付的,可能會借題發(fā)揮;甚至……”。
慕玄清眼神凌利,眼神追隨著樹底下的幾抹白光,眼中晦澀難辨∶“……觀看這場試煉的人,怕是不止傭兵學院的高層……”。
“???”藍螢默的手一下子就軟了,流光雙錘差點“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心里是一陣后怕。身居高位的人最怕的就是落人口舌,更別說她家族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一旦她犯錯,萬一被他人借題發(fā)揮,造成的后果可能是無法挽回的!
藍螢默一揮手,不甘地閉上了雙眼,語氣中帶點妥協(xié)的無奈∶“看來……我還真動不了他們了?”
慕玄清勾起唇角,眼睛瞇成一條縫,像一只狡猾的狐貍∶“從目前來看是這樣,但……這是有靈氣的世界,天道尚未消失,他們身上的血煞都快凝成實質了,反正也是短命之人,多留他們幾天又有何妨?”
“也行!”,藍螢默一下子就從郁悶的泥沼中掙脫開來,重新?lián)Q上了笑臉,向血刀兵團的眾人一揚眉,將眼底的怒意強壓了下去,“還不快滾!”
“是是……我們這就滾了……”血刀兵團也不敢在太歲頭上繼續(xù)動土,著急忙慌的將雇主丟下,迅速開溜。此時,從樹梢下灑落的斑印,也似乎成了鋼鐵猛獸,長著一副青面獠牙的可怖樣子,向他們撲來,可謂草木皆兵,而之前挑釁的修士見大勢已去,追尋著隊伍的后頭,毫不踟躕的跟上了。
“哼,算他們識相!”藍螢默冷哼一聲,語氣嬌氣又蠻橫。
斜眼正巧又掃到鬼鬼祟祟、正貓著腰偷吃她僅剩的蜜餞的慕玄清,某人正像一只偷吃燭油的老鼠似的,偷瞄她一眼,就往嘴里塞一大把蜜餞。
“你!”藍螢默氣急,瞪著一雙含著瀲滟水光的杏眸就快哭出來,眉頭緊鎖。
慕玄清面色無辜地將沾滿蜜餞糖霜的手掩在身后,胡亂抹了幾把,另一只手將蜜餞袋給她扔了回去,滿是少年意氣的面龐上是春光都為之明媚的張揚,欠扁的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fā)∶“接住,小妹妹!”
藍螢默捏著僅存幾顆蜜餞的袋子,悲憤欲絕,恨不得照慕玄清這張俊臉狠狠地來幾下,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慕守打了個哈欠,熟練地給小蘿莉一套鎖喉帶走。藍螢默的手腳在空中不停撲騰,企圖逃離自家哥哥的九陰白骨爪。當然,傲嬌的喵主子在鏟屎官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果干大盜”越來越遠,不甘的發(fā)出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