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中) 母老虎上門
“蘭先生,胡爾容明明是狐族王室的人,為什么他需要來我這里學(xué)習(xí)禮儀???浮玉宮里不都是能教他禮儀的人?!彪娨晞±锏某R?guī)套路不是女主去宮里學(xué)習(xí)規(guī)矩的嗎?現(xiàn)在的劇情跟套路差得有點大。
“容公子跟少主你成婚,自然要學(xué)習(xí)靈貓族的規(guī)矩,狐族如何教?況且你二人的婚禮儀典依得是靈貓一族的習(xí)俗,狐族更教不得?!碧m先生解釋道。
“不是我嫁給他嗎?現(xiàn)在這樣倒像是狐族把王子送給我了...”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想起了昨天赤狐圣女說的話,以及這兩天的一切,再結(jié)合現(xiàn)在這兩人一副‘你難道不知道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將信將疑地問道,“難不成真送給我了?”
胡爾容在一旁猛地點了幾下頭,蘭先生也淺笑著點了點頭。
我沉默了,我這是要養(yǎng)家糊口了嗎?為什么胡爾容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難道不會不情愿嗎?
“少主是有使命的人,妙女子和門主怎會把你困在浮玉宮里,”蘭先生看著我困惑的模樣,解釋道。
這時逢時快步走了進來,“少主,虎族二殿求見!”
我一聽,想到華安惠那蠻橫不講理的模樣就頭疼,她這次不會是尋仇尋到家里來了吧!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苗慕揚和阿妙呢?應(yīng)該輪不到我應(yīng)付客人吧?”
“妙小姐和家主剛出門,而且虎族二殿指名要拜見少主您,”逢時恭敬地回答道。
完了,這女人是專門等阿妙和苗慕揚走了才來的吧?“就說我不在,進浮玉宮找我未婚夫了!”雖然慫了點,但是這種方法是最能避免矛盾的。
逢時淡淡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虎族二殿像是知道您會這么說,她專門告訴屬下,說她進門時正好遇見家主,家主告訴她您在家?!?p> 苗慕揚!你放這禍害進來就算了,還坑害我!等著,我一會兒就讓她把你的‘苗府’拆了!
在心里恨恨的把苗慕揚翻來覆去罵了個遍后,我盡量扯出一絲笑意,轉(zhuǎn)向蘭先生問道:“不知您武力值如何?”
“中等水平,”蘭先生答道,眼神中全是探究。
“可否請您陪我一起去前廳?”我絕不承認自己很慫這件事,我只是擔(dān)心自己下午沒機會學(xué)習(xí)禮儀了。
蘭先生笑著點了點頭,我猜她多半已經(jīng)知道我意欲何為了。
“覓清,我也可以保護你的!”胡爾容自告奮勇道,表情很是真摯。
“算了吧,你傷還沒好,我可不想害你再丟一條尾巴?!焙鸂柸轂槲沂艿膫麎蚨嗔?,再繼續(xù)下去,我恐怕還不清了。
胡爾容聽我這么一說,臉上掛著羞澀且甜蜜的笑,眼神很是寵溺,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現(xiàn)在果然還是愛情接受無能嗎?我不知道我的什么行為讓胡爾容對我情有獨鐘,但我能接受的親密關(guān)系不一定要有愛情,對吧?
到前廳,華安惠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身后站著前日在山上救我一命的那個黑衣女子,好像是叫尹嵐夕。見到我走進來,華安惠只瞥了我一眼,再沒有其他動作。
像是聽到一聲椅子的異響,華安惠突然站了起來,向我行了個禮,并不情不愿地說道:“本...不,在下虎族二殿華安惠今日特來為前幾日的事情向少主您道歉,并奉上您丟失的匕首?!闭f完就拿起了手邊一個精致的盒子,上前遞給了我。
我看她這恭敬的樣子有些受寵若驚,還是手抖著接過她遞過來的盒子。心想她該不會放低姿態(tài),然后趁機暗害我吧?
剛準(zhǔn)備把盒子桌上,她又說道:“不打開看看嗎?萬一有所缺損,可別再來找我?!?p> “我的匕首為何會在你那?”我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問道。里面是兩節(jié)烏黑的枯樹枝。
“實不相瞞,我收到消息,說狐族想要扣留您的匕首。想著既要來致歉,不如送些有誠意的禮物,就去浮玉宮把這兩把匕首要了回來。不知您還滿意嗎?”華安惠眼神真摯地說道,但我還是看出其中藏著的幾分不屑。
我拿起一截枯樹枝,它瞬間化為鋒利的匕首。站在不遠處的尹嵐夕清晰地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波瀾不驚的臉上顯露出了幾分驚訝。
“殿下的禮我甚是滿意,我已經(jīng)感受到您滿滿的誠意了,”道歉什么的就只是個由頭,接下來應(yīng)該才是她的真實目的,“殿下若沒有別的事...”
“本殿,不,我還有一件小事需要勞少主您幫忙?!?p> “你說吧,”希望真是件小事。
“關(guān)于苗門主請神獸族群的人偵破雅棋兄的案子,我希望能秉公處理?!比A安惠說道。
這才是她來這的真實目的?“殿下如果跟此事無關(guān),我舅舅肯定不會刻意栽贓于你。若是到時候真查出來跟殿下您有關(guān)...”
“這件事跟本殿沒有關(guān)系,不存在這種假設(shè)。只要你別再其中做手腳就行?!比A安惠有些不悅道。這才應(yīng)該是她本來的面目呀!
這時又聽到一聲椅子的異響,“我的意思是不希望少主您因前幾日的誤會,而影響門主的決斷。”華安惠又變回了那副恭敬的模樣。
看來我能見到華安惠這副順從的模樣,還是托尹嵐夕的福了。不論如何能把華安惠這個禍患解決,對以后而言終究是好的。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既然我受了您的禮,以前的事情自然都既往不咎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舅舅一定會秉公的。我無法影響他的決斷?!蔽谊愂龅氖聦?,苗慕揚根本不可能聽我的。
“那好,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比A安惠起身道。我看她一身輕松的樣子,心想今天上午還真是為難她了。
“這快到午飯時間了,不留下來一起?”我笑著挽留道??慈A安惠憋屈的模樣,確實很爽??!
“不了,殿下還有別的事?!闭f話的是尹嵐夕。還是冷著臉,說句話都不能牽動幾分她的面部肌肉。
“那好吧,逢時送客?!辈涣粝乱埠?。
等那二人離開,這一上午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
“今天上午我替少主解答了不少問題,也算是完成了上午的任務(wù)。以后的問題再有別的問題,以后我再為你解答?,F(xiàn)在就先去吃飯吧!“蘭先生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柔聲說道。
吃過午飯,我們就正式開始了禮儀課程。
就如同電視劇中所看,起初都是由最基本的站坐跪拜走開始。不同的是我不是那受難的女主角,胡爾容倒更像一些。
他剛化形沒幾天,還沒有完全學(xué)會并習(xí)慣人形的動作,能走得像個正常人一樣就不錯了?,F(xiàn)在要求的動作優(yōu)雅得體,對他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
我跟他不同。小時候多數(shù)孩子沒什么壞心思,只不過害怕我,不愿意跟我一起玩。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的增加,或許是他們父母的言傳身教,他們對我言語上的攻擊愈演愈烈,甚至出現(xiàn)了肢體暴力傾向。
小姨第一次看到我衣服上的鞋印的時候,就果斷給我報名了一系列的跆拳道、散打等課外班。我動作領(lǐng)悟能力強,肢體的協(xié)調(diào)性也好,沒幾天就學(xué)得像模像樣了。之后我就單純的承受語言攻擊了,因為再也沒有人敢跟我動手了。
當(dāng)初上課的時候小姨一定要來接我,可她每天都不能準(zhǔn)時,我就上完課后在培訓(xùn)機構(gòu)的走廊等她。有一個教禮儀的女老師人很好,每次都讓我坐在她的教室等。我就相當(dāng)于掏一份學(xué)費,多上了一門課。現(xiàn)在一看倒覺得她跟蘭先生有幾分相似。
絕佳的肢體協(xié)調(diào)能力和這具不知疲倦的身體搭配在一起,今日份的課程完全不是問題。所以下午的剛過半,我就已經(jīng)開始坐在樹下,邊吃葡萄邊看胡爾容不停地練習(xí)。
他是普通的肉身,我可以看到他額頭上的汗,和微微顫抖的腿。可他真的很認真,沒有一絲怠慢,但沒有什么長進也是真的。我在一旁看著覺得辛苦又可憐,心里對他還有些佩服。
他這認真的樣子,我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就連高三復(fù)習(xí)時,我的認真都沒有他現(xiàn)在的一半。學(xué)習(xí)東西對于我而言不難,可我從來都不想,對一件事太上心。或許是覺得,那些事情都不值得我去奉獻一生,再或許是覺得,我不配成為優(yōu)秀的人。
“好了,先休息一會兒吧!”蘭先生的嘴唇也有些干了。
我給蘭先生遞了杯茶,又揪了幾顆葡萄遞給胡爾容,“吃個葡萄,補充體力,繼續(xù)加油!”
胡爾容有些疲憊的臉上又揚起了開心的笑容,喜滋滋地接過葡萄,一邊往嘴里送,一邊含糊的說著:“覓清好厲害??!你如果修煉靈能的話,也一定能突飛猛進的!”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可以去跟阿妙說說,教我使用靈力這件事了?!蔽彝炖锶艘活w葡萄,說道。
相比起禮儀這種枯燥乏味的東西,還是修煉這種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更吸引我一些。
“看你們倆這毫無形象的吃相,以及邊吃邊說話的行為,明日的用餐禮儀恐怕是要更費力些?!碧m先生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聽她這么一說,我一下把嘴里的葡萄吞了下去,跟胡爾容愣愣地對視了兩眼。明日應(yīng)該沒這么好過了。對于胡爾容而言,只會更加不好過。
“好了,繼續(xù)吧!”蘭先生喝完手里的那杯茶。胡爾容不情愿的起身,繼續(xù)他的練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