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玄君使平淡的神情,洛清玦面上冷肅之色頓時散去,露出一抹淡雅平和的笑意,說道:“萱姑娘,今日來此,難道是因為當日未能將吾除去,心有不甘,想親自出手嗎?”
“萱......你這是什么稱呼!”眉間微顰,玄君使面色一怔,突然急聲道,沒有立即回道洛清玦的問題,而是在意起了洛清玦口中的稱呼,一時間連客氣的“道長”二字都丟掉了。
洛清玦翻手間,取出一張書有墨黑小字的信箋說道:“這封書信上,姑娘已萱字留名,吾不知姑娘全名,只好以此代稱,畢竟到如今姑娘知曉了吾之名姓,可吾卻對姑娘之名知之不詳?!?p> 頓了頓,洛清玦搖了搖信箋,笑道:“不知道,吾今日可有這份榮幸,得知姑娘芳名?!?p> 從見面至此,短暫的交談中,洛清玦小占上風。
不過玄君使雖然因洛清玦的稱呼略有失色,到底非一般人,轉眼間神情便已恢復,只聽她說道:“名姓不過表象,洛道長若是愿意,就這樣稱呼也無不可?!?p> 聽玄君使這樣說,洛清玦也知道她沒有說出自己名字的意向,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至于我今天的來意......”紫衣女子聲音略顯幾分柔和,卻依舊改不了一貫的清冷:“吾想請洛道長即可離開揚州,不要再牽扯其中了,否則,你要面臨的,將是更加兇險的危局。”
“萱姑娘現在說這話,可是晚了?!笔莿窠?,是威脅,是試探,還是擔心,洛清玦心下雖是不解其意,仍是說道:“現在的洛清玦早已身染紅塵,難以擺脫了。”
“是嗎?!毙蛊届o回了聲后,沉默片刻,說道:“既然洛道長心有決意,吾也不再多言了?!?p> “萱姑娘來此,就是為了說這個嗎?”洛清玦颯然一笑,說道:“難得,洛清玦還有這份情面,倒是受寵若驚,不過你我之間,說到底也不過是當日一面之緣,便令的姑娘贈與神兵劍匣,卻是令洛清玦受之有愧。”
“你為吾治傷,吾支付醫(yī)金,本是尋常。”玄君使淡淡說道。
“可吾并未將萱姑娘的傷治好,這份醫(yī)金,也過于貴重了。”洛清玦轉身看著身邊的紫衣女子,白皙柔嫩的肌膚在紫色一群的襯托下更顯奪目,精致清麗的絕美容顏令人每每觀之都不免心下贊嘆。“這幾日,吾曾為姑娘的傷請教過他人,也略有所得,不知姑娘可愿再讓吾查看一二?!?p> “不必了?!毙贡呈衷诤螅f道:“貴重與否,在吾之心,吾覺得值得,那便值得,洛道長乃是修道之人,應是更應該看的透徹才是。”
“可是,吾雖為道門中人,卻也是凡夫俗子,不解此事,吾心中難安,既然萱姑娘不愿,吾也不便強求......”洛清玦說話間,背后劍匣飛出,落在身前,一掌拍在上側,瞬間,玉清玄明連鞘自匣中飛出落入掌心。
玄君使看著洛清玦動作,目光凝視,未有動作。
一手握著玉清玄明,洛清玦繼續(xù)說道:“不過,太初青霄與雪華夜霜,物歸原主?!?p> “贈出的東西,吾不會再收回,既然你不愿聽吾善言,今日之會,就此結束吧?!毙孤犃T,面色沉靜,轉身離開。
就在玄君使走出幾步之后,突然聽到了洛清玦的聲音:“萱姑娘之心,吾自然明白,可吾若是不愿收下,又要如何!”
話落一瞬,玄君使身后傳來破空之聲。
腳步一停,玄君使身形未動,氣機深藏,不顯聲色。
就在卻見一股龐然之氣倒卷而出,受力之下,破空之物頓時落地,雪華夜霜劍匣發(fā)出沉沉觸地聲。
之后,這股真氣未有停留,透著熾烈刀意向著洛清玦徑直沖去。
洛清玦腳下一震,元功催發(fā),激蕩的沛然真氣,將臨身刀勁化去。
氣散一刻,白衣身影如光如影,破空橫飛,揮扇凝勁,刀氣如練,直逼洛清玦要害。
“趙兄,藏了這么久,你終于現身了?!备惺艿绞煜さ兑?,洛清玦朗笑一聲,一手拂塵斂身,玉清玄明未有出鞘,虛空引化,應對來襲之招。
而玄君使卻未有在意一旁爭斗,只是看著身前矗立的雪華夜霜劍匣,目光閃動。
戰(zhàn)局中,趙歌現身一刻,折扇凝氣行刀,霸烈刀式在脆弱執(zhí)扇上卻展露的淋漓盡致,刀中修為已達到了尋常人不能夠觸及的地步。
但洛清玦卻是劍不出鞘,玉清玄明連鞘出招,隨掌指旋動,意態(tài)飄然自在,盡擋趙歌攻勢。
一招之后,兩人各自退后。
“洛道長,久違了,多日未見,感應依舊這般敏銳,當真是風采不減?!壁w歌指間折扇一轉,淡然笑道。
“趙兄亦然,當日之局,全拜趙兄所賜,令吾受益匪淺,吾可是銘記于心,時時刻刻想著報答趙兄。”洛清玦手中玉清玄明倒轉幾圈,按在背后,看著趙歌溫和笑道。
“那里,洛道長客氣了,不過是小小敬禮,何足道哉。”趙歌面帶笑色,搖動著執(zhí)扇搖頭說道。
“哈。”洛清玦輕聲一笑,平靜的目光中,看不出所想,說道:“趙兄如今現身,是想與萱姑娘,將吾留下嗎?”
洛清玦雙眼看著一旁的玄君使,卻未有絲毫對自己處境的擔憂。
“走吧?!毙孤勓?,卻是沒有出手的意思,向趙歌說了一聲后,轉身離去。
趙歌聞言,收攏折扇緊握在手,微微抬手施禮,說道:“洛道長與吾正式交手的時間不在今日?!?p> 說罷,轉身跟著玄君使離去。
玄君使身形未停,與趙歌的身影邁步漸漸遠去。
在兩人身影消失在視線后,玄君使清冷平靜的聲音隨之傳入洛清玦耳中——
“你吾之間,剩下的,只有對立和生死了,下次再會之日,盡由刀劍分說。”
風,無形無跡,將垂柳枝條吹飛,將平湖鏡面吹皺,冰藍泛白的劍匣矗立地面,在風中紋絲不動。
洛清玦沉默片刻,揚手凝氣,將雪華夜霜劍匣攝入手中。
春秋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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