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實在不想跟這些人廢話,他拿出魔法金幣,在手上顛來顛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接著才用另一只手,拿著劍環(huán)顧這一圈人:“我直說了吧。男爵是吧?男爵,我叫皮埃爾·李,這附近著名的冒險者和卡牌術士。當然,我曉得你不一定知道的名字。我聽說你們之前抓過來一個老頭,叫呂克·埃蒙,不知道你們還有印象嗎?對,就是那家種了不少花的。我來這呢,就是要接他出去。對了,如果有什么招惹到他的地方,我希望男爵給他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為此我會贊助一下男爵在這里的事業(yè),比如這個宅子?聽說男爵不是很滿意?”
為首的年輕人起初有些憤怒,繼而聽到贊助,臉上忽的綻放出一股令人生厭的笑容,李石覺得那種笑容有些熟悉,但是說不上來。
“李是吧?我還是聽說過你的名字的。你愿意來贊助我的房子,我覺得挺好。你準備贊助多少錢?或許我該問,你有多少錢?”男爵的聲音仍然有些稚嫩,但是內(nèi)中含有的趾高氣揚和不可一世,似乎連隱藏的意思都沒有。
李石嘆了一口氣,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么簡單了:“我想你是不是沒聽清楚?呂克·埃蒙在哪里?贊助嘛,你道個歉,之后都好說。”
男爵自己一個人爆發(fā)出一陣笑聲,但是周圍的人臉色越來越陰沉,并沒有附和他,男爵看了看左右,似乎覺得情況有些怪異。
“你在說什么笑話?道歉?要我對著一個老不死道歉嗎?我是瑞德馬克男爵!卡洛斯親王殿下的堂侄!我想你應該為此像我道歉,并且奉上可觀的贊助,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今天的無禮的?!蹦芯衾^續(xù)惡狠狠的說著,但他的還沒完全變聲的嗓音,顯得有些軟弱無力,讓人聽了好笑。
李石仍然按捺著火氣,道:“你先說,呂克在哪呢。什么情況?!?p> 男爵又是一陣冷笑:“輪得到你這么跟我說話嗎?馮特!”
一個壯漢就要應聲而出,不過被他身邊的一位文士模樣的中年人攔住了。
中年人似乎在這里挺有威信,他上前一步,要跟李石說話,都沒有看過男爵一眼。這讓李石對他倒是頗有好感。
“李閣下,我能問一問呂克·埃蒙先生是你什么人嗎?”
李石哼一聲,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叫閣下?!?p> 中年人似乎有些尷尬,也亮出手中的魔法錢幣,一閃而過的瞬間,李石覺得肯定不是金色,“抱歉,我也是卡牌術士。那么,埃蒙閣下跟你有什么關系?”
“關你屁事。”李石一字一句的說著,“呂克怎么樣了,你給我個準信??丛谀阋彩莻€卡牌術士的份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中年人齜牙咧嘴的半天,才勉強開口道:“李閣下,埃蒙閣下在被男爵閣下下令關押之后,多次出言不遜。男爵閣下本著對卡牌術士的尊重,就請我的同僚再一次同埃蒙閣下進行卡牌決斗,贏了的話就放他出去?!?p> 李石眼皮跳了一跳,“然后呢?!?p> 中年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得出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慌張:“為了讓埃蒙閣下不再出言不遜,男爵閣下的意思是,死斗。如果埃蒙閣下不愿意接受,自然也就不會繼續(xù)……”
李石的眼皮跳的越來越劇烈了?!澳愕耐攀悄囊晃??”
另一邊,一位看上去年紀也不是很大的小個子出列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不過把一枚失去的光澤的錢幣扔給了李石。
李石接過來一看,正面是青塔,一枚正宗的、通行于全國的王國銀幣。李石看著這枚錢幣,心里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想,他心中有著無限多的思緒和想法,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想要對對抗自己的情緒。
中年人看李石沒有做出什么過激行為,似乎覺得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便接著說道:“李閣下,卡牌術士的生活就是這樣。誰都會有幾個親朋好友在決斗中出點意外??ㄅ菩g士的理念就是這樣,受世界眷顧的我們,必須要不?!?p> 男爵出聲打斷了中年人的話:“好了皮特,我不想再聽你跟他敘舊了,也許你們卡牌術士之間有很多的話要聊,但是我不關心。你們之后可以盡情的聊,但是現(xiàn)在,你要跟他把今天他的無禮好好討論清楚!”說著,男爵就要招呼其他近侍進屋去??吹某鰜?,先前他們似乎在玩什么游戲。
李石呵呵了兩聲,那笑聲也許太過壓抑,竟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再動作。
他將手里的那枚呂克遺物的銀幣,用力的在身上揣好,然后,便把手里的另一枚金幣,隨意的扔在地上!一時間,金光四射!
卡牌術士之所以被尊敬,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被命定是來改造世界、影響世界的。更是因為他們超絕的戰(zhàn)斗力,世間難敵的力量。
對于不能將卡牌解放在世界上的中低階卡牌術士來說,仍然不能被忽視的原因就是這個了:任何將要威脅到卡牌術士的人,或者被卡牌術士視為敵人的人,都將要面對的,邀約死斗。
卡牌術士可以同非卡牌術士決斗,條件是,必須是死斗。并且獲勝也不會獲得任何獎勵——敵人和他們的一切,將在失敗后消失,少部分東西會進入卡牌墳墓。同樣的,這種情況下,贏得勝利的非卡牌術士,也將不會得到任何獎勵。
這是這個世界對卡牌術士眷顧的另一層含義:僅僅為了中低級卡牌術士能夠使用自己的卡牌面對非卡牌術士戰(zhàn)斗,就有了這種規(guī)則。
被邀約的人,并不是不能拒絕,但需要高階卡牌術士同等的層次,才可以憑借超卓的力量強硬的拒絕。
很顯然,眼前這一圈人,都沒有那種實力。
中年人還試圖最后挽回一下:“喂,李閣下,你這是……”
李石根本沒打算繼續(xù)聽他們廢話,光芒從魔法金幣中綻放出來,包裹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大競技場也漸漸的從周圍顯現(xiàn)!
因為是李石發(fā)起的邀約死斗,所以主場直接被確定為李石的主場。
李石選定的地方,仍然是斗獸場,不過這一次,他選擇的是在斗獸場中央!
撲面而來的陣陣風沙,沒有影響李石。他沉默著召喚出了所有的卡牌:德魯伊武士、精靈射手、長刀、嗜血戰(zhàn)驢、獅鷲、矮人還有護符。
長刀交給了德魯伊武士,而他的佩刀則扔給了精靈射手,他手里拿著的是德魯伊武士的軍用長劍。
李石稍微觀察了一下,所有生存狀態(tài)的卡牌都狀態(tài)良好,甚至獅鷲比起上次見面,還更大了一些。而固定狀態(tài)的嗜血戰(zhàn)驢,只要沒死,無論什么時候召喚出來都是一樣的。李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要辛苦各位了?!?p> 德魯伊武士和精靈射手都各施一禮,矮人工匠則笑容滿面。
對面,男爵對于目前的狀況毫無準備,他不停的抱怨、罵罵咧咧的,目標還不只是李石,更多的是對他麾下的兩個卡牌術士。
那兩個卡牌術士似乎也沒在意,分別召喚出了一只狼、一個比男爵所有手下都更壯碩的具裝騎士,但是沒有馬,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奴隸的獸人,一個奇怪的法杖。
然后,就沒了!
是的,男爵手下的卡牌術士,兩個人甚至沒有李石一個人召喚出來的卡牌更多!
年輕的男爵更生氣了,他不停的罵著,嚷著,但是卻被具裝騎士捏住了咽喉,提了起來。
中年人卡牌術士嘆了口氣道:“男爵閣下,你要是保證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聽從指揮,沖鋒在前,我還可以把你放下來……否則的話,在和這位李閣下的交鋒中,我情愿先把你解決掉?!?p> 這讓人十分信服的威脅,似乎對男爵的其他一些近侍也有著同樣的效果,他們原本想要指責中年男人以下犯上,不過想到他們現(xiàn)在要進行的可是卡牌術士的死斗,他們心里對于男爵的尊敬就少了一大部分。
李石用不高但清楚的聲音喊道:“你還是別把他就這樣勒死吧?行行好,我可以自己來。”
中年人聽了,臉色更加陰郁,但是仍然沒有動靜,直到男爵艱難的表示一定聽從指揮,才勉強把男爵放下。
四人、一獅鷲、一驢對九人、一狼的生死決斗,開始了!
失去呂克的感覺,讓李石幾乎瘋狂。他現(xiàn)在還算鎮(zhèn)定,甚至可以說冷靜,但是李石知道,他的一部分理智已經(jīng)徹底塌陷,否則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主動死斗的行為,對于他來說,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信奉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李石失去曾經(jīng)的生活之后,是呂克給了他一個能夠稱之為家的地方。在李石勉強度日的時候,是呂克給了李石一個接觸更大世界的機會。如果說之前呂克在李石心里還僅僅是恩人、非常好的朋友,那么最近,他已經(jīng)逐漸的認識到,呂克是他的家人,新的生活中的家人。
他還沒來得及享受新的家庭生活,尤其是在他已經(jīng)安排好全新的、更好的未來的時候。
李石真的很痛,痛的讓他需要發(fā)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