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室匆匆出來后,我差點忘了下午還要去學生科找林彎彎的事情。
剛走到學生科門口,我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硇林魅蔚穆曇簦骸澳氵@個申請書…網(wǎng)上抄來的吧?還有,你以為辦社團那么簡單的?最后兩天時間,辦不了就給我斷了這個心思!”
過了很久之后,林彎彎才灰溜溜地出來了。
我趕緊上前,從上到下拍了拍她的衣服。
“你是雞毛撣子嗎?”她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
我瞬間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逗笑,“對?。邟吣闵砩系膯蕷?,沒關(guān)系,又沒有說不能辦社團,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嘛!”
“嗯!”林彎彎點點頭,“我不能那么喪!”
那天晚上,林彎彎大姨媽來了,疼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心疼她,去醫(yī)務室?guī)退盟帯?p> 去的路上沒想到會遇到安禹。
他頭上扣著鴨舌帽,朝我迎面走來,雖然他刻意別過臉去,但我還是看見了他臉上的淤青,手臂也劃傷了一個口子,還在往外冒血。
“你沒事吧?”我走上前問。
他看了我一眼,“你別管?!?p> “我正好要去醫(yī)務室,一起吧?”
“我不去!”他扭過頭。
“那你…”我看著他傷口周圍已經(jīng)開始紅腫,而且血還在不斷往外滲,“天氣那么熱,不處理感染了就不好了,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來?!?p> 好歹我也是學過醫(yī)啊,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本著職業(yè)病,這事兒我可不能看見了不管。而且,他還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啊。
拿起消毒液,棉球,紗布和膠布的我,一路跑了回來,我看見他還在那兒等我,于是松了一口氣。
“有點疼,你忍一下。”我用鑷子夾著消過毒的棉球,先幫他把血跡處理了,然后再重新?lián)Q了一個棉球消毒傷口,然后用紗布包扎好,“這兩天別碰水,兩天后最好來換一次藥?!?p>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弄懵了,居然一直盯著我,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你都不問我這是怎么回事?”
“?。俊蔽铱粗?,抿嘴一笑,“你想說就說咯,我只負責幫你包扎,好了!”
“謝謝。”他淡淡說,起身準備走,我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哎,安禹!”
“嗯?”他回頭,“還有事?”
“林彎彎真的很想創(chuàng)辦跆拳道社,我知道,你跆拳道很厲害,希望…你能幫幫她?!?p> “我考慮考慮?!彼f著轉(zhuǎn)身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這倆兄妹性格相差真大呢?!?p> 回寢室把藥拿給林彎彎后,我順便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還有暖寶寶。
我本來想把剛才的事跟林彎彎說,但又想著,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要給她希望了。
第二天,一進教室,老張就已經(jīng)站在講臺上了。
我趕緊將嘴里的半個包子塞了進去,然后匆匆跑回位子上。
我打開英語書,將頭埋了進去,嘴里塞了半個包子的樣子可不能讓人看見。
誰知旁邊的許諾一下就把英語書給我拿了下來,還不忘懟我一句:“你的臉就是這樣被撐大的?!?p> “你@#&…”我嘴里吃著東西,又說不出話來。
“別噎著了?!痹S諾將一瓶酸奶放在我面前,然后又將英語書立在我面前,遮住了我這一言難盡的吃相。
“今天我們有班會活動,大家也相處了一周了,下面我們競選班長?!?p> 隨后,老張讓大家推薦推薦四名候選人,然后再由全班同學投票,決定最后的班長人選。
老張說完,下面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討論。
“許諾吧?”
下面有人說。
“我看行?!?p> “安綺呢?她人緣這么好!”
“她可是不良少女,怎么能當班長呢?…”
“那安禹怎么樣?”
“沒準行!人家可是省學霸!”
我看向許諾,“你想當班長嗎?”
許諾聳了聳肩,“我無所謂?!?p> “切。”我白了他一眼。
最后,候選人選出來了,許諾和安禹不相上下。
接下來,由大家把理想人選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統(tǒng)一交上去,再做最后的統(tǒng)計。
我偷偷瞄了一眼許諾,“你該不會寫你自己吧?”
他將桌上的小紙條展開,里面空空如也,“我才不寫?!?p> 隨后,他伸長了脖子,想來看我的,我立刻遮住了紙條,“我才不給你看。”
“小氣鬼?!?p> 最后,每個組第一個同學收好了紙條,上交給了老張。
老張叫了兩個同學,一起統(tǒng)計。
我看著黑板上兩個人名字前的正字不相上下,歪著頭問許諾,“你還說無所謂嗎?”
“你寫的誰?”許諾突然問。
“你不是無所謂嗎?”我學著他剛才的樣子,聳了聳肩。
他剛剛還轉(zhuǎn)著筆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微沉地看著我,“現(xiàn)在有所謂了?!?p> “最后一張?!?p> 老張手里攥著紙條,回頭看了看黑板,大家的目光追隨老張,直勾勾地盯著黑板上兩個人的相同的正字,現(xiàn)在就只剩老張手里的那張紙條了。
大家屏息以待,我們這三年的班長就要從這里產(chǎn)生了!
老張慢慢打開紙條,停頓了一下,然后,緩慢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許諾?!?p> “耶!”下面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許諾仿佛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許班長!以后請多指教啦!”
許諾嘴角蕩漾著淺淺的笑意,目光望向我,“所以你選的是誰?”
“當然是你??!”我朝他露出了我最誠摯的微笑,“那作為班長的同桌,我是不是有特殊對待呀?”
“休想!”許諾傲嬌地偏過頭。
“小氣鬼!”我撇了撇嘴。
“接下來,班長上來發(fā)言?!崩蠌堈f完話,許諾走了上去。
在一片歡呼聲中,許諾目光沉著,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定:“謝謝大家的支持,至于那些想被我特殊照顧的人,想得美?!?p> 說誰呢!我氣呼呼地看著許諾走下來,等他坐回座位,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剛才說誰呢?”
許諾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了我一個字:“豬。”
此刻正好伴隨著放學鈴聲,我看見許諾嘴角蕩漾著的淺笑。
媽呀,他剛才明明在罵我,可我怎么覺得,不僅不生氣,還,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