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場的是個面容枯槁憔悴的男人,胡子拉碴,頭發(fā)也亂糟糟的,一片花白,都快步入老年了。
他顫巍巍的緊握著手中的短刀,仿佛這就是他所有的勇氣了。他顯然明白自己正在面對一個怎樣的家伙,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你……你不要過來??!”
看著這個驚恐地握住短刀對向自己的男人,李塵微微側(cè)頭,麻木的雙眸中依舊毫無波瀾。
這樣啊……他的對手還能夠使用武器啊……因為是車輪戰(zhàn)的關(guān)系……他的對手也不需要看上去如何強大了么……只要可以消耗他的體力就行了呢……
下一瞬,這個枯槁男人如遭重?fù)?,直直的倒飛出去,帶起血花飛濺,落地時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撿起短刀,李塵轉(zhuǎn)身回到了原處,等待下一個對手上場。
沒錯,既然對手可以使用武器,那么他也可以用,殺掉對手奪過來就好了。
看到這瞬殺的一幕,氣氛再次迎來高潮,觀看的人們紛紛激動得揚手高呼:“血禍者!血禍者!”
賭的就是血禍者可以撐過多少場,他們最起碼都是買的四十場,只有敢拼的人才會買八十場甚至是一百場。
現(xiàn)在可連開盤菜都算不上呢,哪怕血禍者只是撐過了第四十場,這個地下擂臺都會血虧的??!
所以,真正精彩的部分絕對在第四十場!或者說越到后面只會越精彩!
在這熱烈的氛圍中,又上去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的體格比常人魁梧許多,也相當(dāng)高大,一米八左右,精壯的上身滿是肌肉。
從他的相貌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大秦人,應(yīng)該來自北方的游牧民族,然后戰(zhàn)敗被俘成了奴隸被賣到這里。
中年男人一上來就提起手中巨斧,咆哮著,怒吼著,就像是一個無所畏懼的小巨人般沖向了李塵。
到底是同秦兵戰(zhàn)斗過的人,聲勢不凡,完全沒有因為李塵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有任何輕視。
李塵的神色依舊毫無波瀾,還是那雙麻木的死魚眼。
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要盡可能的節(jié)省體力,還真的想好好角力一番呢……
當(dāng)這個強壯的中年男人沖到李塵身前,揚起手中巨斧正欲斬下的時候,一直站著沒動的李塵動了。
李塵的速度確實足夠快,哪怕這個中年男子已經(jīng)做出了攻擊準(zhǔn)備,李塵依然來得及借力翻到中年男子的背后,然后手中短刀對著他的脖頸一抹,頓時有鮮血狂飆。
中年男子舉起的巨斧終是沒有來得及砍下去,他怒目圓瞪,或者說是死不瞑目,高大的身體搖搖晃晃著倒地了。
第二個對手,死!
人們愈發(fā)興奮了,就像是自家閨女嫁進(jìn)了皇宮一般歡呼雀躍著。
“下一個!下一個!”
人們狂熱的嘶吼著,就像是自己在擂臺上取得勝利了一樣,催促著下一個對手趕快上臺。
這一次,上臺的是一個有些瘦弱的青年,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
很明顯,他并不是自愿上臺的,因為是兩個大漢架著他,粗暴的把他丟到臺上的。
瘦弱青年還想掙扎著爬下臺,卻是對上了李塵那雙不帶一點感情的雙眸,結(jié)果他怪叫一聲便止不住的就地磕起頭來。
“饒命啊……饒命啊……求求你放過我啊……”
只是任由他如何求饒,李塵走過來的神色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腳步?jīng)]有半分遲疑。
當(dāng)李塵走到還在跪著磕頭的瘦弱青年身前時,他緩緩揚起了手中短刀,當(dāng)短刀將要斬下的時候,瘦弱青年眼中卻是有精光掠過,突然就暴起要將手中匕首刺入李塵的胸膛。
我的動作更快!要死的人是你才對!
瘦弱青年眼中兇光畢現(xiàn),這個距離,李塵舉起短刀砍下來所需要的時間,都足夠他用匕首得手兩次了!
似是有一道黑影閃過,瘦弱青年的意識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他到死都沒搞懂為什么這個少年的刀砍下來的速度可以那么快。
猩紅濺射,染紅了李塵的身體,也染紅了他的臉。
李塵神色淡漠,抹去臉頰上的溫?zé)?,轉(zhuǎn)身離開這個差不多被砍成兩半的瘦弱青年,又是回到了原處。
第三個對手,死!
全場的歡呼聲愈發(fā)熱烈了,而這千百種聲音又是漸漸匯聚成了一種。
“下一個!下一個!”
此時,正在觀戰(zhàn)的不止有觀眾臺上的人,還有等下也要上臺的奴隸斗士們。
比如一個光著上身的壯漢,具體有多壯呢?他足足有三米高大??!就是手臂,都遠(yuǎn)比一個成年人的大腿還要粗了。
壯不一定就是指肌肉發(fā)達(dá),比如這位壯漢雖然渾身都是肥肉,甚至于肚臍上的肥肉隱隱都要把那條專門訂做的褲子給撐開了,但他的體型絕對是碾壓級的?。?p> 一個人類到底要怎樣才能達(dá)到這樣高大健壯的地步呢?
這時突然有一個像是管事的人小步走到了他的身旁,低聲道:“你是第四十場上去,記住了。不必留手,上面吩咐了,殺死他今晚就有肉吃?!?p> 聽到有肉吃,這個有著超乎常理體型的壯漢,或者說超級胖子,并沒有顯得如何高興。
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大概是因為他的臉實在是太肥大了,只要一說話就會把那對小眼睛擠成一條縫。
“我一個人,不夠。規(guī)則,改一下。”
這個超級大胖子,或者說壯漢,他還是有些腦子的,哪怕有肉這樣的誘惑,那也得有命吃才值得高興。
而那位血禍者,讓他感受到了危險,是極度的危險,足以讓他死亡的危險。
真要對上了,就算那時已是第四十場,死的那個多半還是自己。
謹(jǐn)慎,這就是羅大石的處世之道,他不會讓自己獨自面對危險的局面的。
羅大石自幼便被當(dāng)成異類,因為他長得特別快,七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差不多一米五了,而且無論他怎樣絕食,依舊是甩不掉那一身越來越多的肥肉。
于是從小就遭受各種歧視欺凌的羅大石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了,最終到了這里,算算已經(jīng)差不多過去快三十年了。
這樣成長起來的羅大石自然有其驚人之處。
一旁的管事思索片刻,還是點頭了,“可以,畢竟那小子要是撐過了第四十場,大家都不會好過?!?p> 因為血禍者的終焉之戰(zhàn)在燕門城的反響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是稍有興趣的人都來了,然后還都下了重注,基本都是賭血禍者能撐過四十場。
所以要是真撐過去了,血禍者為他們帶來的收入可就全賠進(jìn)去了,甚至還要倒貼不少!
無論如何,那個被稱作血禍者的小子都不能活過第四十場!
擂臺上的廝斗仍在繼續(xù),此時已是多了不知多少具尸體,而他們在不久前還都是活生生的人??!
這是第幾個了呢?
李塵這樣想著,一刀劈翻了對面的精悍男子,帶起一串血花飛舞。
第三十九個對手,死!
當(dāng)精悍男子倒地失去生息的時候,全場超過大半的觀眾都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齊然歡呼:“下一個!下一個!”
到了!真正激動人心的時候到了!只要血禍者撐過了這一場,他們就賭對了!接下來如何就并不怎么重要了!
而血禍者,明顯還剩了很多可戰(zhàn)之力。
沒錯,關(guān)鍵就在這第四十場了!
不過也有的人是眉頭微微皺起,他們都是有門路的人,可是這個出場順序……和知道的不太一樣啊……
別看李塵似乎很輕松的就撐過了三十九場,他的體力其實消耗得厲害。而且,那些很有名氣的斗士,并沒有出現(xiàn)幾個。
當(dāng)歡呼的聲勢再次到達(dá)頂點的時候,一個又一個人踏上了擂臺,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個,每一個都是成名已久的級別。
人群安靜了,氣氛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咒罵聲。
“你們這是耍賴!”
“有種一個一個上單挑??!”
漸漸的,各種惡毒的咒罵聲又是匯聚起來。
“輸不起!輸不起!”
人們憤怒的叫嚷著,就像是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把那四十人撕成碎片。
主持的精瘦男子一時都不敢現(xiàn)身,良久才出現(xiàn)弱弱的道:“那個……公平起見,只要血禍者撐過了半柱香,就算獲得勝利!”
于是,叫罵聲更大了。
我可去**的公平吧!一個人單挑四十人嗎?真過了半柱香,只怕連個全尸都沒了吧!
然后不管抗議的眾人,主持的男子直接逃離了現(xiàn)場,眨眼間就沒影了。
掃視著面前足足四十個散發(fā)著一股濃濃不詳氣息的人,李塵低頭瞥了眼手中已經(jīng)卷刃的短刀,然后松手將之放下,又是拾起了最近的一把。
接下來……是把這四十個人全部殺死就可以了吧?
李塵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依舊是那雙麻木的死魚眼。
半柱香,殺四十個人還是足夠的。
不過,對面的四十人一時間并沒有動作,只是走出了一個壯漢,一個足有三米的超級壯漢!
觀眾臺上有人驚呼,“是羅大石!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過臺了!以多欺少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有他!”
羅大石那足有三米的壯碩體型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李塵微微仰頭,盤算著自己要如何才能解決掉如此高大的人。
羅大石瞇著眼,俯視著身前的小小少年,肥大的臉龐一顫一顫的,“血禍者,我們沒有惡意,現(xiàn)在我們手上都有武器,不如直接大鬧一番,一起逃出去吧。”
沒錯,將這么多身手不俗的奴隸斗士聚到一起正是羅大石的意思,因為他說只有這樣才能絕對保險。
可是他的真正目的,則是聚集眾人,一起逃出這個地下擂臺!
現(xiàn)在在場的每一人都能夠以一當(dāng)十,然后手中還有武器,一起硬闖的話,逃出去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羅大石向李塵伸出了他那比成年人大腿還要粗壯的手臂,沉聲道:“如何,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逃出去?”
看著李塵毫無情緒的臉,羅大石完全不覺得他會拒絕,既然能有這種實力,那就肯定不會放過重獲自由的機會。
至少羅大石是這樣想的,身后已經(jīng)加入他的三十九人也都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