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宇后世著名史學家蒙靜之在其著作《燮史?忠義靈王傳》中記載:“魏武王贏不棄,霸天下,雄主也,薨于亂,雙子爭立,其禍蔓延。忠義靈王,蒙不世之冤矣。”
瓢潑的大雨中,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終于搜查到了貓耳茶莊,年輕的戰(zhàn)士一邊詢問一邊到處查看,“有沒有看見什么矮人?”小二想了一會兒,他變的興奮起來,“有,就在二樓,我?guī)ィ 笔勘鴤兙X起來,鋒利的斬馬刀已經(jīng)拔出。
二樓的窗口,貓耳茶還有余溫,淡淡的茶氣飄散在空氣中,桌前卻沒有人。小二一臉的疑惑,憤怒的說道:“他這茶錢還沒給呢。”
安德魯并沒有走遠,他終于明白,他的行蹤,甚至一舉一動都被人窺視著,現(xiàn)在他成了兇手,一個殺害魏武王贏不棄的兇手。他的本能告訴他,在平遠城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像一個影子,就在身邊不遠的地方。
顯然平遠城已經(jīng)不能再呆下去了,封閉的城門只能封閉普通的人們,安德魯已經(jīng)不再是普通人了,瓢潑的大雨遮擋了人們的視線,一道迅捷的身影劃破雨幕,在陰暗的空中留下一條潔白的軌跡。
安德魯在清水河旁停了下來,一道無形的結界護在周身,他認真的看著雨簾籠罩著的平遠城,第一次感受到了喪家之犬的滋味。用不了多久,矮人王刺殺魏武王贏不棄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瀚宇,他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迷惑,他渴望得到真實的消息,為什么一定會是矮人殺死了贏不棄?他相信他等不了太久,也許明天就會有答案,他只需要安靜的等待,昨天晚上和贏不棄談了很久,直到現(xiàn)在安德魯都沒有閉眼,他終于感覺到了困意,有些事情越想越亂,什么都不去想,有的時候反而越來越清醒。
大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各個地方的雨水匯聚在一起,潺潺的流淌在腳邊,匯入奔騰著的小清河,呼嘯著遠去。
一道絢麗的閃電映亮了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廟宇,殘磚敗瓦,顯得殘破不堪。安德魯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見到他的時候,那人本能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沉默了片刻將劍抱在了懷里,劍從上的符文流溢著藍色的光輝。
和平的協(xié)議仍然有效,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尋找著能夠避雨的地方。廟宇并不寬敞,猙獰的神像布滿蛛絲,廟門不知被什么人拆了去,狂風裹帶著雨珠順著空洞的門口灌了進來,能避雨的地方并不多。
墻角不大,卻是唯一干爽的地方,兩人默默地坐在一起。安德魯困意襲來,他看了一眼劍客,將身體靠在墻上,閉上了眼睛。劍客見此,將破神劍順著鎏金的吞口插了回去,他將大氅包裹住身體,頭斜靠在墻角,眼睛直直地看著屋外的風雨,陷入了沉思。
雨夜分外的陰冷,寒氣逼了進來,安德魯將手攏進懷里,身體畏縮在一起。劍客不知從哪里抱來干柴,噗的一聲點燃了。溫暖的氣息擴散在四周,劍客看了一眼安德魯,將頭靠在墻上,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安德魯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傷,預感著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他睜開雙眼,木柴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劍客用大氅覆蓋著身軀,正在安睡,腰間的破神劍正在不安的顫動,劍從擊打著劍鞘鎏金的吞口,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響。
劍客已經(jīng)醒來,他將手握在劍柄上,怔怔地望著安德魯。安德魯向著外面努努嘴,那劍客順眼望去,一股涼意涌進心里。
瓢潑的大雨中,一個灰蒙蒙的影子立在空中,空洞的眼眶俯視著兩人。在微弱的火焰映照下,顯得格外驚悚。
“那是魅!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卑驳卖斚袷亲匝宰哉Z。
劍客已經(jīng)將破神劍拔了出來,藍色的電光在劍從上肆意的游弋。劍客見安德魯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提著破神劍沖進了雨幕。
凄厲的獰笑聲夾雜著破神劍穿透雨幕劃破空氣的聲音,夜雨中,破神劍挽著潔白的劍花奮力的劈斬,漆黑的雨中泛起片片劍光,一閃即逝,猶如黑暗中跳動著的燭火,大雨之中,一人一魅,正在展開激烈的交鋒。凄厲的獰笑聲和著破神劍凜冽的呼嘯聲,穿透雨幕清晰地傳進安德魯?shù)亩?。安德魯仔細的傾聽,他已經(jīng)知道,戰(zhàn)斗即將結束,破神劍的鋒芒已經(jīng)完全壓制住了那魅的行動,只需一個完美的穿刺即可。
良久,劍客拖著破神劍返回來,渾身被雨水濕透,如墨的黑發(fā)無力的披散在身后漆黑的大氅上,身上有多處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戰(zhàn)鎧滴落,他沒有理會安德魯,坐在搖曳的柴火邊烘烤著身上的衣衫,安德魯催動靈力將那些傷口愈合。劍客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火焰映照在他年輕的臉上,顯得既傷感又無措。
消息終于傳來,魏武王贏不棄被一柄精致的彎刀刺殺,那樣鋒利卻短小的武器,是矮人族標準的制式。平遠城的很多人都看見過一個矮人,就在王宮附近一直的轉(zhuǎn)悠,仿佛就是為了刺殺魏武王而來,因為魏武王占據(jù)了矮人族的絕壁城,索要無果,憤而刺殺。
這樣的消息就像一陣瘟疫,肆意的在整個瀚宇擴散。安德魯知道他已經(jīng)被算計了,這樣的計劃既陰險也毒辣,將整個矮人族都推到了風口之上。那些暗中的黑手完美的計劃好了這一切,此刻正在某個角落里得意的笑著吧,安德魯心里這樣想。
安德魯將身形隱藏在平遠城一處偏僻的荒宅中,這里遠離鬧市,人跡罕至,密布的蛛絲顯示著這座古宅已經(jīng)荒廢多年。他悄然的返回,只是想看看事情會怎么發(fā)展下去,他要等,等著有些破綻暴露出來,等著那黑暗中潛伏著的大手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