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shù)囊汇迦陨隙氯涡云?,以肆意的灌溉截取了四周的鮮花與密林,不慎跌落深深的谷底,他且唱且跳,不見絲毫悲傷,瀑布之所以能夠一往無前,便是基于他的勇氣與毅力,水擊石穿,非一日之功。
看著傾瀉而下的白練,白流光內(nèi)心焦灼,他甚至不知道此刻是該上前抱著她讓她哭個痛快,安慰她,還是該站在自己本來的位置,等她發(fā)泄過了,上前帶她回家,他選擇了前者。
“既然愛我,為何又要一聲不響離開,為何要什么都瞞著阿年,你這個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魏綺年咆哮著,大喊著,幾個月來所有的未娶和悲傷仿佛都要釋放出來,白流光又走上前幾步,在魏綺年一旁站定。
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模樣,心痛至極,說到:“我不知道你和沈堯究竟發(fā)生過什么,有過怎樣的過往,但是請你不要再難過糟蹋自己的身子了,他走了就是走了,你為何不回頭看看你身邊的人呢,幾次三番出手相救,看到你開心我比你還要開心,看到你難過,我便如同掏心挖肺,即使這樣,你還是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嗎?求求你,也回頭看看我,我是白流光,我是白流光啊”!
魏綺年著實沒我想到此時此刻白流光會說這樣的話,他從來都只是為了自己舍身相救,為博自己開心花樣百出,自己不舒服了他噓寒問暖送湯送藥,魏綺年一直以為白流光是因著太子哥哥和長公主的原因才會對自己多加照拂,只是把自己當(dāng)作妹妹看待,從未想過白流光珍藏心里的感情,如今什么都大白于天下,魏綺年心里面亂極了。
看著明顯安靜了許多的魏綺年,白流光又試著朝前走了一步,這下是和魏綺年徹底沒有了距離,他試探著雙手上前擁著魏綺年,這個擁抱不夾雜占有,沒有想入非非,他只是想要簡單的給魏綺年一個可以支撐的點,讓她不至于傷心的暈過去。
右手極輕的拍著魏綺年的肩頭,柔聲說到:“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發(fā)泄過了,喊過了,哭過了,難受過了,就擦了眼淚接著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吧,我不是神仙,在你面前也會動了凡心,你不必有負擔(dān),最重要的是隨著你自己的本心走,我只想看到你最初相見時的模樣,人小膽大,古靈精怪和我作對的樣子,無論你現(xiàn)在喜不喜歡我,接不接受我,別忘了我一直都在,只要你還需要我這個支點”。
魏綺年此時便如那泄了氣的娃娃,任由白流光牽著手往回走,夕陽西下,二人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自從白流光曲水旁向魏綺年表明了心意,二人已有足足半月未見面了,今日便是周太后的壽辰,魏綺年和白流光都會前往,白流光心情早已迫不及待,而此刻準(zhǔn)備前往皇宮的魏綺年卻是忐忑不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晚注定會有事情發(fā)生。
皇宮里裝飾一派喜氣洋洋,花紅柳綠,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均可參加,往年魏綺年是不會來,也不能來的,這次卻是周太后親自傳了話要魏綺年前來,其背后的用意令人深究。
綠英自魏綺年回京后仍無音信,因此這次和魏綺年一起入宮的是林麼麼剛剛采買的一個丫頭,名叫秋月,和魏綺年年歲相當(dāng),長相一般,卻是個極機靈的,聽說從前也是在大戶人家服侍當(dāng)家夫人的,言行舉止皆挑不出錯處,才會被挑中和魏綺年一同入宮。
如今人人皆知六公主魏綺年貌可傾城,又重新得了帝皇的寵愛,如今更是被太后娘娘親自相邀,可謂是當(dāng)今除了皇后所出長公主魏綺陽和周貴妃所出公主魏綺鳳外,最炙手可熱的帝女。
秋月剛剛下車,只見一只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撩開車簾,放在了秋月的手心,一霎那的低頭,走出一個身披紅色披風(fēng)的女子,膚若凝脂,唇紅齒白,發(fā)髻高高束起,沒有多余的發(fā)飾,僅一只紅色碧瑤裝飾,當(dāng)看到女子相貌的一刻,多少的王孫公子皆想變成她身邊的秋月,握一握那纖纖玉手。
白流光已在宮門口等著魏綺年多時了,看到一眾公子哥兒的反應(yīng),幾步上前擋住了眾人視線,大笑著露出一口的大白牙,說到:“丫頭,等你很久了,一起進去吧”。
魏綺年不禁想到了那日白流光離去的背影,蕭條又孤寂,看著他誠摯不摻一絲雜質(zhì)的雙眼,魏綺年回以柔柔的笑意,“好”。
看到魏綺年沒有拒絕白流光,眾人紛紛猜測二人的關(guān)系,莫非六公主這朵嬌花會花落白家?誰也不敢多言,紛紛跟著進了宮。
世人總愛說,距離產(chǎn)生美,但白流光總愛想,距離產(chǎn)生的不會是思念,不會是愛意,不會是關(guān)懷,不會是包容,除了無窮無盡的等待,還有日漸模糊的面容與記憶。
半個月來,白流光沒有去找過魏綺年一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魏綺年會決絕的拒絕他,絲毫的機會也不留給他,只是后來他想清楚了,記憶只會成為曾經(jīng),他可以成為魏綺年的將來,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