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嘆了口氣,“其實她父親也很辛苦,之前他們住在貧民窟里,她的父親只能找些賣力氣的活,你知道的,他沒太多文化,又是,嗯,有色人種,他幾乎每幾個月就得換個地方,后來攢了點錢開了家雜貨店,終于帶著艾瑪離開了貧民窟,他們現(xiàn)在就住在店里,地方很小?!?p> 楊逸也嘆了口氣,難怪他父親如此渴望艾瑪能夠上一個大學(xué),他在最陰暗的社會底層掙扎,吃夠了生活的苦,努力的照顧和保護著自己的女兒,所以自然知道只有好好讀書,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可就算這樣,他對于艾瑪打球這件事的反應(yīng)也太過激烈了吧。
楊逸他們兩人沉默了片刻,此時沒了艾瑪,他們忽然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干點什么了。
最終Sam跟楊逸告了別,先回家了。而楊逸想了想,去了Jerry那個球場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
傍晚,楊逸騎著自行車回到了自己的別墅,遠遠的看到房子大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人。
他打開院子的大門,推著車走進去,有些訝異的問道:“艾瑪,你在這很久了嗎?你翻墻進來的?”
艾瑪還穿著白天的衣服,衣服上被扯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大概是翻院子的鐵欄桿時被勾到了。
她蜷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著膝蓋,將額頭抵在上面,聽到楊逸的聲音,她抬起頭,眼睛有些紅腫,聲音很低。
“楊,你讓我住在這吧,我會付你房租的?!?p> 楊逸把艾瑪領(lǐng)進門,讓她坐在自己簡陋的破沙發(fā)上,給她倒了杯水。
“說說吧,怎么回事?”楊逸端了小板凳坐在她對面。
艾瑪搖了搖頭,“我不想再回去了,那個家伙只會把我關(guān)在小房間里。”
楊逸摸了摸鼻子,‘那個家伙’顯然是指她的父親,看來今天下午他們父女兩之間發(fā)生過一些不愉快。
他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以他在華夏多年的生活經(jīng)驗,大部分青春期的小朋友所謂的離家出走,早上走晚上可能就回來了。
至于他自己就更沒有相關(guān)的經(jīng)驗了,畢竟離家出走的更像是自己的父母。
可以艾瑪?shù)男宰?,她決定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我說,艾瑪,或許你和你父親之間有什么誤會,你們是父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談?wù)勀???p> 艾瑪搖搖頭,“不,我們沒有誤會,我們的矛盾很簡單,他只想我成為一個好好讀書乖乖聽話的乖乖女,考一個大學(xué),找一份體面的工作,除此之外不要浪費時間做任何沒用的事情,否則就是‘對不起他辛辛苦苦養(yǎng)大我’,可我只是喜歡籃球,而且,我也并沒有因此影響什么!”
說著,艾瑪又要激動起來,楊逸連忙打斷她,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說起來,艾瑪?shù)膶W(xué)習(xí)成績不算太差,屬于在中間晃蕩,多努努力,考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還是有希望的。
考慮到他們這里的升學(xué)率,這已經(jīng)不錯了。
楊逸沉思了一會,想著自己該怎么再勸勸她,可惜想了半天,并沒有想到什么好的說辭。
這一塊他從來就不那么擅長。
最終他嘆了口氣,“行吧,那你就先住下來吧,等時機合適了,我們再想辦法?!?p> 楊逸想,既然艾瑪選擇從家里跑出來,那住在自己這總比她一個人在外面瞎闖好。
反正自己房子也大,就是簡陋了一點。
“哦,楊,真是太謝謝你了!”艾瑪似乎松了口氣。
楊逸起身,準備去給她找出一床被褥來,艾瑪忽然又開口了。
“要不,楊,索性讓我當(dāng)你的女朋友吧,反正我們就要住在一起了,我也會負擔(dān)一半的房租?!?p> 楊逸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連忙扶住了墻壁。
“咳,艾瑪,別開這種玩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只是暫住在我這里?!?p> “哦?!卑斃侠蠈崒嵉狞c了點頭,天色擦黑,客廳的燈沒有打開,看不太清她臉上的表情,“你放心,我會支付房租的,不過可能要晚一點,明天開始我會嘗試去外面找一份工作。”
在美國學(xué)生找一份兼職并不困難,這點楊逸倒并不擔(dān)心,甚至艾瑪不付房租也沒關(guān)系,但考慮到她要強的性子,楊逸并沒有提這一點。
“那么,艾瑪,關(guān)于挑戰(zhàn)Jim的事情呢?”
艾瑪意興闌珊的擺擺手,“再說吧,至少現(xiàn)在我沒這個心情。反正Jim總在那,他也不會跑掉?!?p> 就這樣,楊逸在暑假的末尾多了一個租客,他分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給艾瑪,又去買了一點簡單的家具,讓她住了下來。
楊逸自己一直睡在一樓的那個臥室,畢竟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里面。
反正也快要開學(xué)了,等開學(xué)之后,艾瑪總是要面對她的父親的吧,她父親不知道自己住哪,但總知道學(xué)校在哪。
不過考慮到畢竟是孩子離家出走了,艾瑪來的第二天楊逸還是偷偷的向Sam打聽了她父親小店的位置,寫了一封信悄悄送了過去。
大意是你的女兒在我這里,你別擔(dān)心她的安全她一切都好,自己也會在這段時間找機會勸勸她,但為了避免你們之間再有矛盾,還是暫時不透露自己的位置了。
并且過了兩天在他的勸諫下艾瑪給父親也打了個電話,說雙方都要冷靜一下,也讓他別擔(dān)心,不過說了沒兩句父女倆隔著電話又吵了起來。
“你看!他就是這么一個不可理喻的老頭!”
艾瑪憤憤的掛上電話,看著楊逸。
楊逸無奈,也只得先這樣了。
之后的暑假,艾瑪每天都出去打工,用來還楊逸的房租和欠的債。
楊逸則依舊每天練著球,但除此之外他也開始逐漸關(guān)心起高中籃球的信息,買了一些相關(guān)的雜志回來。
在他的設(shè)想中,自己完成這輪游戲任務(wù)的方式就是努力加入學(xué)校的校隊,然后贏得某場比賽的勝利。
在翻閱那些雜志的時候,他收集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比如,之前打敗Jim的那個光頭隨口提到的‘雷克勞斯中學(xué)’,是這座城市籃球最強的中學(xué),曾經(jīng)在洲錦標賽上拿到過前二十的名次。
那個光頭提到過‘開學(xué)后跟他們比一場’,那大概意思就是他們也是這座城市某所高中的學(xué)生了?
而且聽起來對于戰(zhàn)勝雷克勞斯頗有自信的樣子。
除此之外,雜志上還有一些花邊新聞,比如一些陳年舊事、八卦消息什么的。
畢竟這些記者也是要恰飯的,正經(jīng)的報道就那么多,總得想方設(shè)法的挖出點沒人注意的事情,然后打開腦洞編輯一下,編成一個聽起來特玄乎的事情,以此來吸引讀者。
比如現(xiàn)在,楊逸就看到了一篇講述十幾年前的事情的文章。
文章的內(nèi)容大約類似‘傷仲永’,講述了一個籃球天才的凋零,筆法寫的很玄幻,讓楊逸都有了些興趣,正好閑著沒事他就打開電腦查查看能不能找到當(dāng)年的新聞。
這個故事的主角叫做Alex·Johnson,是一個黑人大學(xué)生,擁有一米九八的身高,新聞配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篇十六年前的報道,圖片很模糊,但楊逸隱隱間覺得那副眉眼似乎在哪看到過。
忽然他想起來,艾瑪?shù)男找彩荍ohn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