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先森從床上爬起，撓了撓凌亂的頭發(fā)，昨晚被蚊子打擾得睡不好覺，這個世界就算沒有蚊香，難道沒有一些驅(qū)趕蚊蟲的藥草嗎？
找時間問問瑁斯好了，她經(jīng)常和草藥打交道，向她問這件事應(yīng)該也無傷大雅。
當然不會有人來認領(lǐng)骨先森，骨先森就這么順理成章地在瑁斯的醫(yī)館里打工，一邊找機會打探這個世界的情況。她看得出相比凱特瑁斯更加精明一些，對方經(jīng)常偷窺和審視自己，為了不露出破綻她只會問瑁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更多的東西還是等到凱特回來時一股腦問她。
和字面意思一樣，能成為“魔女”的只有女性，而且成為魔女的門檻很低，除去一些先天擁有“資質(zhì)”的，其他女性也可以在決定后找魔女科的人進行“儀式”后成為魔女。唯一的代價是，成為魔女后將不能戀愛也無法生育。
“那對于先天就能成為魔女的人，豈不是一開始就無法戀愛和生育？”骨先森問道。
凱特想了想：“確實可以這么說。對她們而言這說不定算一種詛咒，不過就以前的經(jīng)歷來看……更多人還是覺得成為魔女比談戀愛有意思。”
骨先森想起很多作品里“禁斷愛情”所引發(fā)的災(zāi)難和沖突的橋段：“那總發(fā)生過有人成為魔女后又想談戀愛然后反悔了的事吧？”
“啊，那會被打到服軟為止的，在承認錯誤前不會再教導(dǎo)她其他魔法。畢竟擁有了魔女的能力就必須遵守契約，我遇到這種事也會很頭疼的?！?p> 骨先森點點頭：“確實，在已經(jīng)知道代價的情況下得到力量又反悔也太撈了。但萬一有紅袍魔女反悔了該怎么辦？所有紅袍一起追殺她？”
凱特愣住了：“呃……好像還沒發(fā)生過紅袍反悔的事，能當上紅袍的好像都做好了覺悟，畢竟已經(jīng)當了這么久的魔女了。”
骨先森繼續(xù)套話：“誒，那怎么樣才能成為紅袍？除了實力以外還要考察品行什么的嗎？”
而凱特的回答讓骨先森有點摸不著頭腦：“學(xué)到一定程度都能成為紅袍……老紅袍死后就會有黃袍晉升為紅袍?！?p> 如此低的門檻與前面“沒有紅袍反悔過”的情況給了骨先森一種微妙的矛盾感。
雖然凱特和瑁斯都在鼓勵自己成為魔女，但骨先森心中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所以她一直以“再想想”的借口敷衍了過去，想再觀察一段時間再決定。
“早上好，瑁斯女士?！惫窍壬词戤吅笈c瑁斯和其他員工一起共進早餐。
“早上好，骨先森小姐。”瑁斯朝骨先森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繼續(xù)吃著肉排。骨先森坐到瑁斯旁邊，拿起湯勺喝起粥。
“瑁斯女士，這里有沒有那種可以驅(qū)蟲的藥草？昨晚有蟲子騷擾，睡得不太舒服?！惫窍壬S口問道。
“瑁斯女士？”骨先森看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句。
瑁斯女士微笑著說道。“哦，這里沒有那種東西的?！?p> 骨先森還想問“你們這難道沒有蟑螂和蚊子嗎”，不過擔(dān)心這里萬一真沒有或者不叫這個名稱，自己的叫法就會成為疑點，所以只是“哦”了一句就繼續(xù)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骨先森就和其他四個員工一起開始工作，工作無非就是對草藥進行加工捏藥，骨先森還在學(xué)如何辨認藥草的階段，更多就是打打下手給藥水裝瓶和捏藥丸這類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而這些都是由醫(yī)館里一個叫道格的青年教她的。
包括道格在內(nèi)，醫(yī)館內(nèi)除去瑁斯三男一女都是普通人。道格是唯一一個主動來和自己搭話的，所以骨先森借著失憶很多事情也都會詢問道格。
“你是在無盡草原那邊被發(fā)現(xiàn)的？自己也記不清怎么過去的了？那確實很少見?！钡栏褚贿吪渌幰贿呎f道。
“怎么，難道大家很少過去那邊嗎？”骨先森問道。
“除了魔女其他人一般都不會出城，即使出城也大多只在城門前十公里以內(nèi)的地方活動，只有少數(shù)需要給魔女打下手的人會跟著魔女一起出遠門，不過那也會跟魔女科那邊報備，肯定能查得到你的身份?！?p> 骨先森問道：“為什么不能出城呢？”
“當然是外面有許多魔物了，有些礦物和草藥還在很多危險魔物的棲息地附近，所以一般都是魔女外出采集。”道格忽然嘆息了一聲，“真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城外的世界?！?p> 骨先森揶揄道：“那你爭取成為為某個魔女打下手的不就好了?！?p> 道格沒說話，但骨先森看得出這個青年比起想出城，言外之意更羨慕魔女擁有的能力。
骨先森沒有戳破道格的野心，只是旁敲側(cè)擊地問道：“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掌控魔女的力量呢？”
“我也想知道，但我的父母都不知道?！钡栏窈鋈灰庾R到了自己的失言，閉上了嘴。
“蘿絲，你是魔女的孩子，你媽媽有告訴過你為啥只有女性能成為魔女嗎？”骨先森轉(zhuǎn)頭問館內(nèi)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一名普通人女孩。
“她說過是’恩賜’一類的……”蘿絲微微抬起頭看了骨先森一眼，又低下了頭：“魔女不長命的，不過魔法確實很誘人，那個女人拋下我和我爸去當魔女后走的比我爸還早……反正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活著?！?p> “是有生育完后的女性依舊成為魔女的，不過生育完后的女性成為魔女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即使成功了她們也必須拋下家庭履行魔女不能結(jié)婚戀愛的定則。”道格對骨先森輕聲補了一句：“她的母親曾經(jīng)是紅袍?！?p> “曾經(jīng)？”骨先森重復(fù)了一遍。
“魔女因為經(jīng)常出城常常會死在魔物手里，我聽說有些魔物甚至?xí)ｉT捕獵魔女，比如有種叫捕蠅草的肉食植物，會散發(fā)出一種只針對魔女的味道將魔女迷幻住走到自己身邊將其捕食。即使沒死在魔物手里，魔女的自然壽命也很短，不然按照魔女的晉升速度來看城里應(yīng)該能做到紅袍滿天飛的。這些都是成為魔女前所需要知道的?！?p> 這倒也說明了為什么沒有絕大部分的女性都選擇成為魔女。不過如果成為魔女代價僅僅是短命和無法戀愛的話，骨先森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在不知會持續(xù)多久的輪回里她基本算無限壽命。
也許自己真的可以試試這觸手可得的能力。道格要去鎮(zhèn)上買一些生活用品，骨先森以認路為由一同跟去。骨先森看似無意地說道：“為什么成為魔女就會短命呢？”
道格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太好，有點不耐煩地回道：“問這么多干嘛，我也不知道?！?p> “你不好奇嗎？如果知道了魔法的原理，說不定為什么會短命，為什么只能由女性掌握魔法，這些問題的答案就都能知道了呢?！惫窍壬闯龅栏駥δХㄊ潜в秀裤胶鸵靶牡?，雖然已經(jīng)決定試試成為魔女，但心里隱隱覺得一旦完成“儀式”有些事情就會成為定局無法改變。骨先森的潛意識幫她做了兩手準備，向充滿野心的“普通人”男性道格伸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