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窈被人從火場救出來,暈暈乎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間,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淺粉色的衣服旋轉,衣裙下擺繡著大片的粉色海棠,上面覆著薄紗,花瓣朦朦朧朧看不清真實。
衣服上面用銀色和銀粉色的絲線繡著大片的繁雜美麗的圖案,一雙粉色的繡花鞋,同樣繡著銀粉色海棠,仿佛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生出遍地的海棠花,步步生香。
發(fā)髻上插著幾只玉簪和步搖,都被雕成海棠的樣子,隨著她的動作,叮叮作響。
烏黑色的發(fā)絲拂過一朵花,勾下幾片花瓣,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起舞。
她似乎看見女子明媚的笑容,還有她額間顯眼的一朵淺粉色海棠花印,眼光流轉之間,她瞥見在百花中間,有一名男子,溫潤的面容,帶著笑意看著自己,或者是那個女孩。
他微微抬頭,即便自己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還是感覺到男子對女子的溫柔深情,十指修長,輕輕呢喃著撫琴唱到:“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p> 眼前一片混沌,她很急切想要看到男子的容貌,但是眼前彌漫的霧氣,遮掩住所有。
可孟舒窈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聲音,他的歌聲,帶著愛戀和寵溺,讓她融在他的聲音里。
他每一句,每一聲,都讓她的心揪痛,腦袋快要裂開,好像有什么快要從自己的腦海中鉆出來。
夢中的畫面時光流轉,滿地斑斑血跡,有好多人圍觀,沒有喧鬧,沒有嘈雜,但很悲涼,很寒冷,令她感覺徹骨的寒冷。
一片死寂,除了令人絕望的哭喊。
她聽見那個男子歇斯底里的大聲哭求:“我求求你,你懺悔吧,我求求你了!”
“我不悔,我不悔……”
孟舒窈輕聲呢喃著,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和冷汗一起浸濕了枕頭。
她眉頭緊皺,看上去有些絕望和掙扎,她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手掌青筋迸出,滿身的悲戚哀痛。
她陷在夢中無法自拔,一直嘟囔著,掙扎著,眉尾那點朱砂痣,映著慘白的臉色,顯得更加紅艷,就像是夢中灑下的斑駁血印。
陸雨柔聽見一陣響動,跑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很不一般。
一身的絕望死氣,好像一整顆心都被人生生剜去,這個樣子的她,哪里還是自己單純可愛的女兒。
她一個勁的擦著孟舒窈頭上的汗水,見孟舒窈不斷掙扎,自己用了好多辦法,依然沒有效果。
她束手無策,急的團團轉轉,在旁邊握著孟舒窈的手,想要掰開她握緊的拳頭。
“秉時,怎么辦,舒窈她怎么還不醒?”
她彎腰坐在床沿邊上,又一次拭去孟舒窈頭上的汗水,握住她緊攥的手,擔憂地看向秉時。
“難道說,是因為昨天夜里她受到了刺激,現(xiàn)在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