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章 夜的黑
連續(xù)打退鬼子第多少攻擊的我們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過一口飯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鬼子仿佛不知道什么叫疲憊,每次攻擊都要留下二三十具尸體才肯罷休。
我滾進一個巨大的彈坑,我抓了把焦黑的泥土,放在自己鼻子下用力的嗅著,焦胡的味道有些嗆人,我打了一個噴嚏。
坑中一名鬼子大頭朝下的埋在泥土中,身子還留在外面。
我顧不上他,我雙眼從坑邊眺望,我將瑟步放在坑邊,隨意的晃動兩下,讓步穩(wěn)定在地上,木質托頂著我的肩膀。
一個黑影滾了進來,那是我連長。
“小石頭,多少了。”
我搖頭,說不知道。
他說他也忘了。
看著我依然在琢磨這個彈坑的時候,他說別看了,不知道是什么彈炸的,說不上是兩發(fā)九二步兵打出來的。
鬼子拉著散兵線不斷的交叉前行,他們一邊移動一邊尋找隱蔽,他們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一顆凸起的石頭,或者一塊凸起的土包。
我的連長將他的橫在身前,不斷的往里著子彈。
“餓不?”
我點頭。
“忍會吧。打退這進攻就可以吃飯了?!?p> “所有人準備,鬼子上來啦?!?p> 五百米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剛好是瑟的射擊范圍,我的連長果斷的下達了開的命令。
我瞄準一個鬼子扣動了扳機,看到依然活蹦亂跳的鬼子,我知道子彈不知道飛到什么地方。
我在坑里滾了一下,移動了一個身位。還沒等我定住身子,原來的位置上濺起了兩束塵土。
“小鬼子的法真準。”我由衷的贊嘆。
我的連長開了一,也換了一個地方。“小鬼子那都是拿子彈喂出來的。能不準嗎?”
“啥時候你也拿子彈喂我。我也能成神手了?!蔽艺f。
他撇了我一眼:“你就不怕噎著。”
稀疏的聲也只是稍微阻泄下鬼子,并不會帶來多少實質的傷害,我們的兄弟如同我一樣,將子彈打的漫天飛。
兩百米,我們的準度開始上升,不時的會有鬼子被擊中倒在地上。相同的,在這個距離上,鬼子更加精確,一名戰(zhàn)士剛冒了頭就被鬼子6.5毫米子彈找到了入口。
噠噠,噠噠。
我連的兩挺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口噴射的火焰如同兩條甩出的鞭子,吞噬著他們軌跡線上一切生物。
幾個鬼子擲彈筒兵,快速的架起擲彈筒。
咚的一聲,擲彈筒口青煙彌漫后,彈在我方的陣地爆炸。一個倒霉的士兵從彈坑中飛了出來。
“兄弟們,殺鬼子啦,跟我沖啊!”我的連長怒吼一聲沖了出去。我跟著也沖了出去。
刺刀與刺刀碰撞發(fā)出叮當之聲,身體與身體發(fā)出沉悶之聲,更多的是刺刀與身體碰撞的無聲。
吶喊,慘叫充斥整個山坡。
我們殺眼不顧桶來的刺刀,在倒下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更多之后,鬼子終于退卻了。
我們開始瞄準撤退的鬼子,零星的聲帶走了三五名鬼子后,鬼子已經撤到射程之外。
我一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我聽著我們強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
我們再一次竊喜我們又活了下來。
我的連長死了,被鬼子接近半米的30式刺刀刺穿,他雙眼無神的躺一名鬼子的身上。
亂七八糟的累癱了一地然后傻了吧唧的聽著一簇簇尖銳的尖嘯,諸如我們當了七八年的這些老兵很快的爬起來跳進戰(zhàn)壕,或者身邊最近的彈坑中,而更多的是沒有經歷過鬼子擊的新兵來說,他們相互推搡著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轟,他們不在亂了,因為他們連亂撞的工具都不知道哪去了。
我了下掉落在我頭上的物體,黏黏的,的,像是這里空氣那么潮的物體,我將它抓在手里,我終于看清了,那是血與土混成的泥巴,我扔掉它,并在褲子上蹭著手指和手指,它只會讓我覺得難受,而不是換成他那樣,撅著吐的稀里嘩啦。
“傻蛋?!?p> 他繼續(xù)吐著,一邊吐一邊回頭看著我,上的幾乎掉在地上,他一個抽涕,又吸了回去,接著再吐。
我管他,跟我有何干,我有些嘲笑的看著他的后背,那個是我曾經經歷過幾乎一模一樣的后背。我嘲笑我的過去,我又餓了。
鬼子停止報復擊,他們不再任,因為天色漸黑。
我搖晃著滿頭的塵土,塵土環(huán)繞在我圍前左右,我被嗆的鼓著兩腮劇烈咳嗦,在我對面依靠戰(zhàn)壕的候世在咳,吐出膽汁的孫大有在咳,看著我們咳也跟著咳的方洪江嘲笑的咳。
我咳的直流,候世咳的滿臉緋,孫大有咳的臉色煞白,武洪江干咳后覺得沒意思又干咳了兩下。
“班...班....班長?!?p> 我抬頭看著面色憔悴的孫大有,我不知道他想說什么,甚至我都不想聽他說什么。因為他是我班從過去到現在說話最不利索的一個,他有嚴重口吃??诔缘淖屇阄柑?,你總是在期待中等待,在等待中失落,他總是說不出所以然還要說所以然。
孫大有,我們班的新兵,沒當過兵,原是一個隨軍的苦力,因為戰(zhàn)時吃緊,將他強拉上來套上軍裝就成為我們其中的一員。
“有...有...有吃的...沒沒沒?”
武洪江終于又找到了新的樂趣。學著孫大有的口氣“大....大大...有,沒沒...沒。”
說著方洪江走到他跟前將胳膊肘放在了他邊。“吃吃...吃吧?!?p> 孫大有推了方洪江一把,沒推動,反而自己跌坐在地上。
然后用手指著他委屈對我說:“班班..班長,他他他....學學我?!?p> 我瞪了武洪江一眼,武洪江嘿嘿一樂。“沒沒....沒學?!?p> 我指著他。他對著孫大有虛空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孫大有雙手抱頭做著躲避狀。
“孬種?!蔽浜榻氐搅怂瓉淼奈恢?,他手伸進自己的里不停的揉搓,沒一會搓出一個小泥丸,他將泥丸用力的彈向孫大有,他總是在孫達有怒目瞬間左顧右盼。
孫大有苦著臉看向我,我只好搖頭。于是他站起來,躲到一個武洪江打不到的位置。
武洪江山東梁山人,一直以梁山好漢自居,他自稱是武松的傳人,張閉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也沒見哪個行俠仗義之人有他這種做派,專門欺負人為己任,似乎他的快樂永遠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并樂此不彼。
我的半拉老鄉(xiāng)候世閉目沉思,臉色平靜如水,他并不太關心周邊的動態(tài),他是個有個的人,是個特令獨行的人,他對周邊事物漠不關心,或者不屑去關心,誰也不知道在經歷過七八年逃亡生涯的他是如何度過的。
他沉默,寡言。
不是因為我是班長而對我另加想看,只是因為我們說著差不多的方言而略顯近。僅此而已。
我叫王石,三橫一豎王,石頭的石。我的父是個農民,有農民的樸實,卻也有農民的固執(zhí),家里倒是有兩畝薄田,靠著微薄的收入供我讀書。
我認真,我好學,我成績優(yōu)異,我比別人更知道生活不易。
他總是教育我,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有出息,我低著頭認真的聽著,我也確實在做了。
人占了東北,我失去了美好的學習環(huán)境,我的天天嚷嚷著游行,我參加了。
可我的老師并不認同。
他說,委員長都說了,千萬不要將讀書跟打仗當成兩回事。
我不懂。
我聽說了,九一八那天轟了北大營,火藥庫火光沖天,燒成了一片廢墟,沈陽很多平民住在遭到擊,房屋坍塌,民眾背井離鄉(xiāng);
人公然在大街上射殺行人;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我想我是的,我讀過梁先生的少年中說,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智,少年富則富;少年強則強,少年獨立則獨立;少年自由則自由;少年進步則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勝于歐洲;少年雄于地球,則雄于地球。
少年的我有智,有富,卻唯獨不強,我要變強,我要進步,于是我參軍。
我的父沒少鞭策我,他總說,你看誰們家小誰,誰們家那個誰。如何如何。
我沒有反駁,因為我的教育告訴我不能那么做??晌艺嫦敫嬖V他,那不是你兒子,他不可能管你叫爹。
走的時候我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我說“爹啊,你兒子準備去做你的驕傲。”
他摔著東西,摔著看見的能拿起的任何東西,大部分東西都砸在我身上,他氣的渾身顫抖指著我大罵:“王八犢子,逆子,打人用你,全中多的是人。全中就不缺人?!?p> 我承受他的疾風驟雨般的嚎叫后,在我母聲淚俱下的哭聲中離開了我生活十八年的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喊:“可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p> 我怔住,我才知道我是您的兒子。我用讓他絕望的話語大聲的喊:“就當您沒這個兒子。”
于是我參軍,我要打鬼子。
...............................
當當當。
炊事班老吳,老李一左一右抬著鐵桶走了上來,老李的另一只手上拿著勺子不斷的敲擊著桶壁。
在我的家鄉(xiāng)只有當喂豬時才會敲擊盆子,并附帶“嘮嘮嘮”的喊叫。
他們沒叫,我們也不是豬。
我們依然被他的敲擊聲吸引,那是我們等待一天的東西。
伸出我的飯盒,老李給我盛了一大碗清湯寡水的稀飯,這已經并不能稱之為稀飯,因為它能照亮人的影子。
饅頭是實實在在的饅頭,雪白,冒著熱氣。
我里叼了了一個,手上拿著兩個。
我回到我班的防線,用整理一個平面,并將清湯寡水放在上面。
我看著我的影子,黑黢黢的如同鬼魅。
他并沒有嚇我一跳,湯底下的兩個白色的米粒倒是嚇到我了。端起來仔細的瞧了瞧,確定是米粒不是蟲子我才放心的咀嚼饅頭。
一絲甘甜充滿口腔,此刻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孫大有將一整個饅頭成一全部放在里,他幾乎張開大,連咀嚼的空間都沒有。他憨憨的笑了。我想他也是幸福的。
吃完一個饅頭,將右手的兩個饅頭一手一個,上面清晰的印著我的手印,管他呢。
候世端著碗走到我身邊坐下,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不算依偎的并排坐著,算是他覺得唯一近的方式。
我端起清湯寡水,對著連長示意,像是敬朋友喝酒一樣,他沒有表示,我一口喝干了,并對著他亮著碗底,他沒笑。我卻想哭。
還算飽腹的肚子,我站了起來。
“干活咯?!?p> 其他的三個人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他們也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
我走到連長的身邊,將插在他身上刺刀拔了出來,順帶的踢了一串著的鬼子,鬼子沒有發(fā)出不滿的嘰里呱啦,這樣的鬼子是我們都愿意看到的。
連長,是個體面人,以前總是將軍裝搭理的板板正正,我學著他的樣子,幫他將最上端的扣子扣好,并將打卷的衣領按平整,歪了的帽子正過來。
我沒有整理遺容的經驗,可我依然一絲不茍。
如果我有腮,我會涂滿他原本就很潤的此時鐵青的臉。
“世,搭把手?!?p> 我們一個抬著腦袋,一個抬著,將連長抬了下去。
我蹲在連長的身邊,不斷的揮舞雙手,拍打飛來飛去嗡嗡叫的蒼蠅,可怎么拍都拍不凈,他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戰(zhàn)爭給了他們提供充足的食物。
候世跟孫大有又抬過一具尸體,他很年輕,來的那會我還問他“怎么這么小?!彼谥祟w牙齒嘿嘿笑“班長,俺十八了,不小了,都打了兩年的仗了?!?p> 我想起了我十八。不,我想起了我十六。
那時的我在父母眼里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也把自己當孩子。
十六歲的我還跟著先生滿的之乎者也,滿腔的精忠報。
時至今日,胡須已經爬滿了我的,整張臉寫滿滄桑。
我皺著眉頭想著他的名字,可越想眉頭皺的越想不起來,我難過,難過不是他的死,而是忘了他的名字。
“張宏。”候世說道。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他記得,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最為專注,他能記清每一個人的名字。
一具具尸體并排的排成排,共九具。
馬二寶,俞大鴻,焦強.....
其中有個尸體胳膊找不到了,孫大有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支斷了的胳膊,費勁心思的準備給他安上。
武洪江跑過來一踹在他肩膀上。“你眉底下的兩個窟窿是出氣的啊,沒看到袖子是黃色的?!?p> 孫大有委屈的看著我,“黑黑黑,天天,太,我我...我沒看看...清?!?p> 我起身將孫大有拉了起來?!澳闳羲懒艘膊辉敢飧碜勇褚粔K吧?!?p> 他搖頭。
我拍拍他的肩膀。
這些尸體會有苦力抬下去,找個能埋的地方埋了。
我們不愿意動鬼子的尸體,他們給我們帶來了遠遠不止失去戰(zhàn)友的傷害,還有平靜的生活。
我開始無比念我的連長。
“石頭,上?。 蔽浜榻圬撐倚聛淼囊詾槲也欢?,一個勁的催促我沖鋒。
我知道那結果是什么。
我的連長罵著武洪江:“你個瓜娃子,就曉得讓新兵去送死哦,快點快點,把小鬼子給老子趕出去?!?p> 第一次他護著我,我感激他。我還是沖了出去。
“你是北方人,熱河的娃兒。啷個天氣不好受,當心著涼。”
第一次有人給我披上。不過我拒絕了。
武洪江踢著下的石頭,我跳起來讓過飛來的石子,他猛的沖過來,沖著我揮舞拳頭,一雙大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其實用不找他攔著,武洪江不敢,我眼睛都沒眨一下。
“石頭,你們班長死球咯,你來當班長撒?!?p> 我抬頭看著他,我真不想當。我不能拒絕了。我點著頭。
連長沖了上去,迎著冷的刺刀,我想救他,我拼命的向他靠攏,鬼子不讓我如愿,殺了一個又跳出一個,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他的身體猶如刺刀一樣冷。
他照顧每一個人,因為都是他的兵,我覺得是應該的,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沒有他做的那么好,我記不好,我連張宏的名字都能忘掉。
我討厭他的川音,有時快的像機關,突突著不知道說些撒子,可我現在無比念川音,我卻再也聽不到。
“這還有一個活的?!?p> 一聲驚訝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我瞪著他。
其他班的兄弟圍了上去。
那是一張讓人生厭的臉,長長的臉頰猶如鞋拔子一樣,濃密的眉中有一顆若隱如現的痦子,苦瓜的腦袋比臉還長,讓人不能生忘的是他的眼睛。
那眼睛是我見過最明亮的眼睛,深邃悠遠,仿佛能看穿一切,我不喜歡與這樣的眼睛對視,我怕被看穿。
他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天空,可惜今天陰天,天空黑蒙蒙,可他依然一動不動的看著,眼神仿佛透過蒼穹。
其他的兄弟們四散而去,因為他們像我一樣討厭他。
他是我們的副連長兼督戰(zhàn)王翦,我們眼看到他斃兩個猶豫不前的兄弟。
我也想離開。
當我看到他眼角的眼淚我停住了。
那是我似曾相識的淚水,每當我無比念父母的時候,念家鄉(xiāng)的時候也曾出現過,只不過我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
淚水如同珍珠般透明,順著他的臉頰吧嗒垂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淚珠迅速的躲藏進本就潤的泥土里。
我又看到他的眼睛,那眼睛依然深邃,卻多了些許的溫柔。
他陷入思念之中。
武洪江戳了我一下,用下巴指著王翦,用只能讓我一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吆喝,新鮮了,死里復生的王八蛋督戰(zhàn)哭了?!?p> 幸災樂禍是他高尚的品格,對于王翦他不敢明目張膽,他怕讓人家聽著,下次給他穿小鞋。
“差不多得了。誰沒有這時候?!蔽艺f。
武洪江若有所悟的看著我點著頭“哦,知道了?!?p> 我本以為他會離開,可誰知他抱著肩膀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的一條腿在不斷的抖動,用東北的話說:嘚瑟。
我無心理會別人的痛苦,我轉身要走。
他猛的坐了起來,于是在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又摔倒了。
現在的他晃動著身體,我想他應該還沒有恢復過來。
他一直按著太陽穴,緊鎖眉頭。
“哎呀,不中不中,頭暈頭暈。那個誰,你過來扶我一把?!?p> 我指著轉身跑掉的武洪江,真是沒義氣的家伙。于是我走上前去扶住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當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因為他是督戰(zhàn),除了連長他誰也不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我們都是尸體,現在還在喘著氣的尸體。
但我不能,因為他是我的長官,我沒有理由拒絕他。
“王石?!?p> 他抬著眼眉,認真仔細的看著我。于是我又一次與他對視,他再次陷入沉寂,揉著太陽穴陷入思考。
好一會他才抬頭看看天空,有看看我?!澳闶切∈^?!?p> 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確認的口氣。我點點頭。
他又指著自己的臉“那我是王翦咯?!?p> 再次確認的口氣我松開扶他的手,顯然他沒有一點準備的摔在戰(zhàn)壕里。我真怕把他摔死,一個謀殺上官的罪名肯定跑不了。
他如同小強一樣,扶著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指著我的鼻子。我心里一陣發(fā)緊,我想道歉,我想說對不起。
“松手為什么不告訴我,沒死在鬼子手里,死在你手里我多怨,我比竇娥還怨。我怨那。”他哀嚎,他真坐在地上哀嚎。
此時他眼淚如泉涌的流了出來,我愕然。
你是孫悟空轉世嗎?怎么說變就變。而且變的如此唐突。
他不管我,我拔腿邊走。在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傳來沉重的感覺。
他抱住了我的,我?guī)缀跻偭恕?p> “石頭,石頭,石頭哎,先不要走,不要走?!彼袷浅臣芎蟊е鵂攤儼蟮男∠眿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