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都這樣,沒什么好奇怪的,對了,就你一個人來么?”
“顧清越也一起來了,現(xiàn)在在外面?!?p> 聞言,徐屠戶剁肉的動作一頓,“那小子也來了?他來干嘛?”
徐屠戶更想說的是他怎么不嫌棄這里。
“就是來認認咱家的鋪子,免得以后找不到地方。”徐嬌顏一邊數(shù)錢一邊回答。
“來了正好鍛煉鍛煉?!毙焱缿粽f完,就沖著外面的顧清越喊道,“小子,快過來幫忙,正忙著呢。”
“幫忙,我?”顧清越不敢置信地問。
“除了你還有誰,別磨蹭了,快過來幫忙。”
“哦哦,就來?!?p> 顧清越小心翼翼的過去后,迷茫地問,“我能做什么?”
徐屠戶反問,“你不能做什么?剁肉,秤肉,算賬收錢?”
“我還是收錢吧!”顧清越想了想回答。
徐屠戶沒有為難人,“行吧,看你這身板也剁不來肉。”
說完,三人分工合作,徐屠戶剁肉,徐嬌顏稱量,顧清越收錢找錢。
徐屠戶,賣了幾十年的肉了,心中自有一把稱,要多少肉給切多少,可以剛剛好不多不少,稱量只是為了安人心,因此徐嬌顏的任務很輕松,顧清越腦子轉的快,鄉(xiāng)親們用的多是銅板,收錢也很輕松,在三人的配合下,案板上的豬肉,很快就賣光了。
看著剩下的幾個骨頭,徐屠戶準備收攤了,“肉賣完了,也沒有客人了,咱們回家吧!”
“行!”顧清越迫不及待的答應。
身為一個讀書人,還是一個有功名的秀才,今天卻做了商人做的事,幸好同窗們不會出來買肉,不然被看到了肯定會被恥笑的。
徐屠戶猜到了秀才的心思,語重心長地教導,“咱們雖然是商戶,還是個下九流的屠戶,但是一沒有偷二沒有搶,更沒有坑蒙拐騙,憑借自己本事吃飯沒啥丟人的,你們讀書人把咱看作粗鄙之人,也不想想沒有我們這些粗鄙之人,就憑你們這群不事生產(chǎn)的書生,吃什么喝什么?!?p> “我爹說的沒錯,商人逐利,可互通有無,雖求財?shù)冻隽俗约旱膭诹?,沒什么丟人的,反而讀書人自認清高,更多只是假清高,真的清高不會在意名利,然而絕大多數(shù)讀書人十年苦讀,所求不過是賣于帝王家而已!”徐嬌顏跟著接話。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非常受尊崇,但凡跟文沾上邊的,都比人高一等。識字的鄙視不識字的,識字多的鄙視識字少的,有功名的看不起沒功名的,功名高的看不起功名低的。
當然,這只是常態(tài),也有真的清高士子,只是比較少見而已。
顧清越被說中了心思,頓時面紅耳赤,吶吶辯解,“我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習慣?!?p> 徐屠戶斜撇了他一眼,“知道你沒有。,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p> 這次也算個試探,看看秀才是不是個古板的酸腐,如果他是個酸腐,一味的守著讀書人的那套不知變通,徐屠戶覺得,自家閨女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夫妻之間觀念不合,過下去也憋屈。
幸好,秀才的表現(xiàn)差強人意、可圈可點,沒什么大差錯。
顧清越聽后,瞬間啞然。
“爹,咱們快點回去吧,娘她們應該已經(jīng)做好飯了?!毙鞁深佉姞?,連忙為顧清越解圍。
“是啊,不能磨蹭了,晚回去了你娘又有意見。”說完,徐屠戶就麻利的收拾東西了。
收拾完東西關好門后,三人就準備離開,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一個渾身補丁的婦人,對著自己一行人,凄厲地大喊,“你們不許走,你這黑心的屠戶,賠我當家的命。”
徐嬌顏和徐屠戶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徐屠戶看著婦人,疑惑地開口,“你不是柳家莊大柱子她媳婦,昨天還買了肉的那位?”
“承認買了你家的肉就好,我家當家的,昨天吃了你家肉,立刻口吐白沫,不治而亡了,肯定是你家肉有問題?!闭f著,面目猙獰的沖徐屠戶扒過來,“你還我當家的,你這黑心爛肝的屠夫,你害死了我當家的。”
徐屠戶凝眉緊盯著婦人,“大柱子死了?”
“是不是正中你下懷,我當家的,到底跟你結了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害他,你賠他命,賠他命!”婦人凄厲地大喊。
肉鋪的動靜,引來了來來往往的人。
“怎么回事?徐家肉鋪吃死人了?”路人甲問道。
“看樣子是,這婦人是柳家莊大柱子的媳婦,她說她當家的吃肉吃死了?!甭啡艘一卮稹?p> “假的吧,幾十年了也沒有聽說徐家的肉吃死過人?。 甭啡吮瘩g。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徐屠戶腰肥體壯,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甭啡硕⌒覟臉返湹卣f風涼話。
“你這就不厚道了,徐家在鎮(zhèn)上幾十年了,哪家沒有買過他家的肉,從來沒有出事過?!甭啡吮毁澩卣f。
路人乙思忖過后接著開口,“徐屠戶也是個熱心腸的人,當家我娘病重,臨了就想吃頓紅燒肉,可咱家的錢都用來治病了,哪還有買肉的閑錢,咱沒辦法,就到徐家看看能賒快肉,當時也沒報啥希望,楊柳鎮(zhèn)人都知道徐家肉鋪不賒賬,咱也只是試試,為老人盡最后一份孝心。
到了徐家我說我娘臨了想吃頓肉,徐屠戶二話不說,挑了肥的割了兩斤,也沒要錢,說是感念咱的孝心,就這事,我記徐家一輩子的情,怎么也不相信徐家豬肉能吃死人?!?p> “徐家確實是實誠人,多少年了,從來沒有缺斤少兩過,買多了抹零不說還送饒頭,我也不信徐家害死人?!甭啡思渍0驼0妥煺f出了自己的意見。
“一群跪舔狗,這事真不關徐屠戶事,這婦人怎么誰都不找就找徐屠戶!”路人丁鄙視地說。
“你這人是眼紅徐家吧,楊柳鎮(zhèn)又不是全都是好人,看你就知道壞心腸的人不少,說不定這婦人想要好處才來鬧事的,這些年又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甭啡艘抑S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