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重耳全無鑄就霸業(yè)之心,因為他上面有個為人賢德的太子哥哥申生,重耳十分佩服他,兩人關(guān)系極好。
重耳為人生性豁達,大部分精力用在交結(jié)賢士上。
這一日,重耳受賈駝的邀請前去赴宴。
物以類聚,席間皆是晉國的士族之后。除了重耳,還有魏犨(沖)、賈駝、介子推和趙衰四人,將來都是影響歷史的重要人物。
魏犨、賈陀和趙衰三人后期成長為晉國五賢。
其中最年長的人是趙衰,為人老成持重,重耳待他象老師一樣。
晉獻公兒子眾多,一旦駕崩后必然有一人繼位。
一干大臣需要站隊,站錯了隊影響一輩子發(fā)展。
公認(rèn)有前途的是三個公子,太子申生,重耳和三公子夷吾。
三人各有千秋,趙衰難以抉擇,最后采取了占卜的方式,占到其他公子都不理想,唯有占到重耳時卦象大吉,理所當(dāng)然又幸運地選擇了跟隨重耳。
趙衰的后人也是大大有名,兒子趙盾是一經(jīng)國緯世之才,重耳之后出現(xiàn)的第一位權(quán)臣,集軍政大權(quán)于一身,歷經(jīng)三朝建立了強大的趙氏世家。
春秋后期強大的晉國分裂成了韓趙魏三國,趙衰便是趙國的先祖。
魏犨,也就是魏武子,封地在魏的晉國重臣畢萬之子,以力大勇猛著稱,后期魏國的先祖。
而介子推,重耳繼位后召而不仕,寧肯被燒死于綿山之中,寒食節(jié)因其而來。
但他們現(xiàn)在還不出名,只在朝中或軍中任一些下等官職。
“國君近日又得一子,為驪姬所生,取名奚齊。驪姬為人陰狠,公子不可不防!”賈陀為人慎重,緩緩地道。
此言一出,幾人紛紛稱是。
“諸位不可妄言,我大哥申生常說,父君年老,勤于操勞,如果沒有驪姬照顧的話就會吃不好,睡不好?!敝囟鷧s肅然道。
見重耳不高興,眾人識趣地避開這個話題,接下來又暢談了一番諸侯紛爭,兵法政事。
幾人志氣相投,各抒已見,把酒言歡十分盡興。
趙衰、介子推喝得酩酊大醉,在賈府直接睡下。
重耳也醉眼朦朧,見天已至后半夜便起身告辭。
魏犨相對清醒一些,囑咐道:“近日一些亡國之后雇傭了大批刺客四處暗殺我朝重臣,十分猖獗,公子回宮的路上要小心……”
重耳將腰間的佩劍重重一拍,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無妨,但得腰間三尺劍在,一眾宵小又何懼?”
謝絕了挽留離開賈府,重耳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宮。
途經(jīng)一處偏僻的弄巷時,忽然從兩側(cè)閃出了四名黑衣蒙面人,將他前后攔住。
“站??!可是重耳?”前方其中一人喝道,殺氣騰騰。
“什么人?”重耳的酒意登時醒了幾分,左手按住了劍柄凝眉喝道。
“殺你的人!”來人冷聲道。
說完,此人步步緊逼過來。
重耳善于擊劍,可是醉酒之下拔了幾拔,長劍竟然一時拔不出來,情急之下憑借長久練就的搏擊之術(shù)本能地一閃。
嗖!一柄短刃擦著臉頰掠過,一縷頭發(fā)飄落下來。
好險!
從對方的身手來看,屬于高級刺客一類的人物。
重耳暗暗吃驚,酒意登時醒了大半,長劍嗆然而出,反身一劍斬出,將身后沖上來的一名刺客砍翻。
與此同時,他的右胳膊上中了一刀,鮮血橫流。
重耳當(dāng)機立斷,劍交左手,斜刺里沖出一人,他手起劍落,對面人被刺中倒了下去。
“沒想到,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身手還不錯。”領(lǐng)頭刺客嘿嘿一笑。
隨后身子一晃,他詭異地出現(xiàn)在重耳身側(cè),短刃一挺直接刺入了重耳的左肋。
重耳再也支撐不住,撲倒在地。
“殺了他!取其項上人頭回去領(lǐng)賞!”刺客頭領(lǐng)叫囂著。
身后的刺客沖了上來,長劍指向重耳的脖子。
“住手!”
突然,拐角處傳來一聲斷喝。
緊接著,那名刺客的身子忽然癱軟下來。
而在他身后詭異地出現(xiàn)一名身穿布衣的年輕人,身材魁梧,手中執(zhí)著一柄長劍,劍刃上滴著鮮血。
“匹夫,不要多管閑事!小心將你也殺了!”刺客頭領(lǐng)晃了一晃短刃,刀光在清亮的月光下白亮亮得令人心寒。
“你可以試一試!”年輕人凜然不懼,傲然道。
年輕人正是剛剛趕到維城的先軫。
他這次出門,身上帶的盤纏不多,來到維城后已經(jīng)身無分文,便在街上隨便找了個墻角暫時棲身,打算次日再想辦法。
迷迷糊糊中聽到打斗聲,先軫急忙起身去看,恰巧看到重耳倒下的一幕。
先軫出身于純樸的獵戶之家,本來生性耿直,又受到了王詡的多年熏陶,自然養(yǎng)成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稟性,眼見重耳遇難,便飛身而出。
春秋時期國家動亂,亡國的君臣數(shù)不勝數(shù),各種報復(fù)手段應(yīng)時而生,行刺之風(fēng)逐漸開始盛行。比如后期著名的四大刺客專諸,聶政,豫讓,要離,甘為知己而死,其事跡載于史冊,廣為流傳。
這些刺客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下手極其狠辣,只要完成任務(wù)全然不計后果。
“去死吧!”
唯恐夜長夢多,刺客頭目一聲低喝,身形閃電般地向先軫沖去。
風(fēng)聲颯颯,寒光凜洌。
冰涼的刀光擦著衣角掠過,先軫的身子左右一晃,在間不容發(fā)之際瞬間躲過了刺客的兇狠一擊。
刺客頭目反應(yīng)極快,身子鬼魅般地折回,又是迎面一刀。
“真氣劍!”
刺客的實力很強,普通劍法難以抵擋,先軫又是一聲清喝,使出了看家本事。
他跟隨王詡不僅學(xué)習(xí)高深的兵法,還跟著學(xué)習(xí)修煉道術(shù),體內(nèi)修煉出了一道先天真氣,初通以氣馭劍的訣竅。
此時,他抬手一指,一聲龍吟虎嘯。
劍光突然憑空暴漲數(shù)寸,劍影幢幢,化作了一團明晃晃的光輪滾殺過去,內(nèi)中生出一股無匹劍氣,殺意縱橫。
“好兇!”
刺客從未見過如此劍法和伴生的兇悍劍光,心中一時大駭,反應(yīng)稍慢了一些,百忙之中用短刃一擋。
“??!”
兇狠的劍光一過,短刃應(yīng)聲而斷。
先軫其勢不停,一個箭步滑過他的身邊,刺客一聲慘呼,身子登時被劍光攔腰斬為兩截,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