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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掛東風應長庚

前傳〔三〕萬字

月掛東風應長庚 俗休 12259 2020-07-10 20:41:41

  天君歸塵后,長明繼任新任天君。

  長庚為天君一身素衣守陵三百年,出來之時,減少了許多頑皮之性。

  以前總是聽眾仙家說,天君是多么的寵愛他,他都只當那是玩笑話。當天君準備把天君之位賜予他時,他才明白,那些言論從來都不是假的。

  做錯了事情,天君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罰過他。

  每次雞毛撣子,鞭子,刀子等等都已經(jīng)拿出來的時候,依然不忍心下手。

  守陵回來后,長庚沒有往日那么跳脫了,經(jīng)常在庚云宮里睡大覺。想著自己只做個閑散神仙,天宮的事物,有長明便可。

  這日,長明剛處理完事物,便趕來庚云宮看望長庚。

  長庚躺在床上,翹著腿,睡得可憨了。長明一只手,向著長庚的鼻子處去,另一只手扶著寬大的衣袖。

  兩手指一對,捏住了長庚的鼻子。

  長庚感覺呼吸不暢,隨即張開了嘴,用嘴呼吸。

  長明見,這樣長庚都醒不了,于是施法用一塊布蓋住了長庚的嘴巴,用法力封死,看他還醒不醒。

  長庚睜開眼睛,雙手推開了坐在他床邊的長明?!按蟾纾阒\殺親弟???”

  “舍得醒了?”長明扭過身子,坐在他的場邊?!吧洗挝腋阏f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長庚撓撓頭,整理了衣冠,往床邊靠近長明的地方坐去,拿起地上的鞋子,套在腳上,不緊不慢的開口,“婚事,不著急?!?p>  自從長庚回來后,便整日被長明催婚??傉f這是天君的遺愿,想讓他在這五千年內(nèi)成親。

  總是說說說,長庚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好不容易天宮多了些事物,才讓長明忙了起來。

  他想著,長明既然忙起來了,便不會催著他的婚事了吧。

  長明把長庚的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一到了空閑的時候,就會來庚云宮來堵他。

  就連姜荼都說,長明愛他這個弟弟,比愛她還多,時不時的添一股醋味。

  現(xiàn)在遇到長明,都是能躲則躲,可近日實在是太困了,好不容易偷會兒閑,竟又被長明堵到了。

  “不急,怎能不急,父君可是說,讓我在五千年內(nèi),把你嫁出去?!遍L明指著長庚的鼻子說道。

  長庚楞了,他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訝的看著長明,“大哥,我是男的,你兄弟,你怎么能用嫁,這個詞呢?”

  說道“嫁”這個詞,長明就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嘆息,起身,在長庚的宮殿里轉(zhuǎn)了幾圈,才開口“父君說了,你娶不了妻,把你嫁出去也可?!?p>  長庚氣的從床上走了下來,拉著長明的衣袖,一臉嚴肅的看著長明:“他真這么說的?”

  只見長明點點頭,“我還是給你物色物色嫁家吧,現(xiàn)在父君不在了,長兄如父,你得聽我的?!?p>  長明背對著長庚說了半天,等他轉(zhuǎn)身之時,長庚早就沒了身影。

  長庚一個人在這天宮逛了一圈又一圈,他覺得,自己應該像個辦法,免得長明就那么任天君的話,把自己真的給“嫁”了出去。

  他想到自己,給天君守了三百年的陵墓,到頭來卻要因為天君的一句遺囑,自己就要被“嫁”人,心里很是不痛快。

  自從天君和魔君雙雙歸塵以后,這魔族和天族,便沒了交集。

  只是近日長庚經(jīng)常見到魔族的新任魔君沙陵來往天族,這天沙陵被長庚逮了個正著。

  長庚一路尾隨著沙陵,想要看看,這小子總是來天宮干什么。

  可卻被沙陵在交叉路口給甩了,眼見前面就是孔雀族了,正好可以躲一躲長明的催婚,就去孔雀族族長的家里坐了坐。

  聽說這孔雀族族長有一女,名為孔周,長相是極美。

  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不虛。

  柳葉眉,桃花眼,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非常的漂亮,這一身墨綠色的裙子,趁的她的皮膚也是極白。

  長庚細細打量了孔周一番,漂亮是漂亮,可就是不是他喜歡的感覺。

  他在孔雀族族長的府中大概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準備離開了。

  臨行前,族長讓孔周送了長庚一程。

  長庚覺得著實有些尷尬,便讓孔周送到門口就離開了。

  可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卻總感覺,后面有兩個人在談話,回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是沙陵和孔周。

  他想看的更清楚一點,便隱身上了對面的墻頭上,俯身看墻下的這對佳偶談話。

  孔周和沙陵談?wù)摰臅r候,笑的很開心。

  沙陵從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來了一個東西送給了孔周??字軇傞_始的時候推脫了一下,但還是收下了。

  長庚托著臉看孔周,若剛才她對他也那么笑笑,也許自己也是可以應成了天君臨終遺愿。

  君子不強人所難,長庚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

  雖說長庚和沙陵并不是很熟悉,但好歹兩族的父君和母后都是好朋友,想來關(guān)系也不應該太僵的好。

  長庚的一條腿在墻邊晃來晃去,盯著他們二人談?wù)摿嗽S久,想必以前兩名先父也是這樣搞定先母的吧。

  終于說完了,沙陵看著孔周進了府中,不見了身影,才緩緩離開門前。

  惡作劇的性子又上來了,忍都忍不住。

  長庚拿起一塊變出一塊小石頭,朝著沙陵的頭扔了過去。

  沙陵捂著頭,朝長庚的方向看去。長庚散了隱身術(shù),伸出手和沙陵打了個招呼。

  他從墻上跳了下來,走到沙陵的身旁。

  沙陵穿著以身玄色衣衫,看起來還算大方。

  他彎腰與長庚行禮:“原來是二殿下。”

  “魔君這是喜歡孔周嗎?”長庚變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

  沙陵的頭微底,但還是掩飾不住臉上一抹紅暈。長庚見沙陵這個樣子,打趣的開口,“要不我讓大哥,為你們兩族賜婚怎樣?”

  “賜婚?”沙陵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的歡喜,但又很快就消失了,他搖頭:“不行,孔周會不高興的?!?p>  不高興?長庚又扭頭看了一下府門前,明明記得他們二人談?wù)摰暮荛_心,看樣子孔周應該也很喜歡沙陵才是?!翱晌覄偛乓娔銈兌?,談的很開心,我覺得她應該也喜歡你?!?p>  “她不喜歡我,我們只是朋友。”沙陵的眼神略微的暗淡,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樣子,只是說:“二殿下,我魔族中還有公事,先退下了?!?p>  沙陵彎著身子往后退了幾步,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長庚扇著扇子,看著面前離開的身影,心想:“應該是喜歡的吧?!?p>  在長庚眼里,這兩個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長庚前幾日去凡間游玩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小時候被他打哭鼻子的宋映成親了。

  他在宋映的酒席上喝了很多的酒,到了洞房的時候,還一直拉著宋映,不讓他過去。長庚一只手拿著酒瓶,一只手拿著酒杯,在宋映的府中撒起了酒瘋。

  長庚拿著手的那個酒瓶環(huán)繞在宋映的肩膀上,臉紅紅的,一說話,嘴里全是酒氣。他對著宋映的臉吹了一口,這氣息可是真的臭。

  于是宋映直接一掌打在了長庚的臉上,長庚覺得自己蒙蒙的,他看著眼前的宋映,拿著酒杯的手在宋映的臉上比劃來比劃去,“怎么有好多個宋映?”

  還好眾仙都回家了,要不然長庚的丑態(tài),就又被眾仙收攬了去。

  長庚再次對著宋映吹了一口氣,宋映差點暈了過去,沒想到這個長庚這么難鬧。

  客人該走的都走光了,就連長明也早早的回了宮。

  這家伙倒是不嫌棄掃了宋映的興致,一個人熬到了最后。

  “宋映,我們是不是兄弟?!?p>  宋映連忙應和著,說:“是是是!”

  長庚放開了搭在宋映肩膀上的手,大笑了起來,用拿酒瓶的手指著宋映,“你胡說,你要跟我是兄弟,你怎么能在我之前就成親了呢?你喜歡你那個新娘嗎?”

  “我不喜歡我的新娘,我娶她干嘛?干瞪眼嗎?”

  眼見長庚就要摔倒,宋映連忙伸手把他拉了起來。長庚指著宋映的鼻子,傻笑了一會兒,剛想再說些什么,就又睡了去。

  眾仙都說長庚守陵回來后,性子沉穩(wěn)了許多,宋映卻沒看出來他沉穩(wěn)了多少??粗鴳牙锼说拈L庚,今晚這家伙肯定是回不去了。隨后喚來了下人,給長庚騰了一間房,染發(fā)他暫且在這里住一晚上。

  第二日,長庚醒來后看著屋子里的格局,乖乖的,都說紅木的顏色。

  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臉,甩甩頭,愣了很長時間的神,隨后又倒頭睡了去。

  宋映成親后不久,長庚就又去凡間游玩了。

  長明只當他性子還沒有收斂,便沒有攔著他,等他放浪一段日子,自己就回來了。

  天府國董奉二年。

  皇宮的一座寢宮中,一群穿著粉色衣衫的人們,抱著一盆有一盆的水從宮中走出來。

  一個身著龍紋衣衫的男人,在門外焦急的等待。

  屋內(nèi),一直都是產(chǎn)婦的嘶吼聲,過了許久聲音才停歇。

  “哇嗚嗚——”

  一陣哭聲想起,男人欣喜若狂,在院中跳了起來。

  一片櫻花,飄落到他的手中,抬頭一望,空中竟下起了櫻花雨。

  這日長庚正在他靈夢山住所的屋頂上躺著曬太陽,瞇著眼睛,睡著了。

  他睜開眼睛,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遮擋著他的視線。尤其是這身上是跟蓋了什么東西一樣,還有一陣花香。他緩緩的坐了起來,身上的東西散落,從屋頂飄落到地上。

  看著這滿園的粉色,總覺得自己睡醒以后,就換了個地方。

  他拿起身上的一朵花瓣,細細的賞了賞,“桃花?”。他搖搖頭,看著又不像是桃花。

  長庚從屋頂上站起來,看著這滿山的粉絲,想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怎的竟給他鋪滿了滿園的花瓣。

  他從屋頂上飛下來,揮揮衣袖,清理了這滿院子的花瓣。

  清理完這些花瓣,這院子才恢復了往日的光景,尤其是竹屋旁的泉水,看起來額外的透亮。長庚伸了伸懶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遮肚子竟然有些餓,于是決定去都城打幾壇酒回來嘗嘗。

  誰知他邁一步,這天空中竟又下起了花瓣雨。他抬頭望著天空,“天宮什么時候改花神降雨了?”

  趁現(xiàn)在這些花瓣還沒有把他的小天地淹沒,臨走前他設(shè)下了結(jié)界,這樣就不用再重新打掃著院子了。

  近日這都城內(nèi)熱鬧的很,尤其是那茶樓。長庚本來是來買酒喝的,可那茶樓如此熱鬧,他忍不住,就進去看看。

  茶樓里有位說書先生,可今日他貌似沒有跟往常一樣說書,而是說起了八卦。

  說書先生用中間的手指夾住一塊長方形的木頭,聽說在說書人的手里,這木頭叫醒木。他輕輕舉起醒木,稍微再空中停了一會兒,再重重的落到桌子上,這茶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說書的先生放下手中的醒木后,捋了捋胡子,才緩緩開口:“前幾日,王后娘娘生下一名公主,她呀,脖子上有一塊櫻花花瓣的胎記?!?p>  此話剛出,下面手人“嗨”了一聲,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p>  這些他們當然知道,小公主才剛出生沒多久,脖上戴著櫻花胎記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國度。

  老先生捋著胡子大笑了幾聲,隨后開口,“那你可知近幾日,為何頻頻下起櫻花雨。”

  長庚原本喝茶的手停住了,他轉(zhuǎn)身看向說書先生的方向,細細的聽。

  剛才搭話那人,擺了擺手,“這我哪兒知道,難不成還能與那小公主有關(guān)?”

  啪——

  醒木再次拍桌的聲音,說書先生站了起來,彎腰對著剛才搭話的人,“對!就是與小公主有關(guān)?!?p>  “有意思?!遍L庚的嘴角微微上揚,聽得饒有興致,便靠在桌子上,半瞇著桃花眼,細細聽著這群凡人的談話,畢竟在天族可沒有這么有意思的故事。

  “這幾日頻頻下這櫻花雨,主要是小公主她哭了,不高興了。小公主一哭,這天空自然就下起了櫻花雨?!?p>  下面的人半信半疑的聽著,剛才搭話的人拍了拍自己的鞋子,抬頭望著說書先生,“你要這么一說,沒準我一哭還能引發(fā)洪水呢。”

  話音剛落,就引起了下面的人一陣哄笑。

  為了維持秩序,說書先生又拿起醒木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安靜,聽我說完?!?p>  這位有櫻花胎記的公主出生后,有一個白胡子的老仙,曾到王宮去過一趟。老仙的手在公主的面前晃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就得出,這位公主,有仙緣。

  聽到這里,長庚覺得有些膩了,終歸是和往常的那些個教書先生一樣,虛的也能說成實的。

  他起身,整理了衣衫,便離開了茶樓。

  只是出門時,還是一直下著櫻花雨,要是照剛才那個說書先生所言,現(xiàn)在應該是公主在哭吧。

  可那么小的小孩子生下來會做什么?不就是扯著嗓子干哭嘛。

  長庚去酒家打了幾壇酒,便拉開這天府國國都。

  所謂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他的一日三餐,自然不能與凡人相比。

  等他真的感覺到的時候,已經(jīng)凡間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月了。

  他打開結(jié)界,準備去都城的餐館里吃些好的,誰知剛剛走出一步,這外面的櫻花已經(jīng)有一個他的高度了。

  結(jié)界打開時,那些櫻花就涌入他的竹屋界內(nèi),差點把長庚壓倒。

  沒想到,短短幾月竟然下了這么多的櫻花雨,這凡間的櫻花樹不得禿了頂。

  長庚往院中退了幾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這小公主可真能哭。”

  他揮揮衣袖,把整座山的櫻花都打掃了干凈。

  這天府國國都的街道倒是很干凈,也許是這里的居民每日都按時打掃的緣故。

  長庚隨意找了個餐館坐了下去,跟小二要了兩壇子酒,隨后點了幾個小菜。

  可長庚明明只要了兩壇酒,這小二竟然給他上了四壇酒。小二放下酒后,甩了一下身上一直搭著的白色長款布,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一下。”長庚見小二給他拿了四壇酒,便攔住了他,怎的,現(xiàn)在這些飯店都不做生意的嗎?長庚用手指著多余的兩壇酒給小二看:“這酒?”

  小二有些沒精打采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店里買一送一,你買兩壇送你兩壇?!?p>  說罷小二便轉(zhuǎn)身回廚房幫忙了。

  新的攬客策略?

  原來是最近櫻花雨下的勤,人們都把那些櫻花收起來,用于釀酒,還給這酒起了個別致的名字,叫“公主釀”。

  可這“公主釀”倒是很便宜呀,買一送一。

  長庚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酒壇上的紅布,端起壇子,往碗中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碗,細細的聞了聞,一股櫻花的香味,有些讓他難以下口。主要是,他今早出門看到那堆成山的櫻花,實在是有些恐懼。

  嘗了一小口,還不錯。

  如果這櫻花雨下的少一點,這酒釀的時間在長一點,也許會更好喝。

  既然這酒家買一送一,長庚便又多買了幾壇酒,帶回了靈夢山。

  他把那些酒埋在了泉水旁的空地上,埋的不算太深,以便可以找到。

  泉水旁還放著兩壇酒,他收了起來。

  來凡間這么長時間了,也該回天族看看了。

  他提著兩壇酒來到了南天門,他因為常出宮門,又沒有什么架子,已經(jīng)和守門的將士熟絡(luò)了許多。

  這日他提著的兩壇酒,將一壇酒分給了守門的兩位將士,讓他們換班的時候喝。

  另一壇酒嘛,自然是要給他的那個天君哥哥長明了。

  他拿著酒往長明宮趕去,此時的長明正在和老君談話,看到長庚回來了,還楞了好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長庚把那兩壇酒放在另一邊小床的桌子上,隨后去和長明與老君問好。

  老君和長明該說的話也已經(jīng)說完,便離開了長明宮,臨走前還對長庚說了一句,“來了?!?p>  “來了?不應該是走了嗎?”

  長明拍了長庚的肩膀一下,一臉的怒氣,似乎是因為他在凡間呆了那么長時間一直不回來,而有些生氣?!斑€知道回來?”

  “回來,當然知道回來?!币换貋淼拈L庚,連忙給長明獻殷勤,他把長明請到小床旁邊,打開了他從凡間帶回來的酒,對著瓶口扇了扇風,“香吧?!?p>  長明嗅了嗅,確實很香,“這是什么香味兒?”

  “櫻花的香味兒?!遍L庚坐到小床上,變出來了兩個碗,給長明倒上遞了過去。

  “櫻花?”他接過長庚倒到碗里的酒,又細細的嗅了嗅,隨后將酒碗放回了桌子上。

  “大哥不嘗一嘗?”

  長明搖搖頭,這酒在好喝有什么用,喝多了只會誤事。

  更何況,長明向來不喜歡喝酒,長庚擺在他面前,也只是嗅一嗅。不像長庚那么貪杯。

  長庚見長明不喝,自己端起酒碗喝了起來,邊和便撇著長明看去,“這么好喝的酒,你不喝可真是可惜了?!?p>  長明才不在意這些,他是不喜歡喝,可姜荼喜歡啊,只是拉不下臉面來跟長庚求一壇酒給姜荼罷了。

  喝完那一碗酒后,長庚將酒壇重新封了起來,推向了長明那邊,“素來聽說大嫂喜歡這酒,便贈與大嫂吧,沒有了我在去凡間尋些?!?p>  這酒甚是好聞,雖然長明沒有喝,但從長庚的表情里,還是可以讀出來一些關(guān)于酒的信息的。

  長庚回來之前,長明一直在與老君商討一些事情。

  老君說,這凡間降下一女,可居仙位,未來可成一方之神,只是有一劫,需找人化解。

  長明細細的打量了打量長庚,反正他也不想成親,也沒有什么事情做,那就讓他去幫那位凡間幫那位渡劫罷了。

  他久居凡間,也對凡間熟悉了許多,又是整個天族最閑散的神仙,這么點小事,交給他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更何況距離當時老天君跟他交代的讓長庚五千年內(nèi)娶妻的事情,還有四千五百年,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長庚一聽著天君要給他安排公事,他立馬拿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還念念有詞,“不聽不聽,小王八念經(jīng)?!?p>  長明拿巴掌拍了長庚的頭一下,本以為他性子稍微沉穩(wěn)些了,怎么還是這樣,竟然還把他比喻成“小王八?!?p>  老天君以前一直被老魔君稱為老王八,那這個新任的天君不就是小王八嗎。

  長庚本來推脫了長明交給他的這個任務(wù),但一聽這個熟悉的人物,就答應了。正好他也想見見,這個哭的差點淹了他的靈夢山的女仙,到底是個何方來歷。

  下凡前長明囑咐過他,這次下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那個淹了他靈夢山的那個女神仙,也就是天府國的小公主,嫁給彝族首領(lǐng)婁射。

  這件事情,還是蓬萊的老君特地趕上天宮來告訴長明的,還說了一堆什么,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之類的話。

  兩百年前,長庚算到自己有一段凡緣,或是一段情劫,可他都在凡間住了一百多年了,還沒有碰到他的凡緣。他想,可能是自己住的地方太偏遠了,接觸的人,也少?,F(xiàn)在有機會去人多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那段緣分到?jīng)]到。

  其他神仙都是能躲則躲,可長庚不一樣,他偏要迎難而上。

  “巴瑋,跟上?!币粋€穿著粉色霓裳的姑娘,向后蹦跳著,對著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的,穿著一身淺綠色衣服,被喚為巴瑋的姑娘,勾了勾手。

  隨后轉(zhuǎn)身,在董奉為她種的櫻花林里奔跑著。

  那名身穿粉色霓裳的姑娘,就是這天府國的公主,出生之時脖子上帶著一塊櫻花的胎記,高興的時候枯死的植物,都會恢復如常。難過哭泣的時候,這天空就會下起櫻花雨。

  每當,她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會出現(xiàn)一棵櫻花樹,帶著她飛向天空,那就是她一個人的清凈的天地。

  她坐在樹上,只能看到身旁白白的云朵。

  這個季節(jié),是櫻花開的最茂盛的季節(jié)。

  “公主,你等等我?!卑同|累的,一只手扶著腰,喘了會兒氣。

  明明珞芙整日都不出宮門,在宮中也就是學些針織女紅,也不常在宮中走動,可這奔跑的速度卻如此之快,完全不像是不經(jīng)常走動之人。

  天黑了,珞芙才收起性質(zhì),回了宮。

  自從她出聲之后,這天府國是一路順風,收服了好多民族,將他們納入天府國國譜。

  如今還差一個彝族,這天府國就算是真正的統(tǒng)一天下了。

  長庚下凡后天君給他安排了一個天府國國師的身份,因為國主董奉對長庚極其的信任,所以經(jīng)常邀他進后宮討事。

  剛開始的時候,長庚是拒絕的。

  主要是這后宮的女眷實在是太多了,他也一個不識,怕打錯了招呼尷尬。

  不過,這倒是給長庚安排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碰一碰那個公主。

  沒想到這機會,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那日,長庚在宮中與國主董奉商討關(guān)于對彝族的政策,彝族一直是天府國完成大一統(tǒng)的阻礙,國主一直也沒有找到如何能收復彝族的方法。

  長庚記得,他們天族,如果想要和平,一般都會聯(lián)姻,便向國主提出聯(lián)姻政策,國主并沒有立馬同意,只是說,考慮一下。畢竟,他也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整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

  國主讓長庚退下了,長庚偶爾會到宮中逛一逛,就當他走到后花園中時,一名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不幸從樹上掉了下來,長庚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

  他盯著那女子的脖子,看了許久,櫻花胎記,看來這就是那名珞芙公主了。

  珞芙只是在樹上歇息,卻失足掉了下來,本以為自己會摔的很慘,沒想到,自己卻被人接住了,她呆呆的看著接住她的這名長庚?!昂糜⒖〉哪橗??!?p>  珞芙看的出神了。

  巴瑋從遠方趕來,大喊:“公主,你沒事吧,你是誰?為何抱著我家公主?!?p>  侍女的大喊聲,一下把珞芙拉回了現(xiàn)實,長庚把珞芙放了下來,向珞芙行禮,說道:“失禮了。”

  珞芙被放下來后,依然呆呆的看著長庚。

  “既然公主沒事,屬下便退下了?!遍L庚向珞芙辭行,轉(zhuǎn)身要離開。

  “你叫什么名字?!辩筌揭话牙×碎L庚的衣角問道。

  長庚扭過頭來,緩緩開口:“長庚?!?p>  “原來,你就是國師啊。”公主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向月牙一樣美麗。

  以前只是聽其他的宮女說過,這名喚為長庚的國師。當時那些宮女,傳的一個比一個出神。

  都說國師劍眉星目桃花眼,看來是真的。

  長庚點點頭,“公主,沒有什么事的話,我便退下了。”

  “別走啊,你陪我玩會兒吧。更何況,我瞧你長的俊美,想和你做朋友。”

  珞芙很盛情的邀請長庚,侍女覺得不太妥當,便來阻止珞芙說,“公主,這不太好吧?!?p>  “巴緯,沒事的?!辩筌綄Π途曊f道,但她的雙眼一直盯著面前的長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好吧,公主?!卑途曋罃r不住公主,便只能由她去了。

  長庚此時心中暗爽,“原來這凡間的公主,竟也是看臉的人。不過這公主長的,看起來也算美麗?!?p>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月牙一樣。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珞芙在長庚的面前揮了揮手,好長時間長庚才緩過神來,他雙手互握,行于胸前,彎腰賠禮,“失禮了。”

  珞芙捂著嘴偷笑了一會兒,“那,國師方才,是在看我嗎?”

  長庚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他直起身來,往后退了幾步。

  真是太尷尬了,長庚不只自己為何多看了兩眼珞芙,甚至還從她的眼神里走不出來。

  由于長庚沒有說話,珞芙就當他答應了要與她一同游玩,便拉著長庚的衣袖,把他拉到了花園里面。

  珞芙有幾個弟弟,但他們都太小了,和珞芙玩不來,還有一個青梅竹馬,只是他最近忙于仕途,也沒有時間經(jīng)常陪珞芙,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閑人,珞芙是絕對不會輕易讓對方跑掉的。

  珞芙自制了一個球狀的沙包,她向空中拋了起來,等沙包落下時,一腳踢到了長庚的身上。

  長庚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沙包砸到了自己身上,連躲都沒躲。

  他呆呆的看著面前向的前俯后仰的公主,順道用手指了指剛才砸向他后掉到地上的沙包,“公主,您這是?”

  珞芙捂著小腹笑了一段時間,隨后緩緩開口?!疤呱嘲瑖鴰熌鷽]玩過嗎?”

  長庚搖搖頭,他們天族確實沒有這種東西,更別說玩了。

  以前他能想到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去找宋映打一架。

  現(xiàn)在宋映成親了,家中夫人管的嚴,不能經(jīng)常找宋映學習學習。

  跟珞芙踢沙包,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伤峙伦约河昧^猛,踢傷了珞芙,所以只能盡量的收斂。

  他把沙包從地上撿了起來,拿在手里掂了掂,“有空可以和宋映玩一玩?!?p>  隨后他把沙包拋向天空,明明用的力氣已經(jīng)很輕了,可沙包還是不見了蹤影。

  珞芙朝著長庚扔沙包的方向看去,她以為沙包還會自己落下來呢,可等了好長時間,這沙包依然沒落下來。

  “這沙包,是被你扔丟到天上去了?”她指著天空給長庚看。

  長庚抬頭望著天空,望了很長時間,他暫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沙包的去向,只好再次彎腰作揖,“改日,臣賠給公主?!?p>  這語氣,看來是丟了。珞芙百了個不在意的的姿態(tài),“丟了就丟了吧,反正宮里還有好多個?!?p>  長庚本可以施法變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沙包的,可當時珞芙已經(jīng)看到他把沙包丟了出去,假如這時候說自己沒把沙包扔出去,怕會惹的珞芙更不高興。

  珞芙派巴緯去宮里又取了兩個沙包過來,她拿起一個沙包扔給了長庚,“這次可不能把沙包在仍丟了哦,小心我讓你把自己賠給我?!?p>  長庚淺淺一笑,“臣會注意的。”

  他這次已經(jīng)很收斂了,若是再把這沙包扔的不知所蹤,還得把自己賠給她,這可是個虧本的買賣。

  “我又不會吃了你,頂多讓你多陪著我玩幾天。”長落說著,扔出手中的沙包,用腳踢到了長庚的面前。

  長庚接住了沙包,不過還是力氣太大了,雖說這沙包沒有飛到空中,卻把花園里的花盆踢碎了。

  珞芙走到碎掉的花盆前,細細的看了一會兒,蹲下?lián)炱鹨粔K碎片。巴緯過來攔著珞芙,說這些碎片,一會兒會有其他的下人來清理,讓她別碰了。

  但珞芙還是拿起一塊碎片,走到了長庚的面前,“你好厲害啊,不過這花園里可不適合咱們兩踢沙包了,明天我們換個地方?!?p>  她把花瓶的碎片重新放到了地上,撿起剛才的罪魁禍首,沙包。

  珞芙邁著輕輕的步伐,走到長庚的身旁。此時的長庚正站在一旁懊悔,“怎么自己就收不住呢?!?p>  “伸出手來?!?p>  長庚低下頭,伸出手掌。一個紅色的沙包被放到了他的手上,看著手中的沙包他愣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珞芙。

  珞芙收回手,對他笑了笑,“我這是怕你明日忘了你要賠給我的事情,所以這個沙包作見證?!?p>  “可臣并沒有弄丟這個沙包?!遍L庚想著為自己辯解一下,明明剛才珞芙說的是再丟了沙包,自己才會賠給她,可如今這沙包并沒有丟失,為何還要把自己賠給她。

  “因為你弄壞了花盆啊?!辩筌叫πΓS后吩咐了他一聲,便轉(zhuǎn)身回了寢宮。

  長庚拿著那個紅色的沙包回了他在凡間的國師府,他把沙包放在小床的桌子上,盯著看了許久,“哎,賠了夫人又折兵?!?p>  ——

  南天門。

  老君最近跑天宮跑的很勤,剛到南天門,就被一個東西給砸了頭。

  南天門的將士看到老君被砸了,連忙過來查看老君的情況。

  老君揮了揮手,告訴兩名看門的將士,自己無事,便讓他們回了自己站崗的位置。隨后他蹲下,從地上撿起了一個一個灰色的球包,他掂量了掂量,這個不是有殺傷性的武器,看著也不像是天宮的東西。

  他把那個東西拿起,施法查看了一下。

  沒想到這一看,就看到了長庚拿著沙包扔上天宮的樣子,他指著沙包好一頓數(shù)落,“原來是二殿下扔上來的啊,不過這旁邊的女子,怎么這么熟悉?!?p>  老君把沙包收進了袖子里,隨后去了大殿。

  他這次,還是為了凡間的那個女仙來的。

  長明見老君來了,連忙下來迎接他。

  老君伸手作揖,說明了自己此次的來意,他前幾日推算查看,這凡間的女仙,命格有變,這次恐怕不能順利成仙,又推遲了幾百年。

  具體的時間,老君也推算不出來。于是便詢問長明,“不知,天君,您派了何人下凡?”

  “長庚。”

  長明此話一出,老君差點昏了過去,心想,完了。長明見老君這個架勢,便詢問,“怎么,長庚不行嗎?”

  老君被長明扶到了偏殿的凳子上,老君坐著凳子緩和了好長一段時間,慢慢開口,“你可還記得,當時老天君跟您說過什么?”

  長明回想了一番,脫口而出,“長明有一段情劫,是讓他入魔的關(guān)鍵,所以讓他五千年內(nèi)成親??蛇@關(guān)凡間的那位女仙……等等,您是說凡間的那位女仙……”

  老君點點頭。

  凡間的那位女仙,也就是珞芙,她就是長庚的情劫。

  珞芙的前身,是天君從凡間帶上來的櫻花樹種子,曾被天君在宮中用仙氣悉心照料了五百多年,可就因為長庚一時貪玩,害的她被打入了凡間。

  如果不是當年長庚貪玩把櫻花樹種打入了凡間,也許現(xiàn)在珞芙早就成仙了,也沒有了那一段淵源,更不會有情劫……

  老君嘆了一口氣,看著身旁的長明,“既然已經(jīng)開始了,就沒有辦法打斷,能不能順利成仙,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p>  長明現(xiàn)在很是懊悔,早知道當初派別人下凡了,“那此時,讓長庚回來,還有用嗎?”

  老君搖搖頭,緣分已經(jīng)開始了,就不能說暫停。老君走后,長明獨自一人坐在這宮殿里懊悔著,他想興許還有什么辦法補救一下。

  如果他強制性給長庚定下婚約,長庚肯定是會拒絕的。

  長明把手放在桌子上敲了很長時間,隨后叫來了掌管人事的仙君。

  第二日,長庚按著和珞芙的約定,到了櫻花林。

  來凡間這么長時間了,他竟不知道這里有片櫻花林,若不是管家架著馬車帶他來,也許自己還要在過幾百年才能見到這櫻花林。

  他走下馬車,看著這片櫻花林,一片的粉色,和鳳族的桃林更加的美麗一些。只可惜,這天宮沒有掌管櫻花的神仙,這凡間的櫻花,也只是開過一陣便凋謝罷了。

  長庚在這櫻花樹林里逛了兩圈,這珞芙公主還沒有來,他閑來無事,便躺在一棵樹下睡著了。

  等醒來之時,一個身穿米色長裙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正盯著他看。

  長庚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竟是珞芙。

  珞芙今日穿著米色長裙,頭上戴著金絲的紅寶石步搖,長庚記得今日珞芙是叫他來踢沙包的,可她穿成這樣,真的活動的起來嗎?

  長庚起身作揖,“公主?!?p>  珞芙站在長庚的面前,捂嘴笑了一陣,“看來是本宮讓國師等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國師都睡著了?!?p>  長庚尷尬的一直沒敢抬頭,來的時候確實挺精神的,可不知怎得一見這滿片的粉色,就泛起了困意想睡覺。

  想著許是當初睡覺時被櫻花給埋了的緣故吧。

  長庚從袖口中拿出昨日珞芙讓他收著的紅色沙包,“公主今日,不是叫臣來踢沙包的嗎?可您穿成這樣……”

  他用手指了指珞芙身上的這身裝備,珞芙在長庚的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問:“漂亮吧。”

  長庚點點頭,“漂亮?!?p>  “本公主今天改主意了,不踢沙包,就想著和你在這櫻花林逛一逛?!辩筌嚼痖L庚的手,往這櫻花林的深處走。

  巴緯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珞芙的身后。

  長庚看著被珞芙拉起的手,他的心臟莫名的跳的很快。

  在天宮之時,自己沒少被那些天宮的女神仙調(diào)戲,怎知今日之時被拉了拉手,竟有些上頭。

  他用手推下珞芙拉著他的手,害羞的低著頭,“公主,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別這樣了?!?p>  珞芙愣住了,但她還是拽住了長庚的手,“那有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那都是封建封建?!?p>  巴緯雖然看在眼里,但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自從昨天珞芙見到了長庚,她便整日在宮中和巴緯說,這長庚長得漂亮,而且看起來傻傻的。

  每每說到長庚,她眼角的笑意就藏不住。

  巴緯打趣珞芙,是不是對長庚一見鐘情的時候,珞芙可是毫不避諱,直言,“這么漂亮的男子,每個人都會一見鐘情吧?!?p>  珞芙拉著長庚在櫻花林繞了兩圈,還要讓長庚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戲。

  這櫻花林,哪里藏的下人。

  這些只不過都是珞芙想找長庚陪她多呆一會兒的借口罷了。

  不管珞芙藏在哪里,長庚總能找到她。

  雖說她的衣服并不是很顯眼,但她身后的小尾巴巴緯還是很顯眼的。

  珞芙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便直言,讓長庚藏起來,她來找他。

  長庚要真想躲起來,珞芙怎會找的到他呢。

  為了給珞芙增加點難度,他隨便上了一棵樹,在樹上躺了起來。

  他想,這樣,珞芙應該就找不到他了。

  珞芙在櫻花林里找了一圈,確實沒看到長庚,可就在她抬頭時,她看到長庚躺在樹上睡著了……

  “他這是有多乏???”珞芙盯著躺在樹上的長庚看去。

  珞芙?jīng)]有武功,就只能在地上看著他。

  隨后她在找了一棵樹,靠著坐了下去,就那么盯著樹上的長庚看去。

  巴緯本想著找個人,把長庚叫醒,可珞芙卻攔住了她。

  她坐在地上,雙手托著臉,看著躺在樹上,被櫻花掃著臉的長庚。

  轉(zhuǎn)眼間,天就已經(jīng)黑了。

  長庚也被那些樹上的櫻花埋在了身上,珞芙也靠在樹下睡著了。

  等在櫻花林的侍衛(wèi)首領(lǐng)見珞芙自從進了櫻花林,就沒出來過,便進來尋她們。

  進來之時,只見巴緯一直站在珞芙的身旁,他才剛走進,巴緯在嘴上比劃了一個閉嘴的姿勢,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珞芙。

  珞芙睡著后,巴緯就給她蓋上了她隨身帶來的披風。

  興許是睡足了,珞芙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一旁的巴緯,又抬頭看了看躺在樹上的長庚,“還沒睡醒?”

  正好侍衛(wèi)首領(lǐng)進來了,她便讓侍衛(wèi)首領(lǐng)去樹上,把長庚弄了下來。

  在樹上睡了一下午,若是在睡一晚上,肯定會著涼的。

  珞芙回了宮中,長庚被侍衛(wèi)首領(lǐng)送回了國師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長庚在床上伸了伸懶腰。

  他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的布局,心想,自己不是在櫻花林嗎?怎么醒來到了府中。

  起身后,他走到院子里,看到管家正在吩咐下人處理事務(wù)。等管家吩咐完后,長庚把管家叫到了身邊,吩咐給了他一些事情自己便入宮了。

  今早起身后,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鎖玉,念咒語看了一下昨日的情況,沒想到自己跟珞芙玩捉迷藏竟然睡著了,最后還讓侍衛(wèi)送了回來,著實有些丟人。

  長庚到皇宮的時候,早朝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身為國師不上早朝的長庚,經(jīng)常被朝中的大臣給彈劾,尤其是左相高止禮,幾乎每三天就上一個參他的本子。若不是念及高止禮是兩朝元老,董奉早就讓高止禮告老還鄉(xiāng)了。

  董奉把長庚叫到了書房,他坐到書桌后的椅子上,拿起一本奏章,遞給了長庚。

  長庚接過那本奏章,沒打開看,只看一眼這封面,就知道肯定又是高止禮來彈劾他的。

  董奉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杯,“若不是你每天都在我身旁,我都快信了高止禮參你的事情了?!?p>  長庚笑了笑,“其實他就是眼紅了。”

  這高止禮彈劾就彈劾吧,總是寫他去萬花樓買姑娘的事干什么,也許寫長庚貪了國庫里的錢更有動容。

  董奉指了指長庚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奏折,“你不打開看看?”

  “不看了,他寫來寫去也就會那么兩句?!遍L庚嘆了一口氣,“哎。”

  董奉笑了笑,“是啊,也就會那么兩句?!?p>  “聽說你昨日跟珞芙去櫻花林玩,你還躺樹上睡著了……”說道這里董奉又忍不住來了一陣嘲笑。

  “怎么傳的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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