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冷小禪的閨房,冷玄夫婦起身相迎,熱情得不得了,與之前判若兩人。
林晨注意到房中多了一個瘦小枯干的老者和兩個可愛的童子,心中已是了然。
穆凡來到冷玄身邊,輕聲把林晨與陰鷙青年的沖突說了一遍,退到了繡樓之外。
鬼手醫(yī)神一雙小眼睛始終在打量著林晨,卻沒有說什么。
當此情景就連冷玄也覺得尷尬。
但這并不重要。
“煩勞公子現(xiàn)在給小女解毒?!崩湫北贾黝}請求道。
林晨攤了攤雙手,“城主大人,在下偶到城中,適逢此事,怎么可能隨身攜帶解藥。欲解此毒,得現(xiàn)行煉制解藥?!?p> “那就煩請公子立刻煉制?!绷殖恳呀?jīng)這樣說了,冷玄還能怎樣。
“煉藥所需之物都在府中,需回府才可,而且煉制解藥需平心靜氣才可。在下現(xiàn)在心靜不下來,還有一口氣出不去,恐怕煉藥的成功率會很低??!”
“那好,公子隨老夫來,你的氣本城主給你出!”冷玄現(xiàn)在恨不得把林晨當祖宗供著,這么點小事怎么會不給面子。
“你真能解毒?老夫不太相信?!笔冀K沒有說話的鬼手神醫(yī)突然開口。
“你相不相信和我有什么關系?”林晨毫不客氣地回道。
冷玄嘴角一抽,估計大夏國敢這么和鬼手神醫(yī)說話的不多?。?p> “你……”鬼手神醫(yī)沒有像冷玄想象那樣發(fā)怒,一個你字出口,噎了一會兒,才又說出下半截,“你很對我脾氣。”
再看林晨,已經(jīng)飄然下樓而去。
剛到前堂,穆凡迎面過來稟報,武道世家韓家家主求見。
“讓他進來吧,剛好本城主要找他。”冷玄語氣生硬地吩咐。
時間不長,一個長相陰鷙的中年人隨著穆凡進來,同陰鷙青年有七八分相似。跟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美貌女子,正是當街跑掉的秦可兒。
“冷兄,沖兒受人欺負,被黑甲衛(wèi)私自拘禁,你可要主持公道?。 贝巳艘贿M門便氣吼吼地說起來。
“來人退到一邊,不許刮躁!”冷玄是給林晨出氣來的,怎么會給此人好臉色。
韓家主一愣,平日冷玄何曾有過如此態(tài)度,不知今日是何緣故。猛然他注意到客座上坐著一名陌生的少年,就連黑甲衛(wèi)大統(tǒng)領都在站著,想來這個少年來頭不小。
他向來精于世故,很是知趣的沒再多言。
倒是秦可兒看到林晨在坐,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很快,全身捆綁的陰鷙青年主仆三人也被黑甲衛(wèi)帶了進來。
“父親給我報仇?!笨吹巾n家家主,陰鷙青年立刻大呼起來。
“放肆”冷玄大吼一聲,陰鷙青年嚇得一哆嗦,立刻閉上了嘴。
冷玄目光掃過前面諸人,神色威嚴地說道,“查實,黑石城武徒韓沖,違犯城中禁令,襲擊黑甲衛(wèi)副統(tǒng)領,著副統(tǒng)領當堂定罪?!?p> “沒有,我沒有襲擊黑甲衛(wèi)副統(tǒng)領,我敢對天發(fā)誓?!碧锰贸侵鞑橐矝]查,便即定個莫須有的罪名,韓沖如何能甘心。
冷玄朝林晨一指,問,“你不曾捆綁此人?”
“這個人我是捆了,但我千真萬確沒有襲擊副統(tǒng)領??!他又不是黑甲衛(wèi)的副統(tǒng)領?!表n沖理直氣壯地辯解。
冷玄沉下臉,“那你還真說對了,林晨剛好就是本城黑甲衛(wèi)新任副統(tǒng)領。”
此言一出,不但韓沖愣住了,就連林晨也是一愣。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這是不是有點玩大了。
“不對,他是副統(tǒng)領我怎么不知道?!表n沖似乎意識到被坑了,立刻質(zhì)疑道。
“放肆,本城主任命何人還需要向你請示嗎?來人,掌嘴十下。”生死攸關之際,冷玄可不在乎往日那點情分,毫不猶豫地下令。
啪啪啪……
十個耳光打完,韓沖的臉腫了起來。
“副統(tǒng)領,這是誤會啊,當時我不知道你是副統(tǒng)領啊,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就饒了我吧!”韓沖放下身價,跪爬到林晨跟前哭求著。
“誤會?”林晨冷笑,“當時我也跟說你是誤會,你怎么說的?你不是說,現(xiàn)在說誤會不是太晚了嗎?這句話也送給你吧。”
“林副統(tǒng)領,請定罪吧!”見林晨不為所動,冷玄往太師椅上一靠,不想再耽誤時間。
冷玄給了他這個機會,林晨又怎么會客氣,當即清了清嗓子,“韓沖罪名一,當街攔路,搶劫副統(tǒng)領貴重財物……”
說道這,他問站在旁邊的穆凡,“這個如何處罰?”
“鞭一百,水牢拘禁三個月?!蹦路矘I(yè)務不錯,張口就來。
“好,罪名一,鞭一百,水牢囚禁三個月?!?p> “罪名二,當街辱罵副統(tǒng)領……”
知道林晨對城中律法不熟,沒等他問,穆凡自動解說道,“杖三十,勞役六個月?!?p> 林晨把這句話又重復了一遍,第二項處罰算是定了下來。
“罪名三,指揮惡仆襲擊副統(tǒng)領……”
“皮鞭蘸辣椒水,鞭一百,土牢囚禁六個月?!?p> “罪名四,當街捆綁副統(tǒng)領……”
“杖一百,水牢囚禁六個月?!?p> 兩人一唱一和,韓沖主仆三人的刑罰就這樣定了下來。
但是,一切還沒有結束。
林晨看了秦可兒一眼,說道,“秦可兒罪名一,當街辱罵副統(tǒng)領……對,這個杖三十,勞役六個月。”
“秦可兒罪名二,當街唆使他人辱罵副統(tǒng)領……”
見穆凡沒有立刻接話,林晨看了過去。
這個律法里還真沒有規(guī)定,但林晨都給定了罪,也不能不給個標準。
想了想,他說道,“視同親自辱罵?!?p> “好,再杖三十,勞役六個月?!?p> 定罪到此結束,林晨想不出還能給安個什么罪名了,索性起身準備結束堂審。
“林晨,你公報私仇,你不得好死!”秦可兒見懲罰自己也這么重,瘋了一樣嘶喊起來。
林晨立刻又坐了回去,“秦可兒罪名三,當堂辱罵副統(tǒng)領,再杖三十,勞役六個月。”
“秦可兒罪名四,咆哮公堂?!?p> “鞭二百,水牢囚禁一年?!边@是個新罪名,穆凡再次開口說明。
“我很想知道你們現(xiàn)在的心情……”
定完罪,林晨悠閑地踱到兩人身前,笑著問道。
秦可兒臉色慘白如雪,卻不敢再說一句。
韓沖咬著牙,卻也不敢吱聲。
林晨哈哈一笑,邁步朝外面走去。
冷玄急忙起身離座,跟了出去。
“城主大人,這副統(tǒng)領一職不過是權益之計,在下可沒當真?!绷殖坎⒉幌虢壴诤谑?,成為冷玄的下屬。
冷玄笑了笑,“林公子乃世外高人,老夫怎敢讓你屈居黑甲衛(wèi)。不過,這枚監(jiān)察副統(tǒng)領令牌你且收著,這不算任職,只是方便行走而已?!?p> 說著話,冷玄遞給林晨一枚非金非玉的令牌,“那公子解毒的事情?”
聽到冷玄如此解釋,林晨倒也不再客氣地收下令牌,答復道,“明日午時之前,必拿解藥來府。”
送走林晨,冷玄朝后宅走去。行刑的事情自有穆凡料理,無須他親自過問。
半路上,韓家家主急沖沖追了過來,“冷兄,今天這是……剛才是給那個林晨演的戲吧,不是真要按律處罰吧?”
“什么演戲?當堂裁定的處罰豈是兒戲,韓家主,今后你該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寶貝兒子了……”冷玄拍了拍韓家主的肩膀,倆人雖然是世交,但地位不同,原有的交情也是越用越薄。
他倒也想演場戲,但他不能,也不敢。
解毒的事情都系于林晨一身。
就算女兒的毒解除了,還有自己和夫人。
對方能下一次毒,也就能再下第二次、第三次。
他不但不敢惹惱林晨,相反還得恭敬著,保護著。
可是這些他能說出口嗎?
韓家家主不明就里,不死心地追問,“可是,這到底怎么回事?”
冷玄憐憫地看著韓家主,“只怪你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不過,若想救出韓沖,先讓他吃些苦頭,等林公子氣頭消一些,再去求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