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婚第四天,唐羽還沒有見過顧家家長。為了讓唐羽更加明確如今的身份,顧卿言已經(jīng)提前告知父母,會帶新過門的媳婦回家看看。
唐羽吃完早餐并且檢討完她逃跑三天的錯誤后,就上樓鎖在房間里挑衣服。
與其說是挑衣服還不如說是緊張,她也知道世事變化,顧父顧銀豐和顧母陳怡二人的確是從小就看著她長大,可他們好說也有四年沒見,身份也不是干女兒,哪知道是不是物是人非?
顧卿言等了許久沒見人,上樓來到唐羽房門口,等到一個頭發(fā)還沒扎好,衣服沒有換好的大孩子。
“真是拿你沒辦法?!鳖櫱溲誀窟^她的手來到衣柜前,迅速為她挑出一套唐羽以前很喜歡的白色的荷葉連袖短連衣裙,上面的花紋,是唐羽的母親親手繡上去的,“去換?!?p> 待唐羽換好衣服出來,顧卿言又拉著她到了梳妝臺前,拿起梳子輕輕地為她扎頭發(fā)。
顧卿言扎頭發(fā)的手藝嫻熟,很明顯是練出來的,而他唯一的練習對象就坐在他面前,對著鏡子無辜地瞪著眼睛看著鏡子里的他。
唐羽十二歲以前特別懶,經(jīng)常賴床就不愿意起來上學,顧卿言當時也只是個大孩子,照顧小妹妹卻表現(xiàn)得游刃有余,他先準備好衣服,一把把人撈起來讓她換好衣服以后,再把睡眼朦朧的小妮子拉到梳妝臺前,為她今天的衣服配上好看的發(fā)型。
顧卿言不厭煩還樂此不彼,慢慢地熟悉如何打扮娃娃,練就了別的男生少有的特長,為女孩子綁頭發(fā)。
唐羽看著鏡子里的人,還是這兩個人,她坐在椅子上,另一個人拿著梳子輕輕地為她綁著她自己都綁不出來的好看發(fā)型。
猶如穿越時空,恍見懵懂少年。
如今鏡子前的他們卻長大了,唐羽不再是娃娃,而顧卿言也已然是一名事業(yè)有成的男人??僧斔闷鹗嶙?,撫過她的頭發(fā),又覺得什么都沒變過。
“不用緊張,爸媽最疼你了。”
顧卿言幫她留了個比較成熟的發(fā)型,兩鬢劉海輕垂耳邊,腦后是編卷好看的花丸子。
他彎下身,從背后搭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他們會說,女孩長大了?!蓖孪⒙苑鞫梗S后耳垂就被軟軟地碰了一下。
唐羽的耳尖理所當然通紅。
顧卿言和鏡子前的人深深對視一眼,松開她的肩膀,“走吧?!?p> 他剛剛想轉身離開,沒有想到手腕會被突然抓住,顧卿言牽過抓住他手腕的手,問:“怎么了?”
唐羽抿唇,耳尖比剛剛再紅上幾分,“我還是緊張?!?p> 顧卿言反握住唐羽的手,“嗯......那你怎么樣才能不緊張?”是他失策,明明身份有變,唐羽緊張和沒有安全感,都應該是他考慮的。
唐羽低著頭喃喃細語,“你能不能把結婚那天對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結婚那天的話?
顧卿言愣了幾秒,拉過唐羽的手讓她往側邊坐著,他則來到唐羽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的雙手,近乎虔誠地親吻她的手背,抬起頭看著她。
“我有一個原則,這輩子只和同一個人拿結婚證,不管我們之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從前是,現(xiàn)在是。
而你從今以后就是我的,我不允許你靠近其他人,我想你看著我,相信我……甚至是……愛上我,接受我對你做出的,你暫時還不能接受的行為。”
唐羽想要抽出被顧卿言握在手中的手,原本還以為多聽一次更加有安全感,怎么反而比原來更加緊張了??!
從五月二十八日領證以后,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顧家兒媳。可是會不會因為聯(lián)姻,因為逃婚,一切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呢?那怎么辦?
顧卿言站了起來,把她擁進懷中,“怎么會只離開了三年就變得那么陌生,那么不信任我了?!?p> 唐羽下意識往他懷里埋頭,顧卿言把她抱得更緊,“還以為我會和唐河在一條船上?”
唐羽不說話,她發(fā)現(xiàn)被顧卿言抱著,整個人就會冷靜下來。
三年過去,她都差點忘記被顧卿言抱著是這種感覺。
“我只是幫你拿回屬于你的東西?!?p> “什么東西?”
“以后再告訴你?!?p> 顧卿言拍拍她的背而后松開她,權當這一次是唐羽對自己撒嬌,但是如果唐羽的情緒還是突然不穩(wěn)定,他就......
趁顧卿言在想其他的時候,唐羽已經(jīng)給自己噴了補水和防曬拍拍臉,收拾好心情。
反正顧卿言在身邊怕什么?
“我跟你走??!”
顧卿言看著她恢復的笑容,笑著捏她的臉,“怎么那么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讓人照顧,如果出門在外,誰能幫你?”
“你?。 碧朴鸩挥孟刖突卮鸪鲞@個問題。
“嘖,還算你聰明!”
“嘿嘿!”
難得顧卿言認同一次她的答案!
兩人一起出了門。
*
顧家別墅對唐羽來說是非常熟悉的地方,小時候幾乎自己被顧卿言從秦弋陽處接手,就會住在顧家,后來在顧家把客房都重新裝修過,對她來說這個地方應該是很溫暖的。
她怕三年過去一切都變了。
陳怡一聽到保姆說少爺車開進車庫,連忙走出門口等著。
見顧卿言牽著唐羽的手走到門口時就耐不住,忙走到唐羽身邊把人牽過來。
唐羽重新見到陳怡有些放不開,結果都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被陳怡熱情地教育了一頓。
“你這孩子,到處跑什么跑,如果不是阿言那天說你已經(jīng)住在安全的地方,媽媽就去報警了!”
唐羽頓了頓,誒,怎么和想象中的轉變不太一樣?
“那天是?”等一下,那天是哪天?顧卿言早就知道她住在哪里?!
“就是你們結婚那天晚上啊,你突然失去聯(lián)系,爸爸媽媽被嚇得不行!”
顧卿言早就知道她住在哪里?!那他今天早上還明知故問逼她自己說出來?!
唐羽轉身瞪顧卿言一眼,只見顧卿言臉上保持淺淺微笑,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太過分了!這個腹黑怪!
唐羽在心里罵他腹黑一通,偷偷地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但是她不會對此多糾結,陳怡的慈和使她不再像來時拘謹,對陳怡說:“阿姨別擔心呀,我都多大了,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
陳怡不認同她的說法,一路拉著她的手進屋一邊講,“那又怎么樣,你畢竟是女孩子,出門在外不安全!我不同意!還有!”
唐羽不好意思地吐舌,好久沒聽顧媽媽對她嘮叨,心底緊張的情緒又變得和剛剛有點不一樣,游過心底的是許久未有過的暖意,怎么不緊張?
“嗯,我知道啦……”
“你不知道!”陳怡拉她坐到自己的身邊,非常不滿意地冷臉責怪道,“你怎么現(xiàn)在還叫我阿姨!”
唐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了眼坐在旁邊看著卻沒打算幫她說一句話的顧卿言,機械地把頭轉向陳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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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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