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欠她的我來換

　　“認(rèn)識？”徐露見我豎著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

　　“算是吧！”見我無心回答她，便不再說話了。

　　而后聽到的不過是一些類似于我想你，愛你，如何思念云云。劇情老套，但是足以讓人臉紅心跳。因?yàn)?0歲時(shí)，看到瓊瑤劇我就是這樣的感覺。

　　直到他在對面打了個哈欠，那女孩終于心疼這位要“倒時(shí)差”的校草，而校草也理所當(dāng)然的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后兩個人相攜離開，之后的劇情不外如是了。

　　徐露看著我目送兩人離開順帶嘆了口氣。饒有興致的問：“初戀？”

　　“有這樣的初戀，也是腌臜唏噓！幸好不是！”我搖了搖頭！

　　從徐露那里出來差不多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我是萬萬不敢再接到x-man的電話了，真的想像一下一個男人插著腰像個聒噪的老女人罵你還不回家的時(shí)候，我怕我會忍不住天天捉弄他。

　　一開門看見靈兒和X-MAN正坐在地板上玩著積木。我知道我媽又去旅游了，無論什么都牽絆不住她那顆說走就走的心。老媽打來的電話總是這么恰巧，交代了一些靈兒的事情。臨了還來了一句“你們千萬不能懷孕！”我的頭瞬間就炸了，我覺得自己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委屈。

　　見我進(jìn)來，靈兒跑過來，眼睛一眨一眨地說：“姑姑，這衣服真好看！”我抱起靈兒，看看X-MAN 他正看著我。

　　“好看嗎？”我問。

　　“勉強(qiáng)！”許久他面無表情的說，那樣子似乎在說“這句勉強(qiáng)還是為了顧及你的面子說的。”我很想過去揍他，可是想想其實(shí)和問青菜蘿卜沒什么區(qū)別。

　　“你的意見不重要！”

　　給靈兒洗漱完畢，等給我上床，她蹭進(jìn)我的懷里說：“姑姑，老師讓準(zhǔn)備的手工作業(yè)我還沒有完成！”孩子是有自尊的，她不甘落后于別人。

　　“靈兒，怎么不早說呢！”我摸了摸她的臉說。

　　“老師說，請爸爸媽媽一起完成，可是我沒有爸爸媽媽呀！”她說著忽閃忽閃的眼睛就要留出淚來。

　　倒是我先忍不住流下眼淚，可是我媽什么都沒說，我確定不是她親生的，這套路明明和顧傾國一個樣，把人往這一扔，啥也不說就走了。

　　“誰說你沒有爸爸媽媽，你爸爸是厲害的科學(xué)家，你媽媽是能干的宇航員，他們都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所以只能姑姑照看你了！”我擦著眼淚說。

　　“真的嗎？”她于是又開心起來。

　　“對啊！”這是善意的謊言，只要她開心就可以。

　　我抱起靈兒走出客廳，X-MAN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眸子由墨藍(lán)變成棕色，我看著他說：“起來，幫忙?！?p>　　我們一邊剪紙，一邊繪畫，不一會就完成了一幅貼紙畫“秋日”。因著平日里工作的需要，看上去倒也有幾分藝術(shù)色彩。靈兒開心的笑了，不一會就睡著了。可是我卻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又怕吵到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臥室。見我出來，他依舊閃著墨藍(lán)的眸子坐起來。

　　“哦，你管自己睡覺，別理我！”我走到餐廳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他的眸子慢慢變成棕色。

　　孩子大了！有些事不知如何開口，有些事又開不了口。關(guān)于顧傾國的往事他只字不提，我也一無所知。我覺得愧對靈兒，以前覺得她小什么都不懂，如今看來，她已經(jīng)很懂了，只是有些事從不說而已。小小的人就有如此的小心思，我心中劃過一絲悲涼。

　　“顧傾國，你欠她一個家，只能我來還了！”

　　今天我起的特別早，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親親她的小臉說：“靈兒，以后姑姑會盡量每天接送你上下學(xué)的，如果有什么作業(yè)，靈兒回來和姑姑說，我們一起做，然后一起拿小紅花，好嗎？”

　　“好呀，好呀！”她緊緊的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臉上深深的親了一口。

　　吃完早餐我送靈兒去幼兒園，從今天開始，我要親自接送她。送完她我還提早半個小時(shí)到了辦公室。老何依然是雷打不動的第一名，他是辦公室的元老，40多歲，溫文爾雅。不知為何卻沒有結(jié)婚，他常說“因緣際會，自有天定”。他負(fù)責(zé)養(yǎng)生板塊，把自己也經(jīng)營的健健康康。也時(shí)不時(shí)的提醒辦公室的年輕人注意保養(yǎng)。我們仗著自己年輕嗯啊附和兩句，實(shí)則沒人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老何也就不說了。

　　但我覺得老何一直是我們辦公室里最心思澄明的一個。他看得透人生，參的透人生，也悟得了人生。然而我生而為人，卻對人生一知半解。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老何開了輛路虎，才知道老何是多么深藏不露的一個人啊。夏天穿沒有牌子的白T，普普通通的牛仔褲，冬天穿簡單的大衣，拿的手提包也是老舊的款式。終于有一天我在“八卦集中營”茶水間聽過到了關(guān)于老何的一些傳說。

　　老何結(jié)過婚，老婆是大學(xué)同學(xué)，老何學(xué)的中西醫(yī)結(jié)合，老婆是護(hù)理專業(yè)。結(jié)婚以后，因?yàn)榕讲辉?，老何的媽媽以死相逼，老何的老婆主動提出離婚。后來老何受家里的安排出國深造，因?yàn)樾闹袙炷钪捌蓿x婚后就沒再談過對象，想著早些回來，也許還有機(jī)會團(tuán)聚。幾年之后老何回國，得知前妻離婚后就得了抑郁癥在醫(yī)院自殺了。從那之后老何像變了一個人，對婚姻也只字不提，家里逼著相親也配合參加，但一概拒絕，久了父母也就放棄了。老何家有家族企業(yè)，弟弟管理，老何年終分紅，日子過得倒也不錯，只是從不露富。我還記得剛來單位的時(shí)候，心中有些看不起老何，覺得一把年紀(jì)了，那么高的文憑，偏偏選了這么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總覺得他有些城市小男人的滿足感，直到知道這件事我才徹底改觀了。

　　“早！老何。”我和他打了聲招呼?！俺粤藛幔课矣卸鄮г绮?！”我拿了小籠包給老何放了幾個。

　　“剛巧我今天吃過了，謝謝了！”老何客氣的道謝，“不過聞上去很香?。　彼滩蛔〕粤艘粋€，“嗯，不錯不錯，小顧你還有這手藝！”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可是米其林廚師的程序。

　　“今天怎么這么早？”

　　“哦，我想早半個小時(shí)上班，這樣我就可以早半個小時(shí)下班，接我侄女放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