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了吐真丸的千葉,眼神逐漸變得渙散,空洞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安寧的臉上。
“你和大將軍極夜是什么關(guān)系?”安寧托著腮,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是極夜大人的手下?!鼻~如同一臺機器,一字一頓說道。
“你在清雨閣做什么?”安寧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面,繼續(xù)問道。
“監(jiān)護三公主清蕊?!爆F(xiàn)在的千葉對安寧有問必答。
這個回答倒是讓安寧一愣,她覺得三公主清蕊的身上似乎有一個極其重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曝光,便會為整個鮫人國帶來一場疾風(fēng)驟雨。
“三公主清蕊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安寧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清蕊非瀾皇所生,也不是什么公主,但她的真實身份絕不簡單。
“三公主清蕊的父親是……”神情木然的千葉還未說出后半句,便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這?”安寧詫異,剛才還好好的,這又是怎么了,難道說是吐真丸的副作用太大,關(guān)鍵時刻千葉的身體扛不住了?
“真弱!”洛婉鄙夷地看了昏死過去的千葉一眼,這鮫人國的女子也太柔弱了吧,她們北海水族的女子,可沒這么弱不禁風(fēng)。
不過,嫌棄歸嫌棄,安寧點名要的人,她還是要救的。
如此想著,洛婉還是來到了千葉的身前,探了探千葉的鼻息,便拿出一顆養(yǎng)神補氣的藥丸強行塞進了千葉口中,這才起身對安寧道:“好歹也是個養(yǎng)神境強者,居然這么菜?”
洛婉的話讓安寧不由一驚,沒想到侍女千葉竟然也是養(yǎng)神境的強者,安寧目前所知道的養(yǎng)神境強者,就只有風(fēng)家那位不拘小節(jié)的風(fēng)十大小姐,以及清雨閣那位典雅高貴的貴妃娘娘極月,而千葉一介侍女,竟然能與這兩位同一境界。
“養(yǎng)神境沒什么好稀奇的。像她這種貨色,一看就是靠藥物堆出來的境界。門口那個就沒她這么菜了?!甭逋袼剖强闯隽税矊幮闹兴耄厥殖瘜媽m門口被千葉扔下的貴妃極月點了點。
安寧汗顏,這可是養(yǎng)神境強者啊,鮫人國一共才有多少養(yǎng)神境?怎么洛婉說起來,就像在說一棵大白菜一樣。還有貴妃極月,不知道以她那高傲的性子,聽了洛婉對自己這個略中肯的評價后會作何感想。
“現(xiàn)在怎么辦?”洛婉把二公主寢宮里里外外都掃視了一遍,昏的昏,倒的倒,頗有些無奈。
“清蕊和千葉帶走,剩下的和我們沒關(guān)系?!卑矊幯杆贈Q斷道。
清蕊和千葉對解開清雨閣的謎團至關(guān)重要,而且這二人都與自己打過照面,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至于貴妃極月以及二公主極星,以安寧的推斷,她們對清雨閣背后所隱藏的秘密一無所知,雖然她們才是這座清雨閣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唉……”洛婉嘆了口氣,兩條藤蔓伸出,勾住了清蕊與千葉,準(zhǔn)備將她們帶離。想她堂堂絕世女魔頭,這一晚上居然又是救人,又是當(dāng)苦力,這都是什么事啊?改天,她得找個地方好好發(fā)泄發(fā)泄,施展一下她身為魔頭的不凡風(fēng)采。
“咔嚓!”只見粗大的藤蔓突然爆裂,原本清蕊和千葉所在之處早已空無一人!
“誰?”洛婉目光如電,神情凝重,本能地將安寧護在了身后。
對方居然不動聲色就打斷了自己的施法,自從來到鮫人國,這還是她第一次棋逢對手。
安寧見洛婉神情,便知那幕后之人絕非等閑,當(dāng)下也運轉(zhuǎn)靈力,以防那人再次出手,襲擊自己。
半晌后,洛婉收起攻勢,搖了搖頭,道:“他走了?!?p> “他很強?”安寧也收回了靈力,看向洛婉。
洛婉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輕笑道:“你們鮫人國這下可要熱鬧了!”
聽洛婉這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安寧低下頭,若有所思。
自打她來到鮫人國,奇遇便是一件接著一件,這鮫人國的背后似乎有許多深藏的隱秘。
除了明面上的鮫人國皇族、四大家族、元老院、黑甲軍這幾大勢力,似乎還有一股暗流在鮫人國涌動。
今晚,也不算一無所獲。
瀾皇的毒查到了源頭,至于失蹤的千葉和清蕊,只能暫且放下。
清雨閣不是久留之地,千葉和清蕊失蹤,這里也不會有更多的線索。
安寧與洛婉便沒有多做停留,便趕回了安寧宮偏殿。
“你們回來了?”東仙人見二人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這里,不由一喜,瀾皇有救了。
“前輩……”安寧在一旁與東仙人主動說起了她們這一趟的來龍去脈,而洛婉則直接來到了瀾皇的床邊,如法炮制地把用在三公主清蕊身上的法子用在了瀾皇的身上,只是動作要輕柔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絕不會聯(lián)想到那個手段毒辣的暴力女魔頭。
抽完了瀾皇體內(nèi)的蠱蟲,洛婉扶瀾皇躺下,靜靜地看著瀾皇,觀察著瀾皇的身體變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極度自信,但畢竟是安寧的父王,馬虎不得。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瀾皇眉間的黑氣早已消失不見,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出現(xiàn)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寧兒。”幾經(jīng)周折,飽受摧殘的瀾皇終于醒轉(zhuǎn),他起身坐了起來,對著安寧微笑道。
安寧見瀾皇動作,先是一愣,隨后又來到他身旁,扶住了他的身子。
她對瀾皇的身體狀況仍舊有些擔(dān)憂。即使精血重生、蠱毒根除,他的五臟六腑卻無法修復(fù),很可能這輩子都會是廢人一個。
在遇到瀾皇之前,安寧本想著,假如傳說中的鮫人國第一強者瀾皇有一天回來了,她便能借助他的力量,將鮫人國治的服服帖帖。
然而,現(xiàn)在的瀾皇,不要說一絲修為也不存,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人。說的直白點,現(xiàn)在的瀾皇完全就是一個拖油瓶。
從今往后,鮫人國所有的一切,安寧只能靠自己了,甚至還要動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瀾皇。
其實安寧與瀾皇素昧平生,與這鮫人國上下也八竿子打不著。
只要安寧愿意,她隨時能拋棄自己的身份,卸下這些本就不屬于自己的重?fù)?dān)。
可每每當(dāng)她看到瀾皇那虛弱卻強撐笑意的臉,安寧堅硬內(nèi)心的某一處便開始變得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