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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摘星辰

第五十一章、禮數(shù)

秉燭摘星辰 擢取松坡月 2058 2019-08-24 22:26:59

  定好大約的章程之后大哉和尚便提出要先回渺無畔,等那七日的湯藥之事完了后再來設(shè)陣祛了那黑霧。樓泓引再三挽留,最后不得已還是親自送了他下如意峰。沈云謁撂了衣袍一角坐在那玉榻邊,向葉星憐細細解釋那位大哉和尚不僅是樓泓引請來的高人更是與他結(jié)識多年的故交。

  葉星憐聞言點了點頭,但眼中所見卻是沈云謁的靈體竟然變黯淡了一些,她想了想,應(yīng)當是先前入那黑霧尋她時他的神魂多多少少有了損傷。但她卻覺得自己沒什么大礙,聯(lián)想到當時手腕邊那片溫涼的秋霜,疏密有致的睫毛上下扇動,便挑了一個淡淡的笑,“麻煩師兄進那黑霧里尋我,方才聽師兄咳嗽不知道可是覺得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p>  “無礙。但阿憐神魂才回歸本源,我便不多攪擾你好好休息,等過幾日我再來看你?!?p>  沈云謁強忍著咽喉那要塞處翻涌的血氣,他衣袍上的白色鸞鳥的雙翼緩緩移動護在了男子的衣領(lǐng)處。他頓時覺得嘴里的血腥味淡了許多,又仔細地交代了少女蘊養(yǎng)神魂的一些心法才踱步出了屋子。

  兩扇門扉無風(fēng)自己輕輕便掩了起來,卻是悄無聲息地沒發(fā)出一點聲響。青衫男子以袖掩面,背脊忽地聳起等他整個人身形再正起時,放下那袖口只見上面一大片紫紅的血漬。那黑霧既是一縷殘存的記憶,但那記憶的主人也絕不簡單。正如他先前同葉星憐所說的那樣,死門也是生路,同時生法亦藏死局。

  那艮位的金線確實是離開之路,但那線上竟然被悄無聲息地布下了細密機巧的連環(huán)陣法。若想出去,便只能生生受了那陣,沈云謁一邊引線離去一邊還分了靈力護著握在手上的少女。在屋中與葉星憐說話時已經(jīng)是強忍之駑,現(xiàn)下體內(nèi)的靈力被打散,四處逸竄才會致使血脈逆行,口吐鮮血。

  青衫男子一邊調(diào)息內(nèi)氣,腳下不多時已經(jīng)聚了一團徐徐的清風(fēng)接著便悠悠地往流霜頂去了。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盤腿坐于玉榻上的少女運行完一周天才覺得神魂算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這時門扉被“吱呀”一聲推了開,葉星憐抬起黑黝黝的一雙眼睛去看,那層疊黑暗里出現(xiàn)的是一個少女大概模樣的光團。她手里還端著一碗泛著綠芒的液體,葉星憐莫約明白了來人是季重瑤,她手里的便是湯藥。

  “阿憐,你可嚇壞我了。”季重瑤腳步細碎,快速地來到玉榻前坐在了少女身旁,她一邊拿湯匙攪動那藥碗里呈碧翠色的湯藥一邊接著和葉星憐說起來,“你可不知你這一神魂離體已是一天一夜,我同流霜頂?shù)纳驇熜忠坏肋M來時見你鼻下無息,體無神魂那面色如雪花片兒一般,真是快嚇也嚇死了。靈力入體卻像泥入河海一樣半點用都沒有,正愁著想辦法呢,樓師叔便帶著那大和尚騰云趕到?!?p>  季重瑤的話說得活靈活現(xiàn)又生動俏皮,葉星憐便提袖捂嘴低低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了笑意她才低著頭向季重瑤道起歉來,“此事卻是我不對,叫瑤師姐擔心受怕。師姐要打要罵,阿憐都心甘情愿地受了?!?p>  臉龐圓圓嬌俏可愛的少女重重“哼”了一聲,見那碧綠的藥汁差不多已經(jīng)有了三分涼意便舀了一勺遞于葉星憐嘴邊,見她十分乖順地喝了下去這又說道,“你現(xiàn)在的身子骨我可不敢動輒打罵呢,再說阿憐那漂亮的小臉蛋我可舍不得。而且,若說到驚嚇,那位沈師兄當時臉色便如天雷臨世,風(fēng)雨交加,二話不說便為你輸送了靈力。這碗中的湯藥乃是以火離之精熬制而成的,也是沈師兄交予我的。破惡獸赤風(fēng)的胸膛,取其內(nèi)丹中的火離之精,才熬成了這么一小碗咧?!?p>  葉星憐聞言,嘴邊的笑意當即便漸漸淺了下去。

  難怪這碗藥的味道與先前談然師兄送來的那些藥材熬成的不一樣,她一時心下是幾分茫然幾分澀然無措到最后內(nèi)心竟還隱秘窺見有幾絲歡喜。只是這歡喜何來,它又稍縱即逝,葉星憐一時不明。這時嘴邊送來了第二勺藥湯,她便有些呆呆地張了嘴將其咽了下去,“自我踏入這崎險道途,沈師兄便予了許多幫助。此次是我之過,闖了那虎穴還連累他進去尋我。等過了幾日他再來時,我便是要好好賠罪的?!?p>  季重瑤雖說話是一套一套的,但她對于情之一字著實了解甚淺。聽見葉星憐說這話便微微撅起了嘴嘟囔道,“既是賠罪便少不了禮數(shù),雖然修道之人不興這一套但萬變難離其宗,你不如仔細琢磨著送些什么謝了他的恩情?!?p>  葉星憐覺得頭腦隨著季重瑤的這番話漸漸冷靜了下來,她覺得有道理便重重地應(yīng)了一聲。

  夜間如意峰上除了風(fēng)吹樹搖的聲音,再就是蟲兒聒噪的鳴聲。少女在玉榻上宛如烙烙餅一般翻來覆去地神識難以安睡,甚至連有幾只蟲子叫喚了幾聲她都數(shù)了個清清楚楚。她又一個翻身,手背觸碰到一根溫潤且堅的物件,葉星憐拿手指去摸索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那只解語簪。

  自從季重瑤提了一嘴之后,葉星憐想的便是送什么樣的禮給沈云謁。她確實欠他許多恩情,不說近的火離之精以及那石陣之事,便是那劍鞘上的白蛟之陣已經(jīng)護了她多次。如說奇珍法寶,她通身只有那寡寡可數(shù)的幾件師叔伯們所賜的東西,還丟了一根用之御守的白玉蘭花簪,她自己的東西除了一柄劍竟然只剩下金迢贈送的芳草圖鑒了。

  除此之外,她可拿得出手的便是一手畫技。

  幼時明懷瑟愛風(fēng)雅,便請了當世的繪畫大家秦舟玉教她習(xí)畫。那年畫的月下青竹的燈籠便是她親自所畫,若是沒有一兩分水準只怕葉聽月也不會癡癡索要,更不會引出后面的事端來。葉星憐手里握著那粉簪,當即便決定要以此為禮。

  但要想在這事上做到周全,她還需要好好地籌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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