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兮和君白把君樂行抬進了棚子里。
君白出去清掃痕跡。
過了一會,君白手里握著瘡藥回來了。
“這是我那段時間和林綺要的擦傷藥。效果還不錯,你們先用著,明天再去找林綺去拿。”
“好?!卑妆庥行╊^疼地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沒有料到,那個二皇子自己明明也沒什么本事,哪里來的那么多護衛(wèi)?還個個能力不錯?!?p> “還有你搞不定的?”君白有些意外。
“…分身乏術(shù),我能保護得了兩三個人已經(jīng)是極限了,君樂行非要把自己帶去的人都要帶回來。我們也算盡力了?!卑妆庥诸D了頓,“如果不是那皇位必須有人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那九皇子打的親媽都不認識了?!?p> 君白面色冷了冷,嘆了口氣:“沒辦法?!?p> “不過,墨云山若是二皇子背后的勢力,肯定要和我們打的魚死網(wǎng)破?!卑妆饴а郏暗也豢赡茌?。絕不可能?!?p> 有人敲門,君白起身去開。
門口站著的那個人長發(fā)未束,就像剛剛醒來,來接人來的。
他的面目掩在黑夜的陰影之下,君白一時看不清,可是卻莫名覺得這個人風(fēng)華絕代。
可是他是誰。
“殷之?!卑妆鈷焐弦粋€微笑,剛才有些陰翳的表情一掃而空。
殷之?那個人看了那么久都記不住臉的人?怎么可能?
君白滿腹疑惑。
月光一撒,那人的臉上像被打上了微光。
幽深的紫眸一閃。眉目如畫,面容宛若神袛。
君白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但她只是轉(zhuǎn)身對白冰兮道:“你不必擔(dān)心樂行,快回去吧?!?p> 白冰兮點頭:“嗯,你萬事小心。”
莫殷之懶散地將她輕攬進懷里,掐了個決,兩個人就消失在君白的視野里了。
君白看著那兩個人身形消失,慢慢關(guān)上門。
她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你還真夠聰明。”那個黑無常顯現(xiàn)出來,“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他頓了頓,居然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白冰兮的那個小弟,是什么人?!本诐M腹疑惑。
“是你我惹不起的人?!焙跓o常淡淡道,“就算你和那個女子關(guān)系有多好,這件事也不要告訴她。要是那個人想要你我的命,她阻擋不住?!?p> 黑無常心中一陣后怕。亥時鬼氣重,那個人的靈力掩不住他的眼睛。
還好這件事,也只有他知道。
……
“九殿下呢。”送信的大漢白眼都翻到了天上。
“…你什么態(tài)度?殿下當(dāng)然在照看夏姑娘了,你一個下人亂嚷嚷什么?”那個丫鬟也不甘示弱。
大漢:“哈,老子不和女人一般見識?!?p> 丫鬟橫眉豎目。
自從九殿下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宅邸里的傭人也是一應(yīng)俱全了。此時那些傭人,卻全都為了一個夏千千忙的像個陀螺。
大漢為自家臥床多日的主子鳴不平,此時也沒什么好臉色:“我說了我有要事,進去再說?!?p> “你……”那丫鬟還想再說些什么,身后的門卻被推開了。
九皇子穿著繡著黑色龍紋的長褂,膚色有些蒼白,但還是俊秀的讓那些小姑娘暗許芳心。
他有些疲憊地:“進來?!?p> 大漢急匆匆地進去,一進去便看到夏千千拉下床前的帷帳。
他的白眼都快翻過去了,嘴里嘟嘟囔囔:“嘿,老七那天帶她回來的,有個哪門子的傷哦,這么嬌嫩?主帥那日傷了元氣都能站起來整頓……”
“你說什么?!?p> 九殿下輕聲問。
大漢心下一驚,急忙跪下來:“殿下,殿下是臣多嘴了,請責(zé)罰,請責(zé)罰啊?!?p> 夏千千在帷帳后面:“你這人這樣污蔑我,居了什么心思?”語音甚至顫抖著。
大漢伏在地上。夏千千臥在床榻。
兩個人都以為九殿下要去安慰夏千千了。
但九殿下一字一句地道:“我問你,她有什么傷,至于不能來我面前親自來報備?把這事拖給你,是她…不愿意見到我?”
他聲音有些啞:“二皇子的實力,怎么可能傷的了她?”
大漢聽了這話,瞬間怒火直沖腦門,一時間也忘了忌諱,直接指著夏千千破口大罵:“傷不了?你知道這個女人有多蠢?主帥被亂箭割一身的傷,胳膊上那刀深的見骨,要不是主帥認識一個三級煉藥師,這會想必都要去見莫神了!現(xiàn)在傷了元氣,到現(xiàn)在都……”
大漢說了個痛快,房間里落針可聞,他這會才感覺到不對勁。吶吶地停了下來:“總之,殿下,您可千萬不要怪罪主帥啊,她現(xiàn)在就是想來也來不了了。”
“她使出這樣的苦肉計,有意義嗎。”九皇子臉上越來越白,嘴上卻依然死犟著。
“嘖,殿下啊,你可以去看看嘛,我有必要撒謊?我怎么敢騙您?我要是騙您哪,我就五雷轟頂啊?!贝鬂h賭咒發(fā)誓。
九皇子握著腰間長劍的手在發(fā)抖,手背上露出青筋。
他似乎用盡渾身力氣:“你帶我過去。”
這個時候,他似乎忘了自己,還得照看那個夏千千了。
……
“主帥,主帥!”
門口男人的聲音十分敞亮。
君樂行勉強坐起來,有些歉意地:“抱歉,我恐怕是站不起來了,等我修養(yǎng)一段時間,馬上去安頓他們?!?p> 沖進來的大漢急忙道:“在說什么呢主帥,你那日強行站起來來找我們,在練兵場血染了衣服,差點嚇?biāo)牢覀儭_@會還敢下地。您就是鐵打的也不應(yīng)該這樣啊。”
君樂行正想說什么,卻忽然看到那大漢后面跟著的那個人,伸手推開布簾。
洛西岐。九殿下。
君樂行表情瞬間凝固:“你帶他來干什么?!?p> 洛西岐推開門的那瞬間,他看到了一地的換過的血布,還有正在汩汩冒著熱氣的藥湯。
那個君樂行,那個運籌帷幄他從來沒見過她輸?shù)木龢沸小?p> 蒼白著臉靠在床頭,露出的那只胳膊上纏著的紗布。
也染著血。
洛西岐眼睛幾乎瞬間紅了。
他一把推開那個大漢,沖到君樂行的床頭,手抖著都不知道該往哪里碰。
他顫著嗓音:“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君樂行看了他一眼,卻沒什么感情地移開了眸子。
“我替你救出了人,就夠了,也沒必要過去給你添堵。”她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不過我不會死,因為殿下還要當(dāng)皇上,是我允諾過的。既然你不愿意我當(dāng)國師,我也不強求。但我的諾言不會成空?!?p> “……疼嗎?!蹦莻€人變換了許久嘴型,忽然問她。
“與你何干?”君樂行狠狠地把自己的手從洛西岐手里抽出來。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她輕嘶一聲。
“你再討厭我,你也不該拿自己的健康跟我開玩笑?!甭逦麽獑≈ぷ印Q垌技t了。
“殿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