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靈噬竭呢,這種秘術(shù)早已經(jīng)失傳,何人會使用?”
“這個不是重點,太可怕了,南疆岐王在五年前被我們在云夢國所斬殺,難不成他還活著?”
“不知道,如今再見靈噬竭確實太恐怖了,此秘術(shù)無人能解。當(dāng)初出岫中了此招后日日遭受噬心之痛,幸好你從大耳道和尚那里偷來了小菩提經(jīng),每日誦讀佛經(jīng)這才讓靈噬竭一直處于溫和狀態(tài),后來大祭司在她體內(nèi)植入了蠱蟲,蠱蟲與靈噬竭合二為一方解。現(xiàn)在九皇子體內(nèi)的靈噬竭就有點棘手了,條件不允許啊?!?p> 鬼三千內(nèi)心悲涼,倒不是因為九皇子,而是他想起了出岫。
“對了,小菩提經(jīng)還在嗎?”
“沒了,早就還給了那老和尚了,現(xiàn)在只有出岫會,而且九皇子昏迷不醒,小菩提經(jīng)也不管用啊。”
“我感覺此事沒有這么簡單,這招秘術(shù)既不是淫邪的手段,更不是血獄囚徒的作風(fēng),定然是某個隱世的江湖中人,看來只能先用老辦法壓制九皇子體內(nèi)的靈噬竭了。”
“說得輕巧,天境以上實力的人又不滿大街都是,而且必須有深厚的內(nèi)力維持,要不然......”
鬼三千嘟噥了一句,突然自己被自己噎住了,這句話要是放在云夢國的確如此難以實現(xiàn),但是別忘記了,這里是天元城,天一門的地盤,找一個天境以上的強者還不是手到擒來。
“古劍仙?”
鬼三千眼前一亮,心道有師門就是牛逼啊。
唐渺弱弱了瞥了他一眼,柔聲道:“待明日我去天一峰拜見師尊?!?p> “噢,門主吶?!?p> “門主怎么了,還不照樣一根手指頭捏死你。”
“不...兩根手指頭。”
一夜無話,唐渺起了個大早床,發(fā)現(xiàn)也沒啥好帶的,就把妙醫(yī)谷主的回信帶在了身上,匆匆趕去了天一峰。
若是從創(chuàng)立門派之初講起的話,據(jù)說天一峰之上原本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道觀,后來戰(zhàn)火紛飛的年間道觀中的道士紛紛逃下山去,此地也就荒廢了。所以祖上的天一門弟子都是住在道觀中,后來道觀年久失修,一代又一代的弟子就在道觀原有的基礎(chǔ)上蓋了幾間竹樓,再后來天一門越來越物質(zhì)了,楚王朝就給起了高大的朱紅閣樓,如今卻已雛具規(guī)模,練功習(xí)武的地方,休息的地方,認(rèn)字讀書的地方。
唐渺那個時候沒這么復(fù)雜,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踏石階,登天一門,這一晃也有五年未曾回師門了,信件往來卻也是少之又少,若不是借著這次壽誕慶典,他估摸著不等到門主的十萬火急號召令,想來是怎么也想不起回師門的。
“山門倒是氣派。”
來到天一峰頂,也不像以往那樣荒涼,有半大的孩童在掃地,一個方陣的少年在打拳,青澀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朝氣,天一門的隊伍是越來越年輕化了。
“閣下是誰,來我天一門何干?”
一個年紀(jì)稍大的少年匆匆迎了上來,拱手拜道。
回家自然是底氣十足,唐渺只回了兩個字:“唐渺?!?p>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大師兄,你回來了?!?p> 既然陸星陵代門主收徒,作為門主的關(guān)門弟子,這里所有的少年少女尊稱一聲大師兄這是對他最起碼的尊重。
唐渺在外幾乎沒有什么名聲,但是在天一門,尊師重道的禮節(jié)并不能忘,門主想必應(yīng)該有所交代。
“你認(rèn)識我?”
少年拘謹(jǐn)?shù)男χ鴵u頭,回答道:“師尊交代過,近幾日會有貴客到訪,若是姓乾單名一個正字那便是你們的大師兄了,直接帶去翠竹林即可;若是姓唐單名一個渺字,也可尊一聲大師兄,讓其自行下山即可,就不必相見了。”
“噢?!?p> 唐渺臉上笑意正濃,一聽見大師兄回來了,一個個的都圍過來觀看,竊竊私語道:“他就是門主的關(guān)門弟子,只不過名氣沒有其他幾位師兄響亮?!?p> 他不惱反喜,幸好早有準(zhǔn)備,從懷中取出了信封遞給了少年:“有勞師弟呈給師尊,一看便知?!?p> “大師兄客氣了,我這就去呈給師尊?!?p> 天一峰,翠竹林。
“呀呀,我道發(fā)生這么大事天一門門主竟然沒有一點反應(yīng),原來是躲在這里避世偷閑來了。”
翠竹林木屋的院子里,一個農(nóng)夫模樣的老漢正在聚精會神的鋸著木頭,見唐渺走近,也不抬頭,淡淡的笑道:“哎呀,這年輕一代的弟子馬上也要下山歷練去了,我這糟老頭正尋思送什么成人禮好,你說客人不遠(yuǎn)千里送來六柄名劍,怎么就弄丟了呢?,F(xiàn)在倒好了,客人家的壽禮不見了,我這糟老頭也只能自己做咯?!?p> 老漢佝僂的背一下子挺得筆直,他抬頭微瞇著眼睛笑著,隔空對著不遠(yuǎn)處的樹木抬手一抓,下一刻只見木屑橫飛,少傾射來一柄和他小時候習(xí)武時一模一樣的木劍。
唐渺接過一看,上面刻著“天樞”二字。
他不明白老爺子的心思,卻也不敢立刻打斷老爺子繼續(xù)造劍。
一共是六柄木劍,樣式各異,依次剛好分別是天樞、流云、紛亂、霞光、無雙、冼淵。天樞最具王者之氣,流云窄而又奇長無比,冼淵形似刀具,無雙合能成矛,紛亂不論是劍柄還是劍背上滿是倒刺,霞光就比較牛逼了,就一個劍柄。
這是什么意思?
唐渺睜大了眼睛,不敢妄自揣摩老爺子的心思。
“你認(rèn)為這六柄劍如何?”
“廢銅爛鐵?!?p> 這是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就拿古劍仙來說,他老人家名氣夠響亮吧,但是兵器的名字呢卻無人知曉,乾正的也是。
“那毀了吧?!?p> 唐渺不免皺起了眉頭,尋思道這算哪門子事,卻不敢發(fā)問,直接便動手了,兩手握住木劍兩端,只聽得“咔嚓”一聲,全都碎成了木渣紛紛掉落。
“你真毀了?”
老漢大吃一驚。
“玩我呢,不是你老人家說的嗎?!?p> 唐渺有些哭笑不得。
“我說的是那六柄真正的劍,不是這六柄木劍啊小兄弟,你現(xiàn)在把他們毀掉了,你那幫剛要學(xué)耍劍的小師弟們怎么辦?”
“那你不早說?!?p> 他看了眼地面,不好意思,一驚碎成渣了。
“咳咳,那沒事,想必以你的實力重新在多做幾把也不是難事。”
“......”
唐渺無比汗顏,忙問道:“師尊,我就覺得這六柄劍是個禍害,如今一堆廢銅爛鐵就能困住我們天一門,左右我們的情緒,我們所有人都要跟著它們轉(zhuǎn),是時候要改變了?!?p> “嘿嘿,同樣的話你秋師叔也說過,你能看出這六柄劍有何不凡之處嗎?”
“嗯...劍從問世之初到如今已有千年歷史,在如此悠久的歲月中經(jīng)久不衰自然也有他得天獨厚的道理,故此在天機閣設(shè)立的兵器譜之外還單獨弄出了一個名劍榜單,這個名劍榜單隨持有者的實力而排名,僅有三十六柄,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未曾變化過了。如今這六柄劍的名字雖然不在名劍榜單中,但是據(jù)我觀察剛才這六名木劍的樣式,其中有幾柄竟然莫名的熟悉。”
“天樞,與名跡相似,后在乾正師兄獨闖趙王宮時被毀?!?p> “流云,與六尺鋒相似,可貼身藏于腰間,我有幸曾在血獄囚徒的刺殺下見識過?!?p> “冼淵,與暴君相似,現(xiàn)不知所蹤。”
“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你去告訴楚王朝,我天一門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企圖拿這些幌子來試探天一門的態(tài)度,名劍也好廢鐵也罷,在我天一門面前都不值一提?!?p> 老漢大袖一揮,眼中不時的迸發(fā)出精湛的光芒。
“師尊,你老可算想通了,原本是我們天一門的慶典,如今卻被這一堆廢銅爛鐵折騰的要命,別管了,這事還是讓楚王朝自己來解決吧,天一門愛莫能助?!?p> “沒錯,我天一門江湖第一名門正派,區(qū)區(qū)幾柄劍而已也丟不了這個名頭,天下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隨他們?nèi)グ??!?p> 老漢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年輕了不少。
唐渺暗自擦了把冷汗,難怪要避世偷閑,原來一直被這些問題困擾著,一時間無人開導(dǎo)也只能選擇自閉了。
“還愣著干什么,干活啊,你今天要是不做出三十柄木劍來不允許離開,快點。”
他吹鼻子瞪眼睛的說道。
“別鬧,說正事呢,雖然我們天一門不能被楚王朝束縛,但對事不對人,九皇子必須要救,這是我們天一門的宗旨?!?p> “他怎么了,不是被慕容救下了嗎?”
“此事說來話長,我昨日去城主府查看九皇子的傷勢,昏迷不醒的原因肯定是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但是在他的頸脖下有一塊眼睛般大小的紫斑,仿佛心臟一樣在跳動?!?p> “噢,那肯定是一類恐咒或是秘術(shù)所致了?!?p> 師尊的見識確實不凡,一語道破天機。
“找我作甚,我又沒那天大的能耐?!?p> “還沒說是什么秘術(shù)呢,怎么就怕成這幅樣子?”
老漢尷尬的笑了笑,打趣的忙說道:“你說,你接著說。”
“是靈噬竭,著實厲害?!?p> “喲,南疆岐王的靈噬竭,他不是被你們在云夢國殺了嗎,如今還有人會呀?”
師尊也是吃驚不小。
“就怕還沒死呢。”
唐渺語重心長的嘆道。
“噢,那怎么著,他還打算報仇???”
老漢眼睛一瞪,什么時候唐渺也怕成這個樣子。
“我其實倒是無所謂,天涯海角都可去,就怕他這老家伙在天元城干出什么邪惡的勾當(dāng),那不全完了嗎?!?p> “那把他找出來吧?!?p> “所以啊,九皇子必須得救,問他出事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漢聞言,陷入了一陣沉默中,果真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