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賊人斬成這般之后,南潯回至那房中,三腳將屋內(nèi)另三人踢至門外,“歘”、“歘”幾劍,又將這三人雙足盡皆斬?cái)?,后又這幾人呻吟亂叫,“歘”、“歘”幾劍的,又將這幾人舌頭盡皆割去,而后便也是就只聽到那嗚嗚之聲了。南潯將劍一丟,奔至屋中,奔到小廬身前。
“小廬…”
“二阿哥,你,你終于回來了…”
“小廬,二阿哥回來了,二阿哥我回來了,以后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丟下小廬一人了。”
“二阿哥,前一陣子,我阿爹跟我說,說你可能不會(huì)回來了呢,讓我別再等你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阿哥不會(huì)騙我的…”
“小廬,對不起,對不起,小廬我錯(cuò)了,是我對不起你,要是我在這,要是我不走,就不會(huì),就不會(huì)讓他們…”
“二阿哥不用自責(zé),是我們自己沒能耐,要是我們有本事的話,也就不會(huì)受到這群人的欺侮了。”
“對不起,小廬,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二阿哥別這么說,其實(shí),其實(shí)我不怪二阿哥的…”
南潯只哭。
“二阿哥,我…”
“小廬怎么了?小廬有什么事,你直接說,直接問就好啊。”
“二阿哥,我聽九原叔叔說,你們中原的男子,最看重女子的貞潔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別人,已被別人給玷污了,看來,我這輩子,是嫁不了二阿哥了,唉,二阿哥,二阿哥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肯定也是嫌我臟吧?!?p> “不,沒有,沒有,小廬,我不嫌,我怎么會(huì)嫌棄小廬呢?小廬都是因?yàn)槲也?,都是因?yàn)槲也拧?p> “二阿哥,這把折扇,你再送給別人吧”,南潯話也還未說完的,便就聽那小廬如此又是一句,一邊說著,緩緩也是將南潯先前托淳安送她的那把折扇,拿了起來。
“不,不,小廬,這把扇子,是我送給你的…”
“二阿哥,這輩子,這輩子我是沒這個(gè)福氣了,如果,如果下輩子還能再遇到二阿哥的話,我再嫁給二阿哥,再,再做二阿哥的妻子,二,二阿哥,下輩子,等下輩子,你再娶我好嗎,二阿哥你愿意娶我嗎?”
“小廬,我這輩子就娶你,這輩子我就娶你,這輩子我就要你做我的妻子”,南潯這般一邊說著,早也已是淚流滿面。
“真,真的嗎?咳,咳,二阿哥,你不是看我快死了,故意哄我開心的吧?”
“不,不,小廬你不會(huì)死的,你不會(huì)死的,我一定救活你的,我們一起活下去,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二阿哥,以前我讓你娶我,你總是不愿意。”
“小廬,不,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只是因?yàn)椋皇且驗(yàn)槲掖蟪鹞磮?bào),我擔(dān)心自己死了,讓你守活寡,耽誤了你,我只是怕自己不能好好的照顧你,擔(dān)心自己辜負(fù)了你…”
“?。慷⒏?,真的嗎?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不是騙我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南潯直哭道。
“二阿哥,現(xiàn)在我好歡喜啊,現(xiàn)在,現(xiàn)在即便是我死了,也是值了”,小廬笑著又說。
南潯只哭。
“對了二阿哥,你抱抱我好嗎,這么久了,你還都沒抱過我呢?!?p> “好,好”,南潯說著,一把便也是就將那小廬抱至到懷中了,可,南潯也剛這么一抱那小廬的,只覺小廬跟自己的身前,像是膈著一個(gè)什么東西,擋在了二人中間。南潯心驚,趕忙將那床被撇開,低頭這么個(gè)一看的,卻見竟有那么的一把短刃,早也已是刺入到那小廬身子之中去了,鮮血汩汩而出,已將那竹床和折扇染紅了一大片。南潯大驚,趕忙伸指點(diǎn)那小廬腹部穴道,自己撕開衣服,給小廬包扎??墒?,南潯不懂醫(yī)術(shù),又怎會(huì)那包扎,只覺越包扎小廬那血流得越快,越是包扎,小廬那血流得越快。
“二阿哥,你不用這般著忙了,反正,我早也是就不想活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再最后看二阿哥一眼,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看到了,我這也是就,也是就死而無怨了…”
“小廬你別這么說,你別這么說,我一定,一定”,南潯一邊哭,一邊又用手去捂小廬那小腹??墒牵@又怎能捂的住呢?沒一會(huì)那,那竹床幾已染成了紅色。
“二阿哥,看來,我是幫你報(bào)不了仇了,我們苗疆的蠱術(shù),自是不及你們中原的武功,不然,我阿婆,我阿婆也就不會(huì)死了,二阿哥,你,你恨我嗎?”
“我不恨,我不恨”,南潯泣涕直流,嗚咽哭道。
“真,真的不恨我嗎?”
“不恨,真的不恨,我怎么舍得去恨小廬呢?”
“二阿哥,你聽我說,我們苗疆的蠱術(shù),雖是不敵你們中原的武功,但,但我們苗疆的毒物,卻也還是能給你報(bào)仇的,二阿哥,你去我阿婆的藥柜子里拿些,拿些,等,等著什么時(shí)候,偷偷,偷偷的放在他們的飯里,便就能把他們給毒死了。二阿哥,你也不要著急給我報(bào),報(bào)仇,我,我不著急的,你要慢慢的尋找機(jī)會(huì),等到什么時(shí)候有機(jī)會(huì)了,再去偷偷的下毒,別被他們給發(fā)現(xiàn)了,別讓,別讓他們把你給抓走了,你,你聽明白了嗎?”
“好,好,我,我聽,聽明白了”,南潯淚流滿面,已是泣不成聲。
“二阿哥,不要再哭了,你,你也不要再捂了,沒用了,已經(jīng)沒用了,二阿哥,你,你最后再抱抱我好嗎?”
“好,好”,南潯說著,趕忙便將小廬擁入懷中。可,也就這么抱著小廬的時(shí)候,忽然也是又想著自己給小廬買的那蘇州的胭脂和揚(yáng)州的香粉了,于是趕忙便即也又說道,“小廬,小廬,我給你帶了中原的胭脂和香粉,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就給你擦上,給你抹上,肯定也是好看,好不好?”
“真的嗎,二阿哥你真的給小廬買中原的胭脂香粉了嗎?”
“嗯嗯,買了,買了,二阿哥給小廬買了?!?p> “二阿哥你真好,二阿哥果然是沒有騙小廬?!?p> “小廬,那你再等等我,我這就去給你拿來,然后給你擦上,給你抹上,好嗎?”
“好,好,好”,小廬含淚而道。
南潯輕輕的將小廬放平,趕忙去拿那包袱,從內(nèi)取出胭脂香粉,在那手上搽了一些,轉(zhuǎn)至床頭,“小廬,我現(xiàn)在就給你擦上,給你擦上…”一句話還未說完的,竟卻見那小廬雙目緊閉,已然氣絕了。
“小廬你醒醒,小廬你醒醒,我還沒給你擦胭脂,我還沒有給你抹香粉呢”,南潯一說喊著,也是狼嚎大哭了起來。
南潯呆在小廬床前,直呆了一夜,在那第二日,淳安也又勸了南潯一個(gè)多時(shí)辰的,南潯方也是才漸漸緩過了神來。
南潯、淳安收拾小廬一家尸體,搬出屋外,欲要葬了時(shí),忽也是才發(fā)現(xiàn)那幾個(gè)中原人竟卻尚還未死。南潯近前細(xì)一看的,這時(shí)也是才發(fā)覺,這四人穿的皆都是那白衣,且那白衣的左肩之處,也皆都繡有那一白虎紋案,是故這也是才知,此四人乃就是那白虎門門人。
如此看后,南潯心內(nèi)也是又想了,怪不得這群白虎門狗賊如此之毒辣,原來是那白虎門中之人,是那華陵狗賊派來的,這幾個(gè)狗賊,現(xiàn)在沒死也是更好,如果就那么直接的死了,未免也是真太過的便宜他們了。于是便即也是就去那小廬阿婆的藥柜,取了些藥膏,抹至到了那眾賊人傷口各處,免得他們流血過多而亡,而后又取了那近百只的苗疆毒蟻,塞入這幾人的口中、鼻中、眼中、耳中,最后,也便就將這四人,又倒束于了那深山林中的大樹上了。
此四人受毒蟲叮咬折磨,痛至骨髓,七日之后,方才死去。不過,此乃后話,這里也就先不細(xì)述了。
南潯葬了小廬一家,于在那墳前哭了一陣,后又將淳安送至其姐夫、便也就是那小桐的未婚夫家,安妥已畢,這才提著思玄劍,懷揣沾滿了小廬鮮血的折扇和那苗疆毒物,朝著那白虎澤也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