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窗外的樹葉已經發(fā)黃了,距我嫁入阜國已有兩月了,兩月時間足夠我把阜國的皇室秘悻和都城八卦摸得個七七八八,即使我足不出戶。
現已到了初秋時節(jié),阜國一年一度的秋獵快到了,天也漸漸轉涼了。
倩兒非說怕我冷著,硬要把我出嫁時柳澗送我的狐裘給拿出來。
我問她自己冷不冷,她愣愣的搖了搖頭。我笑著罵她傻,“你這丫頭可是越來越傻?你打架都打不過我的,自己身子都沒我好,你都不覺得冷,我會冷?我莫不是那外強中干的病秧子不成?”
她卻說,“今天我出門的時候,看著貴族小姐都是披著厚厚的斗篷的。”
?????北方的女子這么嬌弱嗎?還是阜國的天氣著實很冷?
倩兒翻斗篷的時候,翻出來一個簪子和一個香囊,拿來給我看。
簪子的做工不甚精細,歪歪扭扭的刻著一個小小……的書字。
書,是我的小名,在我模糊不堪的記憶中,母妃常嘴角含笑,喃喃著我的小名,哄我入睡。
想來應該是柳澗自己刻的。香囊上歪歪扭扭的繡著幾枝柳枝,我一捏,里面?zhèn)€硬的東西,打開來看是一瓶藥丸,還有一個小紙條,“此藥能解大部分的毒?!?p> 難怪臨行時柳澗非得讓我?guī)上錄]甚用的東西,難怪秋獵錢倩兒非得找個拙劣的借口去翻。
直接給我說不就行了,柳澗也忒害羞了點兒?
我問倩兒,“你怎不把另一箱也翻了?”
倩兒嘿嘿笑道,“過兩天再去翻?!?p> 我輕輕踹了她一腳,“快去?!?p> 「十二」
“聽說定遠王妃成親前也是個將軍,功法不比男兒差?!币粋€嬌滴滴的女生道。
秋獵前,我正在一旁認認真真嗑瓜子,突然就被點名了。嚇得我手抖了抖,一不小心把瓜子皮扔地上了。
我尋著聲音望去,是一個嬌嬌柔柔的小姐,在我這兩個月所了解到的信息里,她應是南陽侯嫡長女,皇后外孫女,自小欽慕玄奕……嗯,他大哥,玄虢。
這是表面上的信息,實際上……她是玄奕的人。
此時已有不少人附和道,想見見我女中豪杰的風采。
我惶恐道,“北方男兒多矯健,南方女子多溫婉,我一介南方女子雖不說溫婉,但也是比不得北方男子英勇的?!?p> 玄奕也急忙道,“母后不知,阿禎自嫁過來惰怠了許多,身手再也比不得從前的?!彼行┎话驳奈站o我的手,臉上滿是焦急。
高座上端莊的皇后溫和的笑道,“無妨,秋獵也不會似戰(zhàn)場般的,不會出什么事的,即使身手不如從前,奕兒身手也是極好的,奕兒,你會護住阿禎的是吧?”
玄奕不甘不愿,低低的答了句,“是?!?p> 我內心翻了白眼,無妨個鬼,不會出事你也來玩啊。如若不是目的就是和玄奕一塊兒進去,我大概有千百種方法懟死她。
但現在我卻只能唯唯諾諾的應到,“是,阿禎明白。”
肩膀有些發(fā)抖,皇后問我可是怕,我硬著頭皮說,有點冷。
皇后笑意更深了,命人把斗篷給我披上。
嗐,看來我真會演。上出戲訛了我那便宜皇兄流水似的嫁妝,這出戲訛了便宜皇后一個斗篷。
「十三」
我和玄奕最原本的計劃是,秋獵場上安排一出半真半假的刺殺嫁禍給我玄虢,但考慮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另帶了些小巧防身武器和藥。
嗐,看剛剛皇后笑瞇瞇的模樣以及迫不及待把我送去給玄奕拖后腿的情況,我和玄奕心里已經十拿九穩(wěn)了——這場假的刺殺立馬會變成真的刺殺。
當我和玄奕悠哉悠哉的射獵物并趁此往偏僻的地方去的時候,第一批刺客終于來了。
我拿著軟劍和刺客撕打起來,出來幾招看起來很厲害的招式,沒過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被玄奕拉過來護在身后。
玄奕幾乎是一個人單打獨斗,還得護著身后的我,但是他武功極好,刺客已經被殺了個七七八八。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他臉色有些發(fā)白,當最后一個刺客倒下的時候,他身上已掛著不少的傷,血染玄衣。
“玄奕!”我悲痛無力的大喊,“你醒醒!”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掉下來,希望叫來救兵。
……當然,這是遠方樹林里玄虢所看到的。我也當然沒有叫來救兵。我叫來了第二批刺客……
「十四」
當玄奕一個錦鯉翻身,我翻臉比翻書還快,從剛剛哭得無比悲痛立馬換了一張十分嚴肅還帶有一些篤定的神情,雙手利落的扯掉礙事的斗篷的時候,將帥的氣場全開。
我感到這數十個刺客竟然被我倆嚇到了,竟愣了些許。
我和玄奕依舊半真半假的打,但我這次打得更賣力,混打一段時間后我們不得不逼得步步后退,我體力也逐漸不支(bu,shi)
我一邊裝作體力不支,一邊在玄奕身后麻利的甩毒針……對面那些傻大個真以為我打不動了,一個勁對著玄奕砍壓根不關注我,我一甩一個準。
玄奕對著我剛甩完毒針的勇士砍,嗯,看起來是他一砍一個倒。我覺得遠處躲著的大皇子有被驚到,竟不知遍體鱗傷的弟弟還能這么厲害,他可能在思量是回光返照的幾率有多大。
我和玄奕快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我才暈倒。
玄奕受了很重的傷——這次是真的。
因為待他帶我跳崖后,是我一手拉著藤蔓一手拖著昏迷不醒的他把他拽進了半山腰的山洞,那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
我手忙腳亂替他包扎清理好傷口時,已是夜深,他仍舊在昏睡。他的傷口很重,卻都避開了要害,除了失血過多倒也沒事,我也放下了懸著的心。
嗐,一般人在昏睡時都會念叨什么不安的事,在意的人,沒想到玄奕卻是抿著唇一言不發(fā)。生生斷了我聽墻角的心思。
當玄奕悠悠轉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我正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烤肉,這洞很深,在洞深處生火洞外是看不到煙的。
洞里還備有柴火衣物和食物藥材,足夠待到他傷大好的時候。一切都在計劃中。
“你竟然沒砍了我?!彼Φ?,臉上是病態(tài)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