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赫連歸家

　　客棧。

　　角落的桌，包裹的東西，緩緩顫動(dòng)。

　　段天刀臉色一暗。

　　有些客人的臉色慘白。

　　倒映在清水里的臉更為慘白。

　　小廝佝僂著，刀疤被光線照亮。

　　擦桌子是他干的最多的事。

　　段天刀看向女人。

　　女人一笑，沒理會(huì)他。

　　小廝阿狼，小廝阿狗，是一對(duì)雙胞弟兄。

　　阿狗撿起地上的碎茶杯。

　　他受了驚嚇，剛才歡女人歡白鳳將鞭一甩，把他甩飛。

　　他的小臉挨著地面，小鼻子被甩得變形了。

　　老板娘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要他向女客人道歉。

　　歸玉娘，

　　客棧的代理老板，

　　她有一對(duì)華美的碧刀。

　　赫連的碧刀，藏著巨大的秘密。

　　數(shù)載了，歸玉娘看了一眼歡白鳳手里的鞭，深切的痛苦，浮現(xiàn)于嘴角。

　　鞭上的鈴鐺，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小女兒胖乎乎的小手上。

　　金色紋，只是少了小女兒的乳名。

　　歸玉娘愣了愣，笑道：“兩位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路上想必十分辛苦，阿狗，讓阿狼打盆水來，趕緊把西面的桌子擦一擦，別弄臟了這位大爺手中的寶貝?！?p>　　歸玉娘口中的寶貝——用布包裹的東西，是段天刀包裹著的東西。

　　歸玉娘道：“阿狗，桌上的茶杯擦一擦，有新客啦?！?p>　　歸玉娘的聲音剛落下，圓鼓鼓的矮胖身影已經(jīng)竄上了門梁。

　　胖老頭的身子倒掛在客棧門口，喃道：“嘿嘿嘿，今兒可真熱鬧呀?！?p>　　他的一張充滿橫肉的臉，倒掛著出現(xiàn)在蓋千憶的跟前，目光咕嚕轉(zhuǎn)處，看見了一柄雪亮的劍。

　　是蓋聶的嗜水劍。

　　蓋聶帶著蓋千憶跨入客棧的時(shí)候，眾人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這時(shí)，消失很久的更鼓聲響了。

　　一慢四快，連續(xù)五下。

　　刀鋒敲出來的更鼓聲。

　　第五更的鼓聲仿若在十幾里外。

　　“幾更天了？”有人低聲問。

　　段天刀呷了一口茶。

　　“客官，氣宇非凡，不知是不是要去往蒼漠？”

　　蓋聶不答話。

　　他很少去回答別人。

　　嗜水劍放在桌上。

　　蓋千憶把短劍放在桌上。

　　歸玉娘笑盈盈的看看蓋千憶，柔聲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蓋千憶露出戒備之色。

　　歸玉娘不敢再問，她叫喚一名男孩。

　　“娘?！蹦悄泻⒄驹跉w玉娘的身邊。

　　“我的鈴鐺呢？”蓋千憶忽然驚叫。

　　“什么鈴鐺？”歸妹比她更為驚訝。

　　這時(shí)，

　　“哐啷”一聲響，有人把臉盆打翻。

　　小廝阿狼把擦桌的水灑到段天刀的身上。

　　段天刀拍桌站起，怒道：“你干什么！”

　　歡白鳳看看小廝阿狼，笑道：“你喊什么，瞧他快被你嚇尿啦！”

　　歸玉娘也笑了。

　　歸玉娘一笑，歡白鳳的笑聲卻停住了。

　　“阿狼啊，你去后堂看看師傅們把菜燒好了沒有？”歸玉娘微笑，

　　“我是個(gè)不知事的掌柜，雇了些年輕人來打打下手，沒想到這些孩子的手腳這般笨拙，讓二位見笑啦。”歸玉娘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