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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賈環(huán)

第十五章 榮府曾有一少年

紅樓之庶子賈環(huán) 輕吐月光寒 2064 2019-07-26 16:53:17

  寶玉鬧一出,賈環(huán)鬧一出,賈母自是無心再去寧府看戲、聽打十番,回了暖房歇了去。

  鴛鴦服侍老太太睡下了,才出來同王夫人邢夫人通報(bào)。

  “老太太睡下了,說是不去看戲了,叫夫人小姐們自去便是,不用管她?!?p>  邢夫人本是抱著來賈母這刷刷存在感的目的來的,聽聞老太太不去了,自然也就無心看那勞什子戲了。王夫人則仍是牽掛著依舊毫無反應(yīng)的寶玉,更是沒有心思在這逗留。兩位夫人便都離去了。探春也急急的離了花廳而去,面含憂色。主子們走了,余下的各個屋頭頗有體面的婆子丫鬟也紛紛散去。

  ...

  東院,正房內(nèi)宅一間耳房,王夫人幾分癱軟的歪坐在榻上,驚魂未定。

  王熙鳳從外邊打了簾子進(jìn)來。王夫人忙站起身問道:“怎么樣?派人去請了么?!?p>  王熙鳳搖了搖頭:“太太,要是早些年,咱們榮國府的代善老太爺還在,哥兒姐兒們有個頭疼腦熱的,還能從宮里把正一品的太醫(yī)叫來看看。如今,咱們府上遣人去求,也只是求來了個正五品的御醫(yī),這兒會才將將出宮呢?!?p>  王夫人心中猶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會這般。”

  王熙鳳強(qiáng)笑道:“夫人莫要傷了身子,寶兄弟天生祥瑞,想來必然會是吉人天相?!?p>  王夫人捏了捏眉心,眼里滿是擔(dān)憂,時而又閃過一絲怨恨。

  ...

  賈政本在內(nèi)書房屏氣凝神,提筆想要寫上一幅字。今日中秋,內(nèi)宅里女眷都聚在一起熱鬧一番。但是如若他也在,不論是丫鬟嬤嬤、夫人小姐,就連賈母都覺得有些拘著,是故往年賈母通常早早的就把賈政給打發(fā)出去,不要拘著寶玉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妨礙他們高樂。今年賈政就自覺不再去了,只待晚上吃飯露個面即可。

  門外卻進(jìn)來一個小廝,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恭聲對賈政道:“老爺,寶二爺身子有些不爽利?!?p>  賈政冷哼一聲:“大過節(jié)的,他又作什么秧子?!?p>  那小廝不知如何作答,左右為難。

  賈政心覺有些不對,擱下筆來:“快說,那孽障又造什么孽了,老實(shí)說來,不然仔細(xì)你的狗腿?!?p>  那小廝嚇得六神無主,跪著道:“老爺!老爺....寶二爺他今個在榮慶堂摔了回玉,又踢翻桌子傷了二小姐的胳膊,然后不知怎的就丟了魂兒,誰叫也不應(yīng)了?!?p>  賈政聞言,怒火上眉,一把掀了桌上將將寫上的字,大吼一聲:“好個孽畜,好個孽畜?。 睆谋谏先∠聦殑?,便要去尋寶玉。

  那小廝見賈政拿了寶劍要出了門去,唬的魂都丟了。趴在地上抱著賈政的寶劍高呼:“老爺,使不得啊,使不得??!”

  賈政正是怒火攻心,連連踢了那小廝幾腳也掙不開,恨恨地把寶劍拔出來丟在地上,拿著劍鞘出了門去。

  那小廝抱著寶劍,拂袖擦了擦滿頭的冷汗.......

  ....

  東院正房王夫人內(nèi)宅耳房,王熙鳳正坐在廳內(nèi)等候?qū)m里太醫(yī)院的御醫(yī)。王夫人則在里屋照顧寶玉。王夫人攥著手帕給寶玉擦了擦額頭?!皩氂癜。瑢氂?,你可得快點(diǎn)醒過來啊。你要是不好了,可叫為娘以后怎么辦啊?!?p>  王熙鳳正在廳內(nèi)坐著,抬目見著賈政從院里進(jìn)來,忙起身要行禮。賈政兩眼直直地盯著王熙鳳,手上捏著劍鞘,恨聲道:“那個孽畜呢?”王熙鳳唬了一跳,又見賈政手上捏著劍鞘,嚇得高聲對里屋喊道:“夫人!夫人!”賈政冷冷地看了眼王熙鳳,直直往里屋去了。只看的王熙鳳心里發(fā)寒....

  王夫人聽得屋外王熙鳳的喊聲,心里還有些不知其味。賈政已是拿著劍鞘沖了進(jìn)來,:“孽畜,你還要臉不要!今日我定要打死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寶玉還在神游方外,心里全是姊妹們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黛玉都不愿再同他說話,不由委屈地落淚。忽然聽見賈政的叫打聲,嚇得直直坐了起來。雙手抱頭,連聲高呼:“老爺,老爺別打了,老爺別打,孩兒知錯了。”

  賈政眼中帶火:“別打?不打死你留著你繼續(xù)高樂?在府上跟你內(nèi)宅的姊妹動手,怎么不見你在外面跟哪個武勛公候家的子弟動手斗狠?你就是一個只會屋里橫的蠢物。紈绔!膏粱!”舉鞘又要來打。

  王夫人忙俯身趴在寶玉身上護(hù)著,淚眼婆娑道:“你要打死寶玉,就先打死我。索性你打死了寶玉,我也沒什么活頭了。不如先打死了我!”

  賈政見了王夫人還是如此護(hù)著,面上更是憤懣:“都是你們平日太過溺愛,由著他的性子來,不然他何以成如今這般模樣!慈母多敗兒!”

  王夫人低聲哭道:“俱是你先前那般嚴(yán)厲,我的珠兒才早早就去了。如今又要來打死我的寶玉,便是不給我活路?!?p>  廳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止了。

  賈政高舉著的劍鞘,慢慢地軟了下去。是了,珠兒那般懂事孝順,讀書上進(jìn).....如何偏偏!偏偏先我而去了。

  賈政紅了眼圈,手里的劍鞘軟軟的落了地。仿若衰老了幾分,轉(zhuǎn)身自顧出了院。

  腦海里一幕幕閃過賈珠生前的音容笑貌,想起賈珠幼時背書背不來被自己打手板的愁眉苦臉;想起自己偷看賈珠挑燈夜讀時的嚴(yán)肅小臉;想起賈珠大喜之日帶著媳婦給自己磕頭時面上的幾分羞赧;想起兒媳婦給自己誕下個小孫子時,賈珠拉著自己的手激動喜悅的面容。時而面上閃過一絲狼狽笑意,復(fù)又是悲戚。

  賈珠的逝去,帶走了賈政一半的精氣靈魂,叫賈政丟了半條命。

  賈政常常感懷賈珠,別說是半條命,只要我的珠兒能活著,我代他去了又何妨。

  東院去夢坡齋的路不長,賈政今日卻步子越來越重,走的越來越慢,周遭的奇花異草,樓臺庭院,仿佛都有過父子二人結(jié)伴而行的過往。

  終究是幾滴濁淚順著須發(fā)打濕了衣襟,賈政抬目望天,悲聲泣道:“老天待政何其不公也。緣何叫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如何承擔(dān)的起,如何承擔(dān)的起啊......”

  秋風(fēng)颯颯,打的楓葉在空中翻飛落舞,何其蕭瑟。

輕吐月光寒

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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