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蟲有分類,這一次他們遇到的是腐蝕渚蟲。
對于王莊這種一階原者來說,這無疑是最難纏的原獸。
其血液中蘊含著巨量的腐蝕性,僅僅一下,他此時雙臂都感覺火辣辣的。
不過這渚蟲雖可怕,可其威脅強也就強在腐蝕性上。
對于能夠原能附體的二階原者來說,這反而是最好對付的一類原獸。
洞內(nèi),濃郁的原力波動讓侯利清的身影格外顯眼,這種一邊倒的屠殺他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
地底,深度在一萬一千里到三千里范圍,是強大原獸的縱橫地。
而一萬二千里的此處很難出現(xiàn)二階原獸。
這也是地面的人愿意到地下求生活的原因,城主近年不斷加大的地下就業(yè)優(yōu)惠政策,更是促進了這種勢頭的發(fā)展。
在地下,原體一重能夠很輕松的生活,而原體二重更能橫行無忌。
這五六年來侯利清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屠殺,以前一階的時候和王莊一起引怪,想辦法獵殺。
每次營地開荒都是絞盡腦汁,謹慎無比,開荒的核心就是殺原獸,工程反而是次要的。
而成為二階原者后就輕松了。
他一個人便能夠獨戰(zhàn)群蟲,開荒的難關(guān)如今格外簡單,干凈利落。
至于錢,王莊也主動讓出了兩成。
雖然兩人關(guān)系好,可誰出力多都清楚,哪怕是發(fā)小的關(guān)系,面對利益仍需要明確區(qū)分。
不得不說一旦達到了原體二重具備了原能附體后,戰(zhàn)斗力的提高真不是一星半點。
僅僅只是原能附體便能夠讓侯利清規(guī)避大多數(shù)外部攻擊,對武器和其他器械的需求度直接降到最低。
而飛行的能力也是一個明顯的劃分界限,這是二階才能成為上層的原因。
究其根本,想要原體二重,太難。
“還有漏的么?”沒過多久,侯利清便從洞中走了出來。
拍了拍手好似在抖灰,全然沒有一點才戰(zhàn)斗完的感覺,反而像是剛喝了個下午茶:“等老昭他們來了,讓他們自己處理,正好可以當做食物?!?p> “全死了?!蓖跚f眼睛朝里面看去,點了點頭。
他突然有些羨慕侯利清了,若是他有侯利清這樣的基因原魂,直接就去地下民營地里禍害了。
地下民跟螞蟻一樣太多了,少幾個都沒人注意,只要敢做,不用幾天自己便能成為三階,當然他也就想一想。
眼睛洞穿面前的墻壁,移開。
翻身便到車上駕駛位:“走,去找老昭,我還想著能在百家樂會上看看小澤一展風采呢?!?p> 侯利清也單手抓住旁邊的金屬桿,一躍而上。
‘轟——’
背后洞內(nèi)響起了劇烈的灼燒聲。
“血液全被燒干,肉也熟了,他們到了正好可以開餐了?!焙罾迓牭奖澈蟮臒?,笑了一聲。
王莊穩(wěn)穩(wěn)的開著車,朝著熟悉的路駛?cè)ァ?p> 在開辟地點前的這一條路,但凡遇到的原獸都被兩人順手清理掉了,所以回去的這一路倒是非常通順,沒什么阻隔。
地下原獸,打洞就是本能,這路上突然多出個原獸來一點都不奇怪。
也不知道多久。
遠遠的,王莊就看到了跟在老昭身旁聊著天的青年們。
“老昭還真是行,又給找了這么一批小家伙來。
“你說他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
王莊搖了搖頭。
“只能說他們出生不好?!焙罾鍖⒛R戴上,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只要小澤過好了,這些人活著就有意義?!?p> “呵,也是。”王莊也戴上了墨鏡,點上了煙。
“海瑞前幾天傳來消息,說海默軍在奧曼谷那邊已經(jīng)開始戰(zhàn)略部署了。
“按照他的說法,應(yīng)該幾個月就能完事兒。
“到時候地下這邊就可以緩著點來了?!?p> “可惜沒法給老昭弄個公民身份?!焙罾蹇粗絹碓浇睦险眩瑖@了一口氣,“合作著挺順手,開采原技石沒準也能幫上大忙。”
“他知道得太多了,弄個公民身份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王莊笑了一聲,吐了個煙圈。
侯利清也不接話,因為已經(jīng)近了。
他將窗戶打開,對著遠邊說道:“老昭,帶著他們跟在后邊,咱們走。”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響在了遠處一群青年的耳中。
原者!
這群青年興奮了起來。
他們聽老昭說過,知道以前做這份工作的那些人都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并且,他們知道,馬上他們也將走上人生巔峰了。
聽話的任由老昭整隊,一群人很快便追了上來。
——
海默城外,??奚?。
透過寂靜,抬頭仰望,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像金沙河在天空流轉(zhuǎn),有些刺眼,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與高貴。
地面有火紅的樹葉,有寶藍色的枯果,藤蔓中一條小徑蜿蜒曲折。
看被折斷的樹藤、樹枝,看地面腳印的痕跡,毫無疑問,這是一條剛開辟不久的道路。
穿過小溪,踩在芬香的泥土中,感受著腳下的松軟,又一腳踩在堅硬的巖石上,越過小溪。
肖畢默感覺格外寧靜,寧靜的遠處,尚能感受到源自于荒古的味道,在這古木堆積的森林中拂過面頰。
踩在滿地落葉上,踏過最后一塊凹起的巖石,肖畢默邁出了最后一步,離開了海哭森林。
??奚值闹行氖且蛔纬旱牧种泻渲泻纬?,在鏡般的湖面下,一雙眼睛似乎透過了空間,看到了此處,借著陽光灑在湖水中的陰影不難看出其身形龐然大物,竟一時看不到邊。
“越過靜默森林,所有干預(yù)都不在外界,而在內(nèi)心?!毙ぎ吥壬显缫唁伜昧说牡靥海缤用峄使?,一步一步,朝著鋼琴走去。
黑白琴鍵在陽光下散發(fā)著獨屬于它自己的風采,在樹葉的簌簌聲中,在遠處百獸的嘶吼聲中,在士兵和家仆們的窺視中,它靜靜的屹立著。
肖畢默陷入了沉思中,此時他完全沉浸在了心靈大海中,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引起他的關(guān)注,他一步又一步,又一步一步,來到王座前,他坐上了鋼琴前的王座,仿佛一個國王即將昭告整個帝國。
你們的皇帝,他回來了。
在坐上座位的一瞬間,一股涼意從尾椎骨起,直接通向大腦。
霎時,肖畢默便陷入了徹底的寧靜中,思想空前的玄妙。
他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一個男子跋山涉水,又似乎是在游玩,這一路沒有他所學(xué)習(xí)中的原獸,沒有血腥與艱苦,不過很累——他離開了森林,見到了一個茅草屋,隨后他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他將頭埋入其中,就像是一頭扎入了溫泉,沉睡入溫柔鄉(xiāng)。
樂曲又怎會只是簡單的重復(fù)。
每個人的演繹下,同一首樂曲都會有著不同的故事,每一次彈奏,都是獨一無二的。
肖畢默將手放了上去。
感受著指尖輕觸在琴鍵上的冰涼,他動作輕靈,他笑了起來,隨后創(chuàng)造萬物。
這是一首歡樂的樂章。
士兵們沉浸其中,苦累已經(jīng)不在,侍女們沉浸其中,似乎王子親吻了她的臉頰,告訴她,明天你即是王妃。
“每一個樂師都有屬于自己的個人印記,這樂曲的本意已不同了。”森林邊緣,喬爾撿起石頭,欲要將石塊扔入小溪,卻又怕打擾了彈奏,悄然無息的收了回來,靜靜的聽了起來。
“這樣挺好?!蓖醴f冉在侍女的服侍下,一步踏出森林。
森林邊上早已放好了一張棕色沙發(fā)。
她坐上沙發(fā),優(yōu)雅而明麗,雪白的脖頸被五彩的寶石鑲嵌,圣潔高貴。
她瞧著肖畢默,笑著。
她手輕撫著肚子,輕聲念念:“每次小默彈奏,你總是不安分,也該出來了?!?p> “小少爺喜歡聽默哥彈琴才對。”旁邊王靈接過話,笑道:“默哥這一個月可是每天三四險地。
“這都快將弗洛格大人給的鋼琴譜全學(xué)會了?!?p> “喬爾大人才辛苦,在險地還要給默哥上課呢。”王月評論道:“不過要我評論,這險地就是假的,就跟旅游一樣啊,哈哈哈?!?p> “你是不是傻,沒有福伯在,就你一個人早被吃了?!?p> “你忘了七年前我們跟三皇子同去赤焰山的那次了?差點就死了!那就是險地,跟咱們這個月到的這些險地一樣的險地!”
王穎冉聽著幾人嘰嘰喳喳,只感覺氛圍輕快了。
喬爾聽幾人評論,早已習(xí)慣,插嘴道:“這一切還是得歸功于城主,險地不險是海默的大同,不過普通人到鬼哭森林還是太危險了。若不是福伯到林中湖警告,咱們可就沒這么體面了?!?p> 喬爾儼然是城主鐵粉,吹肖神第一號人物。
他參與了王月幾人的聊天,在樂曲的彈奏中,眼睛看向了一旁帶著和藹微笑的林福。
你說,一個管家怎么就能這么強。